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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兑现承诺
  沈南初动作一顿,几乎是立刻就把身子转了过来。
  这人不是该跟那位小姐在包厢里掰扯吗?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是她过来之前,还是之后?
  太多的问题纷乱如麻,还没等想明白,杆子落地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身体比脑子更快,头转过去,见他正弯着腰,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脚边的地板上一阵小心摸索,而那根手杖已经沿着斜坡滚了起码一米远。
  这怎么可能摸得到?
  沈南初想视而不见,却不忍心他那样窘迫,终于还是走过去,捡起那根手杖。
  “在这里。”她抓住他还在摸索的那只手,将杖柄塞进去,在男人愣神之际,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等车的位置。
  奇怪,今天的车怎么这么慢。
  “Sophie Shen?”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清清浅浅从背后冒出来。
  沈南初后脑麻了一下,她重重咬住唇,没有应声。
  她感冒好了不少,声音却没有完全恢复,但没想到只凭着刚刚那么短的一句话,他竟能把她认出来。
  “如果是你,能否帮个忙?”他又咳了两声,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真的不舒服,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就当是…兑现上回的承诺?”
  上回在医院,她本答应送他回去的。
  沈南初吸了吸鼻子,立刻装作刚刚认出他的样子,惊诧地拔高了音量:“Eli先生,居然真的是你,你不说话我还真没认出来…”
  陆时砚重重抿了下唇,墨镜下的表情仿佛是在克制笑意。
  她全然没注意,站在大灯底下,自顾自继续着自己的表演:“这里实在太暗了,你还坐得这么偏…对不起,我刚刚真没认出你来…”
  反正他看不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倒也没有追究,只等她说完,才低低问了句:“可以吗?帮忙送我回酒店吗?”
  “…你…不是过来应酬的吗?你的助理呢?”包厢里那么多的人,干嘛要她送呢?
  “是应酬…”陆时砚抬手扯了扯领带,似乎很热的样子:“助理在帮忙应酬市长千金,现在还走不开。”
  市长千金,就是刚刚那个小炮弹吧?怪不得刚刚在餐厅里那么嚣张。
  沉默间又刮起一阵风,吹得沈南初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缩了下身子。
  靠过去,才闻到他身上透出的酒气。
  不知道是什么酒,淡淡的,闻起来竟然有点甜。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虽然只穿着一套黑西装,陆时砚却似乎真的很热,白皙的脸上甚至透出一点淡淡的绯红。
  “你不舒服吗?”她盯着他解开领带后,露出的那颗正微微滚动的喉结,那种想要凑上去的欲望又再次升腾起来。
  男人捏了捏眉骨,忽然摘下墨镜,朝着她仰起头来:“有点…”
  沈南初突然说不出话了。
  对上来的那双眼睛和她记忆里一样清透澄澈,不知道是不是头顶的大灯太过明亮,深邃瞳孔里仿佛映着两团火,亮得惊人。
  她盯着眼前这张久违的漂亮的脸,几乎忘了反应。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沈南初回过神,低头一看,居然有师傅接单了。
  像是冥冥中注定,这一趟,她一定得送。
  …
  沈南初问明了地址,又把他扶进了车里。
  “你真的不要去医院吗?”黑暗的车厢里,她再次转头,看向身侧闭目不语的男人,
  他靠在椅背上,胸膛剧烈起伏,沙沙的车辙声中,甚至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鼻息。
  “不去…”男人枕在椅背的脑袋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侧过一些,发出的声音像是被炙烤过,干哑得厉害:“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沈南初嘴巴动了动,很像说一个医生也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吗?
  话临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涉及过去的话不能说,暴露自己的话更不能说。
  于是她说:“您上回还跟我说投资人很重视被投资人的身体健康,那作为投资人本身,难道对自己的健康就可以不在意了?”
  然而等了很久,沈南初都没等到他的回答,反倒在一个红灯前,等到了一颗沉到她肩膀上的脑袋…
  ##第177章 湿成一团
  肩膀被压得重重往下坠,沈南初怔愣住,不等做出反应,一股热息已经喷薄到她的脖子上。
  车里开了暖气,刚刚她嫌太热,上车的时候将外套领子扯得很开,颈子全露了出来。
  眼下,陆时砚炙热的鼻息就这么毫无阻碍的落在她颈间最敏感的皮肉上,如同撩动的羽毛,瞬间让她整个人麻到脚趾尖。
  那个位置尤其的敏感,以前在一起时她就很受不得他蹭那里。
  沈南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抬高的肩膀倒把他的脑袋也抬了起来,什么东西从她颈间滑过,触电一般蹭得她头皮发麻。
  他的呼吸更近了,高挺的鼻骨甚至在车厢的微微震动中贴到她的颈项上,似有若无地磨蹭。
  久违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腹蹿上一阵异样的酸麻,多年前与他一起时的那些热烈回忆一股脑从记忆深处全冒了出来。
  窗外路灯飞速后退,留下的光影在黑暗的车厢里反复闪烁,沙沙的车辙声中,她甚至能听到他在耳边呼吸的节奏。
  有些粗重,频率也比平时急上许多,喷出的气流仿佛被炙烤过,热得惊人。
  沈南初终于回过神,侧过脑袋轻轻叫他:“Eli先生,你还好吗?”
