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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雨歇云收,华山狱的新秩序
那场仿佛要洗净世间罪恶的暴雨,终于在黎明前夕停歇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华山朝阳峰上。金色的光辉照耀着“有所不为轩”那块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的牌匾,在这神圣光辉的映照下,昨夜的修罗场仿佛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然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和那种甜腻的药香,时刻提醒着每一个活着的人:噩梦不仅没有结束,反而刚刚变成现实。
三日后。
华山的秩序已被彻底重写。
原本用来练剑的演武场,如今被高墙和铁网重新加固。那些原本意气风发的华山弟子,要么已被清洗,要么被喂下了“三尸脑神丹”,变成了只会听令的行尸走肉,面无表情地巡逻着各个路口。
岳不群起得很早。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紫缎儒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甚至还重新贴上了一副更精致的假胡须。虽然那张脸依旧透着股阴柔的白,但在阳光下,他依然努力维持着“一派宗师”的气度。
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名册,正站在正堂前,像个尽职尽责的大管家,检视着他的“财产”。
“平之,那几条狗喂了吗?”岳不群头也不抬地问道。
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林平之像个幽灵一样蹲在地上。他的眼睛依旧是两个黑洞,但耳朵却动了动。他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杂役服,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恶犬”二字。
“回岳总管……喂过了。”林平之的声音沙哑刺耳,透着一股死气,“左师兄和田和尚都很听话,早起已经去后山倒夜香了。”
“很好。”岳不群满意地点点头,用朱笔在名册上勾了一笔,“记得,左冷禅的手指不能废,晚上教主可能还要听曲。若是手冻坏了,我就剁了你的手接给他。”
“是……嘿嘿……”林平之发出神经质的低笑,似乎对这种威胁早已麻木。
岳不群合上名册,负手看向后堂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畏与艳羡。
那是“禁地”,是东方不败的寝宫,也是令狐冲现在的“笼子”。
自从那一夜被东方不败用红线“修补”之后,令狐冲便再也没有踏出过后堂半步。
此时,暖阁内。
阳光透过红色的窗纱照进来,给屋内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暖色。
令狐冲醒了。
他并没有被绑着,身上甚至盖着柔软的锦被。但他却不想动,也不敢动。
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只放在锦被外的手。那只手修长、白皙,皮肤细腻得如同处子,完全看不出曾经练剑留下的老茧。手背上隐约可见几道淡红色的纹路,那是皮下红线留下的痕迹。
他试着握了握拳。力量充沛,内息顺畅。那折磨他许久的伤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而强大的力量。
但他却觉得恶心。
“醒了?”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东方不败正侧卧在他身边,单手支颐,长发披散,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庞在晨光中竟显得有些雌雄莫辨的清纯。
令狐冲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东方不败一把捉住,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早安,我的冲郎。”东方不败心情似乎不错,“这几天你恢复得很好。那黑玉断续膏果然名不虚传,现在的你,比我预想的还要完美。”
“我想……出去走走。”令狐冲开口,声音虽然有些干涩,但中气十足。他不敢看东方不败的眼睛,只能盯着帐顶。
“出去?”东方不败挑了挑眉,似乎在考虑,“也是,总闷在屋里,把我的金丝雀闷坏了可不好。”
他坐起身,红袍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他伸了个懒腰,如同刚睡醒的猫。
“准了。”东方不败站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正好,今天是岳不群定下的‘晨省’规矩。你也该去看看你的那些老朋友们,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他回过头,对着令狐冲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穿好衣服。记得,把自己遮严实点。你身上的每一道红线,都是我的。我不喜欢被别人看到。”
一刻钟后。
令狐冲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缓缓走出了后堂。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因为灵魂的沉重。
当他站在回廊下,看着眼前的景象时,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演武场的一角,在那棵古老的大槐树下,摆着几个巨大的木桶。
昔日的恒山派掌门仪琳,此刻正穿着粗布麻衣,挽着袖子,和几个师姐一起在洗衣服。她们的神情麻木,动作机械。而在她们旁边,负责监工的竟然是——岳灵珊。
岳灵珊坐在一张软椅上,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柳条。她面色苍白,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只剩下一片死寂和某种被压抑的狠厉。每当有尼姑动作慢了,她手中的柳条就会毫不留情地抽过去。
“快点!教主的衣服若是洗不干净,大家都得死!”岳灵珊尖叫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惧。
而在更远处的思过崖方向,隐约可见一个苍老的身影被吊在悬崖边,任由风吹日晒——那是风清扬。
令狐冲扶着廊柱,手指深深嵌入木头里。
这就是新的华山。
没有了刀光剑影的厮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等级森严的奴役秩序。每个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拼命践踏别人的尊严,或者出卖自己的灵魂。
“怎么?看不下去了?”
岳不群不知何时走到了令狐冲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笑眯眯地递了过来。
“冲儿,喝口茶,消消气。”岳不群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炫耀,“你看,现在的华山多有规矩。比起以前那种乱糟糟的江湖,你不觉得,这样井井有条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吗?”
令狐冲转过头,看着这张让他作呕的脸,以及那双藏着无尽恶意的眼睛。
他没有接茶,也没有拔剑 。
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足以焚烧天地的怒火,强行压回了那具被红线缝合的身体深处。
“岳总管。”令狐冲冷冷地开口,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叫自己的师父,“教主说,今晚想听左冷禅吹新曲子。你最好让他练熟点。”
说完,令狐冲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那个正在洗衣服的仪琳。
岳不群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好!好!冲儿,你终于学会怎么在这个家里生存了。”
日子,还长着呢。在这君子与魔鬼共治的华山,适应,才是最残忍的堕落。


第二十一章:华山整容天团,六仙的“美学”争辩
令狐冲刚走到通往山门的石阶旁,就听到了一阵激烈且毫无逻辑的争吵声。
只见那棵迎客松下,原本威严的华山山门旁,蹲着六个被包扎得像大粽子一样的怪人。他们身上缠满了染血的纱布,有的胳膊吊在脖子上,有的脑袋缠得只剩两个鼻孔,远远看去就像是六具刚出土的木乃伊在开会。
正是桃谷六仙。
“放屁!老三你就是嫉妒!”桃根仙虽然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但嗓门依然洪亮,“岳不群那老小子明明是对我最好!你看他扎我的这几针,那是‘足三里’,是补气的大穴!他这是在给我通经活络!”
“胡说八道!”桃干仙举着那一双被扎成仙人掌的手,愤愤不平,“他对我也好!你看这手肿得像馒头,多富态?这叫‘发财手’!以前我手太瘦,抓人抓不疼,现在一巴掌下去能把人脸拍平!”
“你们都别争了!”嘴巴上缝了几针、此刻说话漏风的桃花仙大着舌头喊道,“明明是我最帅!他在我嘴上缝了个‘十字绣’,这是为了让我少说话,多干活,这是……这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沉默是金’!我现在就是金子做的美男子!”
令狐冲听着这些荒唐的言论,原本沉重的心情竟然产生了一丝诡异的松动。这六个家伙,竟然把岳不群的酷刑当成了“免费医疗”和“整容手术”?
“哎呀!快看!令狐冲来了!”
眼尖的桃实仙看到了走过来的令狐冲,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虽然落地时疼得龇牙咧嘴)。
六个木乃伊立刻围了上来,对着令狐冲上下其手,围观那个“被修好的”新身体。
“哇塞!令狐冲,你变了!”桃枝仙凑到令狐冲胸口,也不管那里的衣服料子有多贵,直接伸手摸了摸,“好滑!比那剥了壳的鸡蛋还滑!你是不是偷喝了岳不群的‘美容汤’?”
“不对不对!”桃叶仙指着令狐冲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线,“你看这红线,啧啧啧,缝得多整齐!比老四裤裆上补的补丁好看多了!”
“这是‘红线牵姻缘’啊!”桃根仙一拍大腿(痛得嗷了一声),恍然大悟,“我懂了!那个红衣服的人妖教主,是用红线把令狐冲缝成他的人了!这叫什么?这叫‘入赘’!这叫‘童养媳’!”
令狐冲满脸黑线,嘴角抽搐:“几位兄台……能不能别胡说。”
“谁胡说了?”桃花仙漏着风严肃地反驳,“令狐冲,你现在可是咱们华山的‘头牌’!我们刚才还商量呢,想去求求那个红衣服的教主,把我们也‘修一修’。”
“修什么?”令狐冲一愣。
“修得像你一样漂亮啊!”桃干仙一脸羡慕地看着令狐冲那泛着光泽的皮肤,“我们也想当‘男宠’!这天天看大门多累啊,要是能像你一样,天天躺在床上被人伺候,哪怕屁股疼点也值了!”
“对对对!”六仙异口同声,“我们也想被教主那个!听说教主力气大,肯定很带劲!”
令狐冲只觉得一阵恶寒,胃里刚压下去的酸水又翻涌上来。想象一下这六个怪胎围着东方不败求宠幸的画面……那简直是对东方不败最大的精神攻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岳不群那阴测测的声音:
“你们六个废物,在这嚼什么舌根?”
岳不群背着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本名册。
桃谷六仙一见岳不群,不仅没怕,反而像是见到了亲人。
“哎哟!岳神医来了!”桃根仙带头,六个人整整齐齐(并不)地给岳不群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
“岳总管!岳神医!”桃干仙举着肿成猪蹄的手凑过去,“您这‘发财手’手术做得太好了!能不能再给我兄弟做个‘美臀术’?我看令狐冲那屁股现在翘得很,肯定是您给修的!”
“噗……”
一向严肃阴沉、即使杀人都不眨眼的岳不群,听到“美臀术”三个字,那张精心维持的扑克脸终于崩不住了,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差点破功。
“滚!!!”岳不群气急败坏地吼道,一脚踹在桃干仙的屁股上,“谁给令狐冲做美臀术了?!那是……那是黑玉断续膏!你们这群蠢货!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哎呀!岳总管害羞了!”