  男人却并没有回应,依旧一动不动靠在那里,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又侧过些脸,下巴几乎贴到他的额头上,她终于看清了压在肩上的那张脸。
  陆时砚上车时摘掉了墨镜,侧脸逆着窗外的光,清隽立体的五官被窗外映入的光影勾勒出来,柔软的睫毛在光下亦如温柔的蛾翅。
  这么些年过去,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变,眼角连一条多余的痕迹都未曾显现。
  沈南初盯着他很久,一时竟不知这是不是她自己造出的另一个梦。
  此时此刻,在这封闭的车厢里,光影的快速交替给人一种时空穿梭的错觉,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Eli…”又叫了一声,发现他依旧没有反应之后,终于忍不住抬手。
  指尖跟着那条勾勒他五官的线条轻轻滑过,贪婪地勾画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那张过分漂亮的嘴唇上。
  不敢太用力,又舍不得离开,只能一遍遍在那里流连,偷偷的将他镌刻在心里。
  大约是被她弄得有些痒,男人突然低低哼了一声,脑袋朝她抵过去更多,脸几乎是埋进她颈窝里,很重的蹭了几下。
  沈南初手指蜷在半空,缩成一团,她僵着身子坐在那里,再不敢动作。
  其实在一起时,他们做过更亲昵的事情,而现在,只是这一点点熟悉的动作,便能让她心脏狂跳,湿成一团。
  她看着车窗外无限延伸的马路,再次在心里对神明作出无谓的祈祷。
  …
  车子经过减速带时,陆时砚终于还是醒了。
  直身坐起时他还有些茫然,眼睛在环顾四周时眨动的频率很高,还是跟以前一样,想把那层黑雾眨掉。
  沈南初不忍看他这个样子,终于还是出声提醒:“Eli先生,酒店快到了,你还好吗?”
  男人终于侧头朝她望来,仿佛想起刚刚的事情,他揉着额角,对她抱歉笑了笑,“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是不是压到你了?你可以叫醒我的。”
  她没有接话,只是问:“你真的不要去医院看看吗?”
  “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依旧是这句话。
  虽然是这样说,但他看起来并不像没事的样子,体温很高,呼吸也不同寻常。
  然而这会儿酒店也到了,沈南初只能先带他下车。
  “这么多台阶啊?我们是不是停错位置了?”沈南初一看清眼前的清醒,不仅脱口而出。
  这酒店看着是高档,但大门前台阶也太多了,还没有扶手,陆时砚要怎么上去?
  按道理应该有个车子直达的门才对。
  “…是我报错地址了吗?”
  陆时砚皱着眉捏起眉骨,似乎很头疼的样子:“刚刚忘记说去酒店的哪个门了,我慢慢上去就好,没关系的。再次感谢你送我回来,请路上小心。”
  他说着便把手杖拉开,当真就往楼梯上探。
  “…还是我送你上去吧。”沈南初哪里放心,他刚刚还说自己头晕,这要是爬到半截滚下来可怎么了得。
  “这怎么好意思…”虽然说的英文,但中文的客套仍旧改不了。
  “都到这里了,也不差那几步。”沈南初再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挎住他的胳膊,便往酒店走去…
  ##第178章 偷闻
  “你真的不要去医院吗?”沈南初都不知道自己今晚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她感觉陆时砚进电梯之后状态越发不好,虽然仍在勉力支撑,但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朝她压了过来,呼吸声也是越来越急,像是刚跑了几公里,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他没有说话,一只手撑着轿厢,勉强不让自己朝她倒过去。
  电梯门这会正好打开,沈南初只能扶着他往外走。
  陆时砚定的房间离电梯口有点距离,走路时,他微微摇晃,有几次呼吸近到几乎就喷薄在她耳畔。
  炙热的,带着沉重的喘息,很像他当年撑满她的时候,同时倾轧而下的沙哑喘息。
  沈南初忽然感到一阵颤栗,扶着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袖子。
  脚上踩的地毯好软,一脚深一脚浅,好像踩在云上,梦幻得不像话。
  他偶尔会朝她这边倒过来,重压下有微微的灼意,吐出来的气息似乎也传染到了她,身上竟也汗津津的热了起来。
  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
  不像其他饮酒应酬的男人,身上总是各种饭菜酒气混合的怪味,陆时砚身上非常的清爽,像山林的雪涧,中间夹着丝丝甜香,让人口舌生津。
  沈南初不由得好奇,他晚上究竟喝的是哪款酒?
  究竟是那款酒本来就好闻?还是因为喝酒的人是他,才会显得那么好闻?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男人的低喘,什么也没有,像是隔绝在世界之外,而这一隅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他的父母,没有他的未婚妻,没有任何其他人,只独独属于他们两个。
  这种想法生出,她终于没忍住,抬手抱住他的腰,仰头朝他靠过去。
  男人似乎全然没有发现她的靠近,他眉眼低垂,浓密修长的睫毛在呼吸间微颤,垂下的暗影下隐隐能看到一片深邃的星光。
  沈南初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入了迷,她踮着脚凑过去,鼻子几乎要凑到他嘴巴上,然后皱着短小的鼻头,偷偷嗅闻着。
  真的很好闻,多闻几下连喉咙都变甜了。
  到底是什么酒?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抬起下巴,又往上凑了凑。
  这一下没注意,蹿得太高,鼻头突然撞上那两片柔软。
  她的鼻子被冻得有点凉,他的嘴唇却是灼热,一瞬间碰上去,沈南初只觉得像是撩到了一片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男人的呼吸声一瞬间停止了,他站在那里,垂下的眼睫颤得越发厉害,眼睛似乎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完了,弄得太过分了。
  沈南初心脏狂跳,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该用哪个借口,就听到他问:“…是不是到了?”
  “哦…对对对…”她连忙应声,回答完才想起去看门牌。
  居然已经走过了两间房!
  “这边…”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扶着他又转回去。
  刷了卡,打开门,才发现是间大套房。
  外面是很大一个会客厅,以他现在的状态走进去只怕够呛,反正都到这儿了,索性便扶他一起进了房间。
  陆时砚后来几乎都是在挪动,身前的手杖完全被他拿来当支撑用了,沈南初也顾不上其他,半扶半抱着将人往屋里拖。
  到后来,她甚至有种自己在捡尸的错觉…相亲时捡到一个漂亮男人,似乎也很有趣。
  沈南初真是越来越好奇,陆时砚晚上喝的究竟是什么酒,能把人醉成这样?
  以她对陆时砚的了解,这人虽说不是千杯不倒,但酒量并也不是很差的,一般的酒不至于弄成这样。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把人挪到床边,她有种到达终点的松懈感,然而不过一瞬,身子就被身后高大的男人给一起带了下去…
  ##第179章 露馅了!