“肯定是承认了!你看他脸红了!”
“别打别打!我们去巡逻!我们这就去看着风清扬那个老头,不让他被鸟叼走了!”
六个怪胎见岳不群真的要发火,立刻一窝蜂地散开,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小叫:
“快跑啊!岳神医要杀人灭口啦!”
“他肯定是怕我们抢了令狐冲的生意!”
“兄弟们,咱们还是去后山抓耗子吧,听说左冷禅饿得都开始吃草了,咱们抓个耗子给他加加餐!”
看着这六个吵吵闹闹滚远的背影,岳不群气得胸口起伏,原本营造出的那种恐怖统治氛围,被这几句插科打诨弄得瞬间垮塌了一半。
他转过头,看着忍俊不禁 的令狐冲,冷哼一声:
“笑什么笑?近墨者黑,你跟这群傻子待久了,脑子也坏了吗?”
令狐冲深吸一口气,看着六仙远去的方向,眼神中多了一丝暖意。
“师父。”令狐冲淡淡说道,“也许在这个疯了的华山上,只有傻子,才是最清醒的。”



第二十二章 :胡琴断肠,向问天的最后一局
夜色深沉,“有所不为轩”的大门敞开,穿堂风卷着湿气,吹得那几盏惨白的灯笼摇摇欲坠。
东方不败斜倚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一股慵懒的杀意。
令狐冲站在他身侧,赤裸的上身依旧布满妖异的红色缝合线,眼神虽然空洞,但那一身蓄势待发的剑气却让人不敢直视。任盈盈和岳灵珊跪在下首,瑟瑟发抖。
“岳管家,”东方不败摇晃着酒杯,轻声说道,“冲郎刚醒,身子骨虽然好了,但这心里的‘杂草’怕是还没除干净。你说的那些‘老朋友’,都到了吗?”
“回教主,都到了。”岳不群一身紫衣,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谦卑笑容,对着门外拍了拍手。
“带上来!给令狐公子……叙叙旧!”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镣拖地声,两个身影被几个哑仆粗暴地推了进来。
左边一人,身形枯瘦如柴,手里却死死攥着一把破旧的胡琴。他衣衫褴褛,那一向凄苦的面容此刻更是惨白如纸,双目浑浊,显然受过极重的内伤。
“莫大先生?!”
令狐冲浑身一震,失声叫道。这位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曾多次暗中助他,是他极敬重的前辈。
而右边那人,更是让令狐冲和任盈盈同时如遭雷击。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虽然此刻满身血污,琵琶骨被铁钩穿透,手脚都被碗口粗的铁链锁住,但他那双眼睛依旧如铜铃般怒目圆睁,散发着不屈的霸气。
“向……向叔叔?!”任盈盈哭喊出声,想要扑过去,却被岳不群一道指风点住了穴道,只能软软地倒在地上流泪。
正是日月神教光明右使,“天王老子”向问天!当年在梅庄地牢,正是他与令狐冲生死与共,才救出了任我行。
“哈哈哈哈!”向问天虽然身陷囹圄,却依旧狂笑不止,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令狐兄弟!盈盈!没想到咱们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伪君子的狗窝里!”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高座之上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你这不男不女的妖怪!当年你暗算教主,如今又来折辱晚辈!你有种就杀了老子!把老子剁成肉泥!”
“聒噪。”
东方不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
“啪!”
岳不群心领神会,身形一闪,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向问天脸上。这一掌蕴含了紫霞真气,直接打落了向问天两颗牙齿。
“向左使,火气别这么大。”岳不群阴测测地笑道,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今日是令狐公子神功大成的喜日子,特意请你来,是想让你这位‘结拜大哥’,亲自验验货。”
“验货?”向问天啐了一口血水,“呸!令狐兄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会练你们这种断子绝孙的武功!”
“是不是汉子,试过才知道。”岳不群退后一步,看向令狐冲。
“冲儿,去。”岳不群的声音充满了诱导,“向左使当年带你闯荡江湖,对你恩重如山。如今他老了,又受了伤,活得太痛苦。你做兄弟的,难道不该送他一程吗?”
“不……”令狐冲颤抖着后退,双手抱头,“我不杀……我不能杀向大哥……”
“不能?”东方不败终于开口了。
他缓缓站起身,红袍拖地,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走到令狐冲身后,伸出双臂,从后面环抱住令狐冲,双手覆在令狐冲握剑的手上。
“冲郎,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东方不败在令狐冲耳边低语,声音魅惑至极,“在这个世上,唯有斩断过去,才能获得新生。向问天是你过去的‘情义’,莫大是你过去的‘道义’。这些东西,都是累赘。”
“来,我帮你。”
东方不败的手指轻轻一勾。
令狐冲体内的那些红线瞬间绷紧。
“嗡——”
一股不受控制的杀意从令狐冲丹田升起,那是《葵花》真气的霸道,它强行接管了令狐冲的神经。
“锵!”
长剑出鞘。
令狐冲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在东方不败的操控下,竟然稳稳地指向了向问天。
“向大哥……快跑……快跑啊!!”令狐冲嘶吼着,眼泪夺眶而出,但他的脚步却一步步逼近向问天。
向问天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扭曲、身不由己的兄弟,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随即化为决绝。
“好!好手段!”向问天仰天大笑,“令狐兄弟!哥哥不怪你!死在你剑下,总比死在这群阉狗手里强!来!给哥哥个痛快!!”
向问天猛地挺起胸膛,主动迎向剑尖。
“动手。”东方不败冷冷下令。
“噗——!”
令狐冲的手腕一抖,那一招“破气式”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长剑贯穿了向问天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令狐冲一脸。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向……大哥……”令狐冲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向问天,看着那张粗犷的脸上露出的解脱笑容。
“兄弟……保重……”向问天用尽最后力气,伸出满是血污的大手,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然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啊啊啊啊啊!!!!”
令狐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种痛苦比身体被撕裂还要剧烈千倍。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杀了最讲义气的大哥!
“精彩,真是精彩。”岳不群在一旁鼓掌,脸上满是病态的红晕,“莫大先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向左使奏一曲《潇湘夜雨》,送他上路?”
角落里的莫大先生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向问天,看着疯魔般的令狐冲,知道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但他不敢不拉。他若不拉,岳不群那根针对准的就是令狐冲的眼睛。
“吱——吱吱——”
凄厉嘶哑的胡琴声响起,那是断肠之音,是这江湖最后的挽歌。
东方不败看着满脸鲜血、跪在尸体旁崩溃大哭的令狐冲,满意地笑了。他伸出舌头,舔去令狐冲脸颊上那一滴属于向问天的热血。
“这血的味道,果然够烈。”东方不败轻声说道,“冲郎,感觉到了吗?你的心……空了。空了好啊,空了,才能装得下我。”
他一脚踢开向问天的尸体,拉起失魂落魄的令狐冲。
“今晚这把剑开了刃,沾了故人的血,才算是真正的‘神兵’。走吧,我们回去,趁着这股热乎劲儿,好好练练你的‘破剑式’。”
在那凄惨的胡琴声中,令狐冲像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任由东方不败牵着,踩着兄弟的鲜血,一步步走向更深的黑暗。而岳不群则蹲在尸体旁,兴奋地研究着向问天的尸首,似乎在盘算着能不能废物利用,做成什么新的“摆件”。
臣服。

第二十三章:借君十年,换你万里江山
向问天的尸体还温热着,那一滩刺眼的猩红在地板上缓缓扩散。胡琴声已断,莫大先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仿佛苍老了十岁。
令狐冲跪在血泊中,双眼无神,手中的长剑跌落在一旁。他的灵魂似乎随着那一剑刺出,也跟着向问天一起死了。
“哭什么?”
东方不败有些厌倦地瞥了令狐冲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却依旧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的任盈盈。
他缓步走到任盈盈面前,红袍下摆拂过地上的血迹,染上了几分暗沉。他并没有像对待岳不群那样粗暴,而是优雅地蹲下身,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任盈盈的下巴。
“盈盈,我的好侄女。”东方不败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仿佛刚才逼令狐冲杀人的不是他,“你恨我吗?”
“恨……”任盈盈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眼神如刀,“我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
“好,有骨气。不愧是任我行的种。”东方不败不怒反笑,眼中反而流露出一丝赞赏,“可惜,恨杀不死人,也救不了你的冲哥。”
他伸手指向那一脸死灰的令狐冲。
“你看他,现在像什么?像一条断了脊梁的狗。”东方不败语气轻蔑,“你以为把他带走,就能救他?不,你带回去的,只是一个废人,一个只会整日借酒浇愁、活在愧疚里的行尸走肉。凭你现在的本事,你护得住他吗?这江湖上想杀他扬名的人,可比你想的要多。”
任盈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东方不败说的是实话。
“但是,我不一样。”
东方不败站起身,张开双臂,仿佛拥抱着整个夜空。
“我能重塑他。正如你所见,我修补了他的身体,我正在打磨他的意志。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这是一次‘淬火’。只有经历过地狱的火,凡铁才能变成神兵。”
他重新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任盈盈:
“盈盈,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任盈盈声音沙哑。
“把他借给我。”东方不败指着令狐冲,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借一件无关紧要的玩具,“借我玩几年。你也知道,高处不胜寒,我需要一个伴,一个能陪我练剑、陪我解闷、甚至……陪我睡觉的伴。这世上,只有拥有独孤九剑的他,勉强够格。”
“你休想!他是人!不是你的玩物!”任盈盈尖叫道。
“嘘——别急着拒绝。”东方不败竖起手指,“听听我的筹码。”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随手扔在任盈盈面前。
“这是黑木崖的‘日月令’。”
任盈盈瞳孔骤缩。那是象征魔教最高权力的令牌,见令如见教主。
“我对那破教主的位置,早就腻了。”东方不败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厌倦,“天天听那帮废物喊‘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的追求是天道,是极乐,而不是那把冷冰冰的椅子。”
“只要你答应不再反抗,乖乖接受这个安排,这神教教主的位置,我现在就还给你。”
东方不败抛出了一个惊天诱饵。
“不仅如此。等哪天我玩腻了,或者……等令狐冲真正神功大成,能接下我的一千招时,我就把他完整地还给你。”
他凑近任盈盈,声音充满了蛊惑:
“到时候,还给你的,不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华山浪子,而是一个天下无敌、金刚不坏的绝世强者。那时,你是魔教教主,他是武林第一人。你们双宿双飞,君临天下,岂不美哉?”