  床很软,沈南初不仅一点也不疼,甚至还在床垫上弹了几下。
  像躺进了云里,一切都是温柔的。
  陆时砚半个身子压在她背上,呼吸声沉在耳边,时轻时重,带着甜甜的酒香。
  隔着那么厚的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烫得她整个背都在麻,胸腔里还有一颗心,也在剧烈震动。
  想到以前,他们总是喜欢抱在一起,分享彼此的体温与心跳,即便什么话也不说,也完全不觉得尴尬。
  心脏忽然跟着剧烈跳动起来,震得她整个胸腔都在发胀。
  沈南初一时竟舍不得动,闭着眼睛埋在那里,她深重的呼吸,任由他的气息充盈满整个身体,假装还在以前。
  旧日的记忆在这一刻洪水般涌潮而来,将她整个卷进去。
  他们好像刚吃完饭,闹着闹着就被他压在身下,宝宝南初的在她耳后喘着,热热的胀满她的身体,舒服的几乎要睡过去…
  “…抱歉。”男人低哑的嗓音打断她放肆的遐思。
  身后的重量随即消失,床垫也跟着他的动作急急摇动,像海城冬日起伏的浪,冷冽而萧索。
  沈南初慢慢睁开眼,视线落在面前被子繁复的花纹上,鼻子忽然就酸了。
  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攥住,重重扯了一下,一种怪异的委屈感充斥满全身,只觉得难过又悲伤。
  再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让她清晰意识到,他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眨了下眼,泪水竟顺着鼻梁滑下来,晕进了被子里。
  这又怪得了谁呢?
  是她先不要他的。
  不想让陆时砚发现,她转了下脑袋,将眼泪悄悄埋进被子里,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下了地,她垂着眼睛没去看他,只弯腰去捡起掉在地上包,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Eli先生,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shen…”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慌急,不知道是不是被呛到,话没说完,突然爆发一阵剧烈咳嗽。
  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起来压抑而痛苦。
  沈南初的脚步瞬间顿住,回过头见他半倚在床头,正握着拳头抵在嘴边,闷声低咳,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两抹不自然的绯红。
  还是忍不住走过去,轻声问他:“你真的没事吗?”
  陆时砚转过头又咳了两声,才终于抬起眸子,望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屋里昏黄的灯光使然,他望过来的眼神,看起来特别温柔。
  沈南初对上那双眼睛,突然又是一阵鼻酸,她缓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帮你叫个医生过来,好不好?”
  “谢谢。”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他摸索着扯过被子,盖到腰腹间,语气有些无奈:“我的状况医生大概帮不了。”
  沈南初愣住,视线慢慢挪到他刻意遮住的胯部,突然就想到刚刚跟他一起倒下去的时候,她的大腿后侧似乎有个东西在跳。
  但她实在太沉溺于这久违的拥抱,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东西难道是…
  “刚刚喝了市长千金带过来的一杯酒…”他没再继续往下说,只垂了垂眼,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声音轻了许多:“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好…”沈南初愣愣应声,还有些没缓过来。
  木呆呆转过身,思维却不停发散。
  陆时砚是被人下药了?那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啊?她当年勾他的时候,都没用过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刚刚的委屈和悲伤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给带跑了,沈南初满腹的义愤填膺与心疼不忿。
  正往外走,衣兜里突然急急震动,她边走边把手机掏出来,看到是谢恒衍打来的电话。
  若是别人也就算,谢恒衍打的多少得接一接,不然他一定会烦死她的。
  沈南初把水杯放到桌上,边倒水,边单手把手机接通,无意间手指触到了免提,谢恒衍的大嗓门立刻从手机听筒里冒出来:
  “沈南初,你上哪儿去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这声音在静寂的房间里显得极为突兀,沈南初脑子嗡的一下,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完了!露馅了!
  陆时砚是不是听到了?! 早知道不要接了!
  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已经在脑子里想象到一会儿回头,会看到陆时砚怎样的表情。
  一定是满脸的怨恨与厌恶,一定会大声斥责要她赶紧离开…
  沈南初重重咬住唇,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急过一下。
  她抓着水杯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腿都站麻了,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朝床铺的位置看去…
  ##第180章 将她扑在身下
  想象中的憎恨与厌恶并没有出现,男人安安静静靠在那里,双眼紧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卧室里光线温柔,低垂的眼睫像两片蛾翅,歇落在他的脸颊上,投落下的两片暗影,让他看起来非常的安静乖顺。
  沈南初愣在那里,内心涌起的不知是逃过一截的庆幸,还是没被他认出的惶然。
  她慢慢走过去,脚步声被地毯消弭殆尽,直走到床边,他依旧没醒。
  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久,她弯下腰,突然开口,叫出他的名字:“陆时砚…”
  橙黄灯光下,男人的眼睫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快得完全让她没法察觉。
  沈南初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视线从他脸上,慢慢挪到那双搭在腹前的手掌上。
  陆时砚的手非常好看,指骨修长,手指白皙,大约是做医生的习惯,他总习惯保持干净整洁,身上也从不佩戴饰物。
  现在也一样,每一个指甲盖都修剪的整整齐齐,手指上也完全没有多余的装饰。
  沈南初盯着那双手,心里五味杂陈。
  从今晚遇见他的第一眼,她就尤其去注意他的手掌,害怕会在上面看到一枚戒指。