“借君十年,换你万里江山,换他一世无敌。盈盈,这笔买卖,你不亏。”
任盈盈看着地上的令牌,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如同木偶般的令狐冲。
她的内心在剧烈挣扎。
如果不答应,今晚他们都要死,令狐冲会死得毫无价值。
如果答应了,她就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在别的男人(或者说怪物)身下承欢,受尽屈辱。但至少……他还活着,还有希望。
而且,复兴神教,是她父亲一生的遗愿,也是她身为圣姑的责任。
“你……说话算话?”任盈盈抬起头,眼中含泪,却透着一股决绝。
“本座从不屑于撒谎。”东方不败傲然道,“因为这世上,没人值得我骗。”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后。
任盈盈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那块冰冷的“日月令”。
那一刻,她的指甲深深抠进了泥土里,心也在滴血。她知道,自己正在出卖爱情,换取生存和权力。
“好……”任盈盈的声音轻得像风,“我答应你。但你若敢毁了他,若敢食言……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是自然。”东方不败满意地笑了,笑得风情万种。
他转身走向令狐冲,一把搂住那个还在发呆的男人的腰,像是在宣誓主权。
“听到了吗,冲郎?”东方不败在令狐冲耳边轻笑,“你的好盈盈,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从今天起,你可要收收心,专心做我的人。”
令狐冲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任盈盈。
任盈盈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紧紧攥着那块令牌,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带圣姑下去休息。”东方不败挥了挥手,对岳不群下令,“以后,她就是这华山的贵客。除了不能带走令狐冲,其他的要求,一概满足。毕竟……她可是未来的任教主啊。”
岳不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东方不败不仅抢了人,还让被抢的人心甘情愿地画押签字,甚至还要对这魔头感恩戴德。这才是真正的魔道至尊,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
“走吧,冲郎。”
东方不败拥着行尸走肉般的令狐冲,跨过向问天的尸体,走向那深不见底的后堂。
“今晚,为了庆祝这笔伟大的交易,你要更加卖力一点哦。”
夜风呼啸,仿佛在嘲笑这世间所有的情深义重,最终都抵不过权力的天平与生存的本能。任盈盈跪在黑暗中,手里握着那个象征权力的铁牌,只觉得它比那一剑穿心的痛苦,还要沉重万分。

第二十四章:神魔东渡,烂泥塘里的土皇帝
【第一幕:弃如敝履】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
“有所不为轩”外,几艘巨大的黑帆飞艇(这是神教结合墨家机关术打造的交通工具,或是早已备好的快马车队直奔海边)正静静地停在山脚。
东方不败一袭崭新的红袍,站在崖边,眺望着东方海平面的方向。海风吹起他的长发,显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孤绝。
令狐冲站在他身侧,背负着那把重新铸造的长剑,神情淡漠如冰。雪千寻则一身白色武士服,恭敬地跪在一旁整理行装。
“教主,您……真的要走?”
岳不群跪在地上,语气中带着三分不舍(因为失去了靠山)和七分窃喜(因为终于没人管他了)。
“这中原武林,暮气沉沉,尽是你这种无趣的伪君子。”东方不败转过身,眼神轻蔑,“本座要去扶桑。听说那里的樱花开得极艳,正如鲜血一般。而且那里的武道,或许能给冲郎一点新的启发。”
他伸手摸了摸令狐冲的脸:“冲郎,跟这帮废物告个别吧。此去经年,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些‘故人’了。”
令狐冲微微低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岳不群、以及远处被关押的任盈盈等人。他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但很快被体内运转的《葵花》真气压了下去。
“他们……不配。”令狐冲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哈!说得好!”东方不败大笑,一把揽住令狐冲的腰,飞身跃下山崖,落入接应的轿中,“雪千寻,起驾!目标——扶桑!”
“恭送教主!恭送令狐公子!”
随着神教大部队浩浩荡荡地离去,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恐怖威压终于消散了。
【第二幕:猴子称大王】
尘埃落定。
岳不群依然跪在地上,保持着磕头的姿势,直到确认东方不败真的走了,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他缓缓抬起头。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他脸上的谦卑、恐惧,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渐渐扭曲、扩大的狂喜。
“走了……真的走了……”
岳不群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他转过身,看着这空荡荡的华山,看着那些在他脚下瑟瑟发抖的弟子和囚犯。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从低沉转为尖锐,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是第一了!我是天下第一了!!”岳不群猛地张开双臂,拥抱这片属于他的烂摊子,“没有东方不败!没有令狐冲!这中原武林,谁还能挡我?!我是皇帝!我是这武林的神!!”
【第三幕:伪朝廷的诞生】
半年后。华山。
曾经清幽的道家圣地,如今已被改造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皇宫”。
岳不群不再穿儒衫,也不穿教主服,而是自己设计了一套紫金色的龙袍(虽然样式更像太监总管的蟒袍),头戴十二旒冕冠,自封为“大华圣天子”。
他嫌“五岳剑派”的名字不够响亮,直接改名为“辟邪神朝”。
而在他的统治下,整个华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畸形的“净身房”。
大殿之上(原正气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百名新入门的弟子,穿着统一的灰色太监服,面白无须(都被强制阉割),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声音尖细刺耳。
岳不群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手里拿着一把绣花针当做“玉玺”,脸上挂着慈祥而变态的笑容。
“众爱卿平身。”岳不群捏着兰花指虚抬一下,“今日早朝,有何事启奏?”
“启奏圣上!”
同样一身太监总管打扮的林平之(现封为“东厂提督”),阴测测地走上前来。他虽然瞎了,但听力极好,手段更是比岳不群还要狠毒。
“昨日少林寺那帮秃驴又在山下叫骂,说要铲除妖孽。奴才已经派‘桃谷六尸’去处理了,把那几个带头的大和尚剥了皮,挂在山门口当灯笼了。”
“做得好。”岳不群满意地点头,“那帮秃驴就是不懂规矩。对了,朕的‘后宫’今日如何?”
提到“后宫”,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第四幕:后宫的噩梦】
所谓的“后宫”,其实就是原来的后山牢房。
这里关押着曾经也是名震一方的女侠和贵女,如今都被岳不群封了各种荒唐的妃嫔封号,陪他玩这种令人作呕的过家家。
宁中则被封为“宁太后”,每日被锁在慈宁宫(原思过崖山洞),被迫对着岳不群的画像诵经祈福。
岳灵珊被封为“长平公主”,但她的待遇连宫女都不如。她每天要负责清洗大殿的每一块地砖,若是有一点灰尘,就会被林平之拖去“慎刑司”受罚。
而最惨的,莫过于任盈盈。
她被岳不群封为“圣贵妃”,但这只是个羞辱的称号。
在一间装饰得金碧辉煌却满是刑具的房间里。
任盈盈穿着一身极其暴露的“贵妃装”,脖子上拴着金链子,跪在岳不群脚边。她曾经的高傲早已被这半年的折磨磨平了棱角,眼神中只剩下一片死寂。
“爱妃,今日朕新练了一招‘天人合一’。”岳不群一边用那根没有温度的假玉势在她身上游走,一边看着手里那本被他改得乱七八糟的《辟邪剑谱》,“你来帮朕试试招。”
“是……陛下。”任盈盈麻木地应道。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一块东方不败留下的“日月令”,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她相信,只要熬下去,总有一天,那个远在扶桑的男人会回来,哪怕是带来毁灭,也比这烂泥塘里的折磨要强。
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岳不群的“小游戏”还在继续升级。他并不知道,那远渡重洋的黑色舰队,已经在扶桑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而那个被他视为弃子的令狐冲,正在异国的樱花树下,磨利那把足以斩断一切的魔剑。


第二十五章 :凤血化酒,五毒教的绝望寻亲
【第四幕:御花园的“特供”】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岳不群端坐在龙椅上,正享受着林平之(东厂提督)的捶腿服务。
任盈盈(圣贵妃)跪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水晶高脚杯,里面盛着一种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粉红色酒液。
“报——!”
一名小太监(新阉割的华山弟子)尖着嗓子冲进大殿,跪地磕头。
“启禀万岁爷!山下来了一帮奇装异服的蛮子!自称是云南五毒教的长老,说是……说是来向咱们华山派讨要失踪多日的蓝教主!”
“讨要?”岳不群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那龙椅上笑得前仰后合,头上的冕旒乱颤。
“哈哈哈哈!这帮蛮子倒是忠心,居然一路找来了。”岳不群伸出兰花指,接过任盈盈手中的水晶杯,轻轻摇晃着那粉红色的液体。
他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陶醉的红晕:“平之啊,你说,这帮人要是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蓝教主,此刻就在朕的杯子里,会作何感想?”
林平之那张阴森的脸上也挤出一丝恶毒的笑:“回万岁爷,那定是……精彩至极。”
原来,那琉璃缸中的蓝凤凰,经过这半年的折磨与药物催化,早已失去了人形。岳不群发现她的血液与体液混合了多种毒素与补药,饮之不仅能增长功力,还能让人产生极乐的幻觉。于是,蓝凤凰成了他的“御酒之源”。
“传朕旨意。”岳不群眼神一冷,透着一股猫戏老鼠的残忍,“大开中门,宣五毒教众长老进殿!就说……朕要请他们喝‘团圆酒’!”