  好在没有看到。
  开始时还觉得很庆幸,但现在想来,这样的心态其实非常可笑。
  无论他是刻意不戴,亦或是忘了要戴,其实都改变不了什么。
  时间不会倒流,他们也终究回不到过去。
  不如就让一切停在这里。
  上回的落幕太过惨烈,她想再自私一次,给自己的记忆换一个稍微好点的结局。
  沈南初把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手撑着床头,再次弯腰下去。
  陆时砚的脸在眼前放大,床头灯将他耳朵上的绒毛都清晰映照出来,她歪着脑袋,避开他高挺的鼻梁,毫不迟疑凑上前。
  唇齿相贴的一瞬,久违的男性气息伴着甜甜的酒气随之侵入鼻腔,好闻到让她想哭。
  她浅浅地吮着那两片唇瓣,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潮而来。
  他们以前接吻、做爱,都是那样自然而然,像呼吸一样简单。
  在那天以前,甚至从未想过后来的这个吻会间隔这么多年。
  这一次,大概也是她最后一次吻他了。
  沈南初这么想着,手掌便覆到他的脸颊上,她捧着他的脸,越发贪婪而急切的吻他。
  从上唇亲到下唇,如同他从前吻她的每一次,舌尖舔弄那道凌厉的唇峰,再含上去慢慢吸吮,舌头不放过嘴唇上的每一个角落,缓慢又细致地舔舐。
  舌头几次往他唇缝里挑去,想要深入,又怕把他惊醒,终于还是作罢。
  然而陆时砚的呼吸却突然重了许多,像是呼吸不畅,眼睫颤动着似要醒过来。
  她急切地舔了他好一会儿,才摩挲着他瘦削的面颊,依依不舍地将他放开。
  “陆时砚,再见了,从此以后,我们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他们的开始是那么的不美好,她那个时候甚至不懂什么叫爱,满心都是复仇的执念。
  那样阴暗的她,满怀心机接近他、利用他,而最后,他却回报给了她一颗最纯粹炙热的心,教会她如何爱己爱人。
  虽然他们的结局停在了这里,但一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已经是难能可贵。
  她看着他,慢慢收回手,拿起放在床边的手包,打算离开。
  起身的一瞬,一只炙热的手掌忽然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手掌的力道惊得沈南初惊诧回头,视线瞬间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陆时砚喘着粗气,如同一头被撩弄到发狂的野兽,喉结滚动了几下,便将她扯了过去,翻身凶猛地将她扑在身下…
  ##第181章 狠狠撞了上来
  天旋地转,沈南初仰头倒在柔软的床垫上,起伏的床面像海浪,头顶的水晶吊灯仿佛海面上绚烂的星,一瞬间晃进眼睛里。
  她恍恍惚惚,身子随着床面起伏,还没来得及看清,陆时砚那张漂亮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他撑在她身上,呼吸沉喘着垂眼望下来,似乎在看着她,然而此刻眼神跟任何时候都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药物侵蚀过,全然不似往日里温雅的神态。
  反而透出一股不知是怒是愤的神态,看起来尤其的危险。
  沈南初心口一跳,撑着上半身想要坐起,陆时砚却已然倾轧下来,凶悍无比地将她重重压回床上,灼热的气息紧随而下,瞬间夺走她的呼吸。
  与她刚刚小心翼翼地试探全然不同,陆时砚的吻炙热而浓烈,几乎要将她吞没。
  陆时砚边吻边压上来,他握住她抵在他胸前的那颗小拳头,包裹着压到她耳边,高大颀长的身体整个覆到她身上,沉重的几乎全将她压进柔软的床垫里。
  他辗转着吻得更深,动作凶狠到仿佛要将她吞吃下腹。
  嘴唇被他吮得又疼又麻,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男人有力的舌头凶悍无比地挑开唇缝,伸进她的口腔里便是翻覆搅弄。
  沈南初眼睫颤动,意识还在迟钝,身体已经有了反应,抬起还能活动的那只手便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仰着下巴迎上去,用更重的力道回吻他,近乎急切。
  只一个动作,便将陆时砚的欲望点得越发高涨,他发出一声低喘,舌头蛮横地把她伸过来的舌头擒过来,卷在舌心重重含嘬。
  房间里的空气在彼此凌乱急切的喘息声中仿佛着了火,他们交错着方向,将彼此吻得更深,舌头在口腔里纠缠粘连,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沈南初终于尝到那款酒的味道。
  与她想象的完全相反,根本不是甜的,反倒有些凛冽与苦涩,甚至还带着点酒精的辛辣。
  她心跳快得过分,仿佛自己也中了药,身体里有某种念头在蠢蠢欲动,无论如何告诫自己都无法平息。
  坏女人她也不是第一次做,更何况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再做一次又何妨?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她已经再次胯往他腿间蹭去。
  以前做过很多次,几乎已经形成了身体记忆,只轻轻一抬,柔软的腿间便撞到了一包巨大的隆起。
  隔着湿透的衣料,更觉得那肉感扎实灼热,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急急跳动。
  “唔…”陆时砚喉咙里溢出一声沙沙哑哑的低哼,抵在她腿间的硕物更是在裤子里猛地一弹。
  他倾身下来,腰胯挤到她腿间,放任她的动作。
  沈南初心口发胀,手指揉着男人脑后短短的头发,扭动着腰肢一下下往他腿间蹭,张开的穴心隔着衣料随着隆起的弧度来回起伏。
  陆时砚近乎疯狂地吮着她的唇舌,劲瘦的腰胯顺势往她腿间挤,压在那片柔软上一下下的挤磨。
  他挤下来的力道比她重得多,隔着裤子阴蒂都能感觉到那层重压,沈南初把腿张得更开,放任他挤进来。
  硕大的鼓胀顶着她张开的逼口,压迫着往下凹陷,几乎是严丝合缝地嵌在了一起。
  男人一刻不停地吻着她,腰胯边在她腿间挤弄,边把她从大衣里剥出来。
  手掌顺着毛衣下摆深进去,推开她的内衣,迫不及待握住一边饱满的胸乳,爱不释手地揉。
  几处敏感点全被他掌握,酥麻与刺痒接踵而来,太久没有过了,沈南初竟有些耐受不住,忍不住抽出嘴,低低的喘息。
  陆时砚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薄唇再次追上来,另一只手已经去扯裙子下的黑色打底裤。
  沈南初配合的抬起屁股,放任他把那条紧身打底裤从屁股上撕下来,一条腿还卡在裤腿里,他突然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抬,下一秒那肿胀的腰胯便朝着她腿间的凹陷处,狠狠撞了上来。
  “唔!”沈南初的发出的呻吟声被他吞噬殆尽,张在他腰侧的腿挂在他手臂上的小陡然绷紧,周围似乎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她颤抖的喘息。
  她拉长了下颌,腰肢几乎绷成一条弦,身体在这重击之下突然开始过电似的痉挛起来,逼口喷出一大股湿液,全打在内裤上。
  陆时砚一言不发,沉着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她,他单手解开腰带,掏出自己已然胀到极致的性器,抵着那张还在高潮的花穴,重重捅了进去…
  ##第182章 尿了他一身