【第五幕:人皮灯笼与团圆宴】
片刻后。
五毒教的四位长老,带着几十名精英弟子,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大殿。他们本以为会看到刀光剑影,却没想到看见了一幅荒淫无道的宫廷画卷。
“岳不群!”为首的大长老怒喝道,“少装神弄鬼!快把我教教主交出来!否则我万蛇噬心阵定让你华山寸草不生!”
“放肆!”
林平之尖叫一声,手中拂尘一甩,数枚绣花针激射而出,瞬间刺瞎了叫嚣长老的一只眼睛。
“啊!!”
“在圣天子面前,岂容尔等喧哗?”林平之阴恻恻地说道,“既然来了,就都给咱家跪下!”
随着四周涌出数百名手持劲弩的“辟邪太监卫”,五毒教众人不得不被逼跪倒在地。
“哎,平之,对待客远道而来的客人,要温柔。”岳不群假意责怪,随后从龙椅上走下来。他手里依然端着那杯粉红色的酒。
他走到受伤的大长老面前,脸上挂着慈悲的笑容:“你们是来找蓝凤凰的?巧了,朕也在想她。这不,她就在这儿呢。”
岳不群将手中的酒杯递到长老面前。
“闻闻,是不是很熟悉?”
那长老忍着剧痛,鼻子动了动。身为玩毒的行家,他瞬间分辨出了这酒液中那股独特的、属于五毒教圣女的血脉气息,以及那种只有蓝凤凰本命蛊才有的异香。
“这……这是……”长老脸色瞬间惨白,浑身颤抖,“你……你把教主……”
“她现在是朕的‘御用酿酒师’。”岳不群指了指后殿的方向,笑得无比变态,“她就在后面那个大缸里泡着呢,虽然手脚都融化了,舌头也没了,但她还能源源不断地为朕‘生产’这种美酒。哦对了,为了保证口感,朕每天都让御医给她喂最好的参汤吊命。”
“畜生!!我杀了你!!”
五毒教众人目眦欲裂,想要拼命。
但岳不群只是轻轻一挥袖。
“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岳不群冷冷说道,“蓝凤凰一个人的‘产量’有点跟不上了。你们这帮练毒的,身子骨都不错。平之,把他们都带去‘御膳房’。”
“男的剁碎了做花肥,女的……和蓝凤凰扔到一个缸里,榨汁。”
“遵旨!”林平之兴奋地领命。
惨叫声响彻大殿。
岳不群看着被拖下去的五毒教众,心情大好。他转身走回龙椅,一把搂住瑟瑟发抖的任盈盈。
“爱妃,你看,朕多好客。”岳不群将那杯混着蓝凤凰血泪的酒,强行灌入任盈盈口中,“来,喝了这杯姐妹酒。这可是你最好的姐妹蓝凤凰,特意‘酿’给你喝的。”
任盈盈被迫咽下那腥甜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东方不败走了,令狐冲走了。
蓝凤凰成了酒,五毒教成了肥料。
这华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而坐在上面的那个穿着可笑龙袍的男人,才是这世间最恐怖的恶鬼。


第二十六章:血肉城墙,大华天子的“仁政”
【第一幕:万国来朝 )】
正午,阳光普照。华山脚下的解剑池旁,立起了一座巨大的石碑,上书“大华神朝,擅入者死”八个血红大字。
今日,是少林方生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亲自带队,集结五百精英弟子前来“讨个说法”的日子。他们本意是强攻,但当他们走到山门前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因为他们看到了华山的新“城墙”。
那不是石头砌成的墙,而是一座——“人质长城”。
在通往朝阳峰的险峻山道两侧,每隔十步,便竖起一根高高的木桩。木桩上绑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半年来江湖上失踪的各派高手、成名游侠,甚至还有少林派出的探子。
他们都被剥去了外衣,赤身裸体地绑在烈日下,身上被涂满了吸引毒虫的蜜糖,却又被喂下了吊命的参汤。他们还没死,但他们的哀嚎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令人胆寒的声浪屏障。
“阿弥陀佛……”方生大师闭上眼,手指颤抖,“地狱……这是人间地狱……”
【第二幕:天子垂询】
就在正道众人进退两难之际,山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鼓之声。
只见一队身穿飞鱼服、面容阴柔俊美的“辟邪卫”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下山道。为首的正是东厂提督林平之。
“圣上有旨——”
林平之尖细的声音在山谷回荡。
“大华天子感念上苍好生之德,不忍江湖再起杀戮。特宣少林、武当使者觐见!其余闲杂人等,若敢踏前一步,便启动‘连坐机关’,将这山道上的三百名人质,统统斩首!”
冲虚道长脸色铁青:“无耻!岳不群,你这魔头,竟用这种下作手段!”