  “啊——”久违的极致快意急急而来,沈南初被这一次刺激得仰起头,腰背弓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刚刚还大张的腿全绞在了男人腰上。
  她咬着那根硕物,肉穴张着被撑成薄膜状的穴口,一边向外滋着水花,一边无意识的痉挛套弄。
  沈南初大睁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水晶灯,脑子里同时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她能感觉到身体被他再次填满的喜悦,不止是生理上的,而是身体里残缺了多年的那个位置,再次充盈起来。
  手臂藤蔓般紧紧将他缠住,她贴在他耳边急急喘息着,身体夹住他急急吞咽的同时,牙齿也咬伤他的耳垂,不轻不重的拉扯。
  “唔...”陆时砚被她夹出一声沙哑难耐的闷哼。
  额上青筋直跳,他紧咬着牙关,箍着她继续往里深入,修长的手指摸到交合处,挑开跟着性器一起下陷的唇瓣,他般拱起身,伏在她身上的姿势如同一头即将掠食的兽。
  绷紧的臀肌硬得像石头,他抽出一截,再挺入时便是沉沉一下。
  交合处传来一声脆响,床垫被这一下撞得剧烈摇晃,硕大的性器深插在她窄小的穴道里,带着两颗硕大的囊袋,将她全然塞满。
  沈南初被这一下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脑子已然一片空白。
  喷出的汁液裹满他的性器,又顺着那两颗堵住穴口的肉囊滑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床面上。
  她痉挛着不停的弹动,如同一条过度兴奋的鱼,张合的穴口正是鱼嘴,圆张着咬住那根赤红的性器,一边贪婪往里吞,一边还向外吐着泡泡。
  陆时砚粗喘着压下来,低头似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而声音却像隔绝在一层玻璃之外,模模糊糊总抓不住,全然被她鼓动的心跳声掩盖住了。
  沈南初低低哼了几声,只见他垂下来的眼睛里似烧着了火,灼灼逼人。
  绷紧的屁股还在颤抖,他却已经再次撑起身,掰开她夹紧的膝盖,紧抿着唇,开始抽动着性器重重干她。
  肏干的动作又快又狠,粗长的阴茎尽根抽出又狠戾捣入,回回都直插到底,撞出她一阵尖叫。
  “慢点…”很久没有过了,她逐渐有些受不住,蹬着双腿在他身下求饶。
  陆时砚按着她的膝盖,直起身,眼睛低垂着,似乎是在看她被他反复抛上云端,欲罢不能的样子。
  他用这个姿势操了她很久,直到沈南初再次受不住,摇晃着脑袋哭出声,他才倾身伏下来,再次吻住她的唇。
  舌头缱绻着与她勾缠,如多年前一样温柔,然而性器却狠狠操进子宫里,顶着她倾轧上来。
  沈南初的下半身被那根性器顶得几乎悬空,他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以一种全然占有的姿势,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尺寸惊人的性器整根撞入,毫不留情地撑开她身体里每一次最娇嫩的软肉,直捅进宫口里,将龟头处溢出的黏液全送进最深处。
  抽拉时,茎身上每一处隆起的血筋与冠头都跟着刮擦她的内壁,每一下都是致命的胀麻,尖锐的快感顺着血液淌过全身,揪得她整个灵魂都跟着颤栗。
  “陆时砚…”终是忍不住叫他,颤抖的尾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软得像是泡过水。
  “宝宝,想不想我…”高潮时,男人宠溺的声音漫在耳边,似真似幻。
  沈南初哆嗦着喷着水,屁股痉挛着刚抬起,就被他一个狠击撞下来,滚烫浓稠的液体倾灌而出,直射进她子宫深处。
  她呜咽着发出闷哼,双脚在床面上乱蹬,试图从那窒息的快意里挣脱出去,却被他死死扣住,反倒几个狠击撞上来。
  不知道是哪里被捅开了,沈南初只觉得身下一酸,满肚子的胀意再也忍耐不住,淅淅沥沥尿了他一身…
  ##第183章 意外
  沈南初是被电话铃声震醒的,她眯着眼睛在床头摸了好一会都没摸到,想着是不是掉到了地上,刚把身子从被子里探出去,就被人一把捞了回来。
  背后一具滚烫的身体紧贴上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在背后响起,下巴贴在她光裸的肩膀上磨蹭了几下。
  “乖,再睡一会儿…”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极重的鼻音,听得出很困。
  肩膀被他新长出的胡子刮得酥痒,沈南初被烫出一个哆嗦,身下又溢出一片湿热来。
  身后是一片炙热的灼烫,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每天早上都要缠抱着在被窝里闹上很久,只因为舍不得彼此的温度。
  忍不住又往他怀里蹭了下,身后的手臂立刻跟着收紧,沉酣的呼吸追过来,带着男人沙沙的喘息,压在她耳边几乎让人软倒在他怀里。
  手机的震动声在地毯上陡然消失,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帘缝隙里投进来的光线,在地板上缓慢移动。
  沈南初靠在那里,盯着那道仿若象征着时间的光束,留恋着他的体温。
  一切都像一场梦。
  也确实是一场梦,她昨夜偷来的一场幻梦。
  轻轻摩挲着那只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掌,修长的骨节上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装饰。
  大约是做医生的习惯,他总习惯保持干净整洁,身上很少佩戴饰物。
  无论是因为不习惯,还是只是凑巧忘记,沈南初都很庆幸,庆幸没有在上面看到一枚戒指。
  所以,她现在还可以很无耻的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假装他还属于自己。
  可惜这点假装也持续不了太久,床下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显然一副不死不休的状态。
  震动声被地毯消减了大半,陆时砚却仍旧睡不太安稳,压在她耳侧的呼吸逐渐有些不耐。
  再不舍,梦也要醒的。
  沈南初小心翼翼从他怀里钻出去,摸下床,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只还在震动的手机。
  是谢恒衍的电话。
  不敢在房间里接通,她找了好半天,才从那一堆狼藉的被子里找到自己的衣裤。
  已经皱得不像话,有些地方还沾了不少可疑的液体,看得出昨晚的战况猛烈。
  好在外套掉到了地上,才得以保存完整。
  起码有件能遮丑的。
  沈南初穿好衣服,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怀里搂着她刚刚塞进去的枕头,半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不知道,他现在梦里以为自己抱着的是谁?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高级酒店就是好,无论做什么,都可以静悄悄的。
  出了酒店大堂,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谢恒衍的。
  以为是因为她昨晚的夜不归宿,他才来的电话追杀,她轻了轻喉咙,消弭掉声音里的证据才接通了电话:“喂?”
  “你在哪里?你爸爸昨晚从楼梯上摔下来,已经被人送去医院了…”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打得她脑袋嗡嗡响,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好在谢恒衍赶紧安慰:“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条腿骨折了,现在情况很稳定,我在你家公寓外,你回来还是我去接你?”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回去。”沈南初终于找回声音。
  挂断电话,她匆匆打了辆车往公寓赶,刚刚的旖旎早已没心思再想。
  沈南初的父亲是县中学的一名老师,其实已经退休几年了,现在却还独自住在老家的房子里。
  她劝过他几次,但老人就是那么固执,再说,他便叹了口气:“我要是也走了,你妈和你哥哪天回来,可就真找不着家了。”
  这话让沈南初再说不出劝慰的话。
  这么些年过去,她的父亲看似坚强,其实从未走出来过。
  前两年,谢恒衍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叶桐的消息,她的毒瘾反反复复,把家底都吸干了,她的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被闹腾得一夜白头,却还是舍不得她,家底都卖光了,还在欠债帮她填窟窿。
  “活该!让他们溺爱她。以为法律惩戒不了她,就那么嚣张,迟早有天也会遭报应!子不教父之过,现在轮到他们吃苦头了吧?”谢恒衍幸灾乐祸。
  沈南初却怪异的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其实现在来看,无论如何报复叶桐,她的妈妈和哥哥都回不来了,她的父亲也依旧走不出来。
  她执着的报复,最终得到了什么?
  一个依然走不出来的孤老头,一对被女儿带累的老夫妻,还有一个无辜受累,失去自己眼睛的男人…
  其实根本也没讨到好,她的爱和恨,最后都反射给了自己。
  有时想想,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至少不会连累一个那样好的人,害他为此受伤。
  老天好像就是为了告诉她,越是执着于过去,越不可能得到幸福。
  ##第184章 那个坐在光下的男人
  沈南初跟谢恒衍赶回县城,两人一路闲聊,却都默契的不去提她昨晚失踪的一夜。
  谢恒衍开着车,突然说了一句:“好像快下雪了。”
  沈南初从车窗望出去,中午了,天依旧是灰沉沉,没有一点风,确实是下雪的前兆。
  忽然就想到刚刚在酒店里,那张埋在枕头里的白皙漂亮的脸。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习惯南城的天气。
  樾彁
  南城不像海城,南城的冬天总是萧索,看不到一点绿色,光秃的树木配上阴沉的天气,很容易让人抑郁。
  不过他也看不到,可看不到的黑,岂不是比这一片萧索更让人难以忍耐?
  忽然就不能再往下想去了。
  天擦黑,沈南初才终于赶到了县医院,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父亲,还是没忍住,掉下泪来。
  时间在年老者身上常常最是残忍,不过几个月不见,父亲明显又苍老了一轮,像只在烤箱里渐渐失水的土豆。
  父亲被她的哭声惊醒,睁眼茫然看过来,见到她就笑:“恒衍,你看我家这丫头,多大年纪了,看到爸爸还哭鼻子,就这点出息,以后可怎么办?”
  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沉默下来。
  谢恒衍马上接话:“我在呢,随便她哭。沈老师您也真是,自己在家怎么也不当心点,下个楼还能摔跤,您这可不行啊。我就说让您多跟我爸学习学习,每天去公园找几个老太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你看我家老头,那身子骨,老当益壮,就是为了在那几个老太面前逞能,也决不会让自己摔下楼…”
  “你这猴儿,有这么说自己老爸的吗?!”病房里的气氛被谢恒衍这么一闹腾,倒是活络了起来。
  有亲戚做了饭送过来,沈南初在病房里陪父亲坐了一会儿,就被他催回了家。
  “你们在这里没用,还打扰我睡觉,从城里赶回来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
  等她终于要回去,下意识又唠叨起来着:“也不知道你回来,你的房间我都没得收拾,一会儿你回去自己收拾一下,对了,我前几天刚晒了条棉被,就放在你哥卧室的衣柜里,你回去拿出来自己套上…”
  …
  跟谢恒衍告别,沈南初才转身进了单元楼。
  一开门,旧日的气息就朝她倾扑过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味道,那是这套房子,几十年积攒的记忆与光阴。
  沈南初其实很不愿意回来。
  对这里的记忆太痛,她远没有父亲坚强。
  放下包,她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爬起来收拾。
  洗过澡,沈南初没有照父亲的吩咐进哥哥的房间拿棉被,而是进了自己的房间,在衣柜里翻找。
  没晒过的被子始终有股味道,但好在这里没有海城那样潮湿,勉强也能用。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回来的缘故,一整夜都不太安稳,沈南初终于坐起,把自己带来的包拿过来,从里面翻出了一条男士羊绒围巾。
  低调的格纹,是上回陆时砚围在她脖子上的。
  出来时匆忙收拾东西,下意识就把这条围巾顺了过来,像是预感到今晚会需要它。
  她兜头包住自己,羊绒温软的触感,仿若一只手,将她整个都包裹住了。
  呼吸间,是他身上清冽的香气,闭上眼好像又回到了昨晚。
  被他倾覆,被他填满,再被包裹,一切都温暖醉人,就差一点甜甜的酒香…
  …
  沈南初醒来便去了菜市场,买了一条大猪蹄,回家炖了锅汤,又炒了两个父亲爱吃的小菜。
  保温盒盛着小半锅,就骑上家里的小电驴吧,往医院开去。
  县城的医院没有省城那么热闹,那么一大早,大厅里静悄悄的,连她匆匆的脚步声都听得到。
  正在等电梯,忽然听到旁边有串英文冒出来,叽里呱啦的,非常标准。
  这小县城,难得有英文讲这么标准的,她忍不住探头去看,然而目光却是一瞬间定格。
  其他人忽然都成了背景,视线里只看得到那个坐在光下的男人。
  黑灰色的大衣将他的肤色衬托得越发白皙,哪怕戴着墨镜,也遮不住那张过分清隽的脸。
  有些人生来就是焦点,哪怕上帝夺走了他的完美,他也仍旧能以另一种形式耀放光彩。
  她站在那里,一瞬不瞬望着他,脚像是被地板黏住了,竟是舍不得离开。
  电梯开了又关,她全然没注意到。
  直到旁边的老外挂了电话走回去,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朝着她的方向侧过脸来。
  沈南初对上那副墨镜,一瞬间像是被烫到,立刻做贼心虚的把脑袋缩了回来,一溜烟钻进了电梯里…
  ##第185章 温柔的光
  站在电梯,整个人仍是惶惑。
  沈南初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按楼层。
  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明知道他看不到。
  刚才简直以为自己是看错,但那样的长相与气质,世上再难找到第二个与他相似的人,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个皮特,怎么也不可能会认错。
  叹了口气,又好奇起陆时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座小镇,贫瘠而寡淡,他突然的来访,无论是地点,还是时间,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也许是她多想,但总觉得他出现在这里的时机很微妙。
  …
  到了病房,父亲已经起床了。
  老年人习惯了早起,这种时候也不得舍不得懒睡,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报纸,吊着一条腿靠在那里看。
  “你下次过来,帮我把我的眼镜带过来,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瞥见她进门,父亲咳了两声,便赶紧嘱咐。
  刚说完,沈南初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副老花镜,给他递了过去。
  他略有些惊讶,接过去,捏着衣服下摆擦着镜片,忍不住笑:“闺女长大了。”
  “长大好久了,您才发现?”她边说边把保温壶打开,将汤盛出来凉给他。
  病房里收拾了一通,沈南初还是坐不住,一闲下来就想到楼下的陆时砚。
  想他为什么来这儿,想他对前晚的记忆还剩多少,想他是不是已经认出了自己…
  太多的想法让她坐立难安,在病房里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出门。
  仿佛只要一打开那扇门,那些关于他的,她压抑许久的感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你有事就去忙,我这里不用你陪,你回去多休息,在这里还碍我事了。”父亲被南初晃得眼晕,提着眼镜瞪起眼,索性下了逐客令。
  “哦,那我晚点再来。”她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内心的恐惧反而一瞬间散去,像是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找到借口下楼。
  提着保温壶出了病房,等电梯时,她从对面的窗子望出去。
  这里算是整个县城的最高点,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城镇被裹在灰蒙的雾霭中,披沉在外的水泥外衣比她印象里更加老旧。
  城市化似乎给这个县城带来了改变,然而这个改变除了抹掉他们的童年之外,似乎再没有任何意义。
  出电梯时,沈南初终于还是往那个位置看去。
  楼下人来人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厅里就已经挤满了人,陆时砚原本坐着的位置此时已经换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看着那人,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像是锈透了,中心还有潮湿的水汽,湿漉漉的堵了满腔。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明明想靠近,偏偏要恐惧,等他真的离开,却又是满心不甘,懊悔自己刚刚没有勇气。
  站了好一会儿,才把胸腔里的那口气幽幽吐出来。
  提着保温壶往外走去,路过一个窗台时,窗外阴霾的天忽然破开一道缝隙,有道光射进来,正巧落在她脸上。
  沈南初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侧过脸时,却忽然从手指的缝隙里看到玻璃窗上映出的一道颀长身影。
  那人就坐在路边长椅上,头顶上方有细小的微尘在舞动,宽肩膀宽阔和背脊挺直,舒展的双腿即便是坐着仍旧显得格外长,后颈处露出的一截皮肤尤其的白。
  光是一道背影都足够吸引人眼球。
  沈南初站在那里隔着窗子望着他。
  这座小城久违的露出一抹光,隔着云层漫下来,竟难得显出几分温柔。
  就像那个人,生来耀眼夺目却又很会收敛光芒,从不让自己灼伤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男人忽然回转过头,朝着她的方向侧过脸来。
  除了那张墨镜都遮不住的漂亮侧脸之外,沈南初还看到他眼镜下那一扇绒绒的羽睫,似在向她温柔翕动。
  她一瞬间便溺了进去,沉浮进那片温柔的眼波里,舍不得挣脱。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不知道他对那晚的记忆还有多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沈南初还是绕过那扇窗,抬步朝他走过去。
  ##第186章 衣领下露出的一片暧昧红色
  脚步声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陆时砚的脸一直朝着她的方向,表情却十分平和。
  那一个瞬间,沈南初脑子里不知道回闪过多少过往的光阴,那些交错在时间里亲密无间的片段,都在这一刻翻覆了出来。
  心中似有浪涛在汹涌,走向他的每一步都是怯懦与勇气在较量,她告诉自己,哪怕只是看到一个熟人,也该过去打声照顾。
  然而就在离他一步之外,陆时砚却忽然开口:“Shen?”
  沈南初一下愣住,惊疑不定的看着墨镜后的那双眼镜,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问出一句:“你…你看得到我?”
  陆时砚扯了下唇,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他抬起手,指了下身后:“皮特看到你了。”
  沈南初这才看到,站在他身后,边打电话边向她扬手打招呼的皮特。
  她刚才的注意力太专注在陆时砚身上,竟完全没注意,那老外也在。
  提起的心一瞬间又沉了下去。
  想他态度如常,大概率那晚的事情也是忘记了。
  这样也好,免得还得找接口,为自己那晚的色欲熏心去解释。
  于是她也笑了,用一种半熟不熟客套的语气问他:“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过来考察个项目。”大约是一种商业上的顾虑,他的回答点到即止。
  “哦…”心里突然空出一块,沈南初这时才发现,原来她始终还是期待的。
  期待他是为她而来,期待他这次的来访特殊。
  空气忽然沉默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热,陆时砚忽然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沈南初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就那么尖,一瞬就看到他衣领下露出的一片暧昧红色。
  心脏像是被人猛然攥住,揪得生疼。
  她清晰的记得,自己那晚因为害怕被他发现,是没敢太放肆的,更不会在他脖子上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
  那又是谁留下的?
  在她离开之后,又有谁进了他的房间?
  是他的那个未婚妻吗?
  越想越觉得呼吸困难,被攥着的心脏已经生出了痛意,逐渐有些呆不住了。
  正欲寻个借口离开,皮特这会儿却是挂了电话走过来,很热情得跟她打招呼:“Sophie,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这句话更加印证了陆时砚的到来只是个偶然,全然与她无关。
  沈南初勉强扯出笑,耐着性子应付:“我老家是这里的,这几天刚好有事情回来处理。”
  说话间,余光发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似乎一直在仰头看她。
  沈南初暗恼自己这会儿的多思,然而无论在心里告诫自己多少遍,她在他面前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坦然,注意力都快要没法集中,几乎怀疑自己用错了语法。
  “你是本地人?”皮特面露惊喜:“那刚好,能否帮忙给Eli推荐一家好一点的酒店?他昨晚住的那家酒店不知道是不是不干净,早上起来身上起了好多红疹,太可怕了。”
  红疹?!
  这个词让沈南初刚刚沉下去的心一瞬跳跃而起,仿佛一条在沸水里翻腾的鱼。
  她趁机弯腰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陆时砚不止是脖子那块,衣服里几乎都是,怪不得他刚刚总是在扯领带。
  沈南初知道自己不应该,但嘴角就是忍不住偏要翘起来。
  “这边的酒店是不太干净。”这个贫瘠的小县城,酒店都没几家,以往家里来了客人都是收拾家里的房间招待的,极少有去住酒店的。
  “那怎么办?”皮特倒没察觉出沈南初的异常,挠着脑袋非常困扰:“我一会儿就得回南城,Eli还得继续住那间不干净的酒店吗?有没有好一点的酒店可以更换?”
  “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去我家住几天。”沈南初话说完,才察觉到空气有些凝滞。
  她慌慌张张,赶紧想再解释几句:“我家里有多余的房间,我爸这几天也不在家…”
  不对,她说这个干嘛?!越发像个怪异的邀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如果不麻烦的话。”男人低沉平缓的嗓音一瞬间安抚住了她的慌乱,“谢谢你愿意让我过去借住几天。”
  ##第187章 是我还在追她
  沈南初放弃了自己的那辆小电驴,其实路程并不很远,但她还是叫了辆车。
  把陆时砚送进车里,她报了地址,也跟着坐上去。
  这次很注意,屁股没再朝他黏过去。
  然而车厢就这么大,隔着这样的距离,她竟也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冽香气。
  比起残留在围巾上的味道,现在的他更让她感觉安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里的暖气太足,昨晚丢失的困意竟突然找上门。
  她拉扯着沉重的眼皮,试图保持清醒,然而一晃神的功夫,再睁眼,不知怎么的,脑袋已经枕到了陆时砚的肩膀上。
  他大约刚把脸转过来,下巴刚好靠在她的额头上,坚硬的下颌与胡须刺刺的触感,让她一时竟不想动。
  直到感觉他低头下来,似想叫醒她,沈南初才坐直身子,立刻道歉:“…对不起Eli,我刚刚睡着了。”
  她知道他有原则。
  陆时砚看似温柔,实际却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他会对自己的女朋友容忍,却会对其他的异性保持足够的距离感。
  刚刚的她已然越界,再晚一秒怕是要招致他的厌恶了。
  男人侧过头,好似在看她,好一会儿他忽然冒出一句:“看来,你昨晚睡得也并不好。”
  他嗓音清浅,刻意压低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总有几分暧昧。
  沈南初讶异地转头看他,没等说话,前面开车的司机倒先笑了:“你们结婚了没有啊?这么漂亮的小情侣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是不是也听说了我们这里的娘娘庙求姻缘很灵,特意过来的?你们哪天去可以给我电话,车费给你们打八折。”
  沈南初还是头一回坐县城的出租,没想到这里的司机竟是这么热情。
  她有些尴尬,再不敢去看陆时砚的表情,只小声否认:“大叔你搞错了,我是本地人,他是…我老板…来这里考察项目的。”
  毕竟陆时砚准备投资他们的工作室,给钱的都是老板,也不算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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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知道那司机为什么不肯相信,似笑非笑地摇着头,“我开车这么多年,看人还能有错啊?”
  说着又从后视镜里瞥了两人一眼,反问道:“那你们说我们这小地方里能投资什么?娘娘庙吗?”
  这点沈南初也答不上来。
  她开始就觉得古怪,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到底有什么值得陆时砚专程跑过来考察的。
  正是语塞,身侧的男人却突然开口:“娘娘庙在哪个位置?”
  那司机一下就笑了,脸上全是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意味深长:“就在东边…你们想去给我打电话就好了,我这人嘴特严的,一定不会给你们说出去的。”
  沈南初一听就知道那司机误会了什么,陆时砚在这里又不好说什么,一时竟是百口莫辩,倒像承认了两人这不正当的关系。
  她有些气恼,好在终于到了地方,给了车费,下车时车门还是甩得大声了点。
  车子被带得一震,司机看她绕到车后,立刻回头对陆时砚小声嘀咕:“小姑娘脸皮这么薄呢?找了个这么帅男朋友怎么还不高兴了?”
  男人闻言弯了弯唇,将责任全揽了过来:“是我还在追她。”
  ##第188章 停住的时光
  沈南初家的老房子在以前算不上大,老城区的三室一厅