林平之冷笑一声:“道长慎言。这叫‘防御工事’。我家万岁爷说了,这就叫‘和平’。”
为了救人,也为了探明虚实,方生与冲虚只能忍气吞声,跟随林平之上了山。
【第三幕:朝堂之上的博弈】
“有所不为轩”已被彻底改造成了金銮殿。
岳不群高坐龙椅,一身紫金龙袍,头戴冕冠,神情肃穆庄严,仿佛真的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帝王。
任盈盈(圣贵妃)盛装打扮,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侧,手里剥着一颗葡萄,喂进岳不群嘴里。
方生与冲虚走进大殿,只觉一股阴冷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两旁的“朝臣”(被阉割的精英弟子)一个个低眉顺眼,却杀气腾腾。
“草民方生(冲虚),见过……岳掌门。”两人只肯行江湖礼,不肯跪拜。
“放肆!”两旁侍卫齐声怒喝,拔刀出鞘。
岳不群却摆了摆手,尽显“帝王胸襟”。
“哎,两位是方外之人,不懂朕的规矩,不知者不怪。”岳不群微笑着,声音温润如玉,“今日两位联袂而来,可是想通了,要率领少林武当,归顺我大华神朝?”
“岳不群!”冲虚道长按捺不住怒火,“你倒行逆施,残害武林同道,把这华山搞得乌烟瘴气!贫道今日来,是要你立刻释放风清扬前辈和各大派弟子!否则,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也绝不罢休!”
“鱼死网破?”
岳不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轻叹了口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道长啊,你修道多年,怎么还如此暴躁?朕这里,最讲究的就是‘和气’。”
岳不群拍了拍手。
“来人,把‘镇国神器’请出来,让两位使者开开眼。”
大殿后方,巨大的幕布拉开。
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由精钢打造的轮盘。轮盘上绑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四肢大张,被固定在轮盘的四个角上。
那是风清扬。
而在风清扬的丹田、心脏、咽喉三处要害,分别连接着三根极细的红线。红线的另一端,连接着整个大殿的承重柱和外面的山门机关。
“这是朕发明的‘同心锁’。”岳不群走到轮盘旁,像介绍艺术品一样介绍着奄奄一息的风清扬,“这机关连着华山的地脉。只要你们攻打山门,或者在大殿内妄动真气,这红线就会瞬间收紧,将风师叔分尸。”
“不仅如此。”岳不群指了指外面,“山道上的那三百人,也都连着这个机关。朕把它叫做‘绝对和平系统’。”
岳不群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神圣感:
“只要你们不动手,他们就活着。虽然活得痛苦点,但毕竟是活着,对吧?可只要你们敢举起正义的大旗,那就是你们亲手杀了这几百号人。”
“方生大师,冲虚道长,你们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们……忍心为了杀朕一个人,而让这几百位武林豪杰陪葬吗?”
方生大师浑身颤抖,手中的念珠“啪”的一声崩断,散落一地。
这是死局。
这是利用正道人士的道德底线,构建起的绝对防御。
【第四幕:屈辱的和平条约】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方生大师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岳施主……你赢了。”
“哎,大师此言差矣。”岳不群走回龙椅坐下,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不叫赢,这叫‘共存’。”
岳不群拿起朱笔,在一份早已拟好的圣旨上勾画了几笔,扔给台下的两人。
“带回去吧。这是朕的‘和平诏书’。”
“第一,承认大华神朝的地位,五岳剑派更名为辟邪卫,受朕节制。”
“第二,少林武当每年需向华山进贡黄金万两,精铁千斤,以资军费。”
“第三,若无朕的旨意,正道人士不得踏入华山方圆百里。违者,朕每过一个时辰,就在山门口杀一个人质助兴。”
冲虚道长接过诏书,手都在抖:“这……这是丧权辱国!”
“你可以不接。”岳不群端起任盈盈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朕听说武当派还有几个年轻俊杰在江湖上行走?平之啊,咱们的‘净身房’是不是还缺几个打杂的?”
“你……”冲虚气结,一口血憋在胸口。
最终,为了风清扬,为了那几百条人命,更为了不让更多的弟子遭受毒手,少林与武当低头了。
他们拿着那份屈辱的诏书,在岳不群狂妄的笑声中,狼狈地退出了大殿。
【尾声:孤独的王座】
随着正道退兵,华山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岳不群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享受着这种用恐怖换来的绝对权力。
“爱妃,你看。”岳不群抚摸着龙椅的扶手,“朕不用一兵一卒,就让这天下低头了。这就是王道,这就是帝王之术!”
任盈盈跪在他脚边,低着头,眼中满是冷漠。她知道,这哪里是什么王道,这分明是一个疯子绑架了全世界。
但她也看到了机会。
这种建立在极致恐惧和高压下的“和平”,脆弱得像一张纸。一旦那个人质(风清扬)死了,或者外界找到了破解机关的方法,亦或是那个远在海外的魔神(东方不败)归来……这座用血肉堆砌的皇宫,就会在一瞬间崩塌。
但在那之前,岳不群确实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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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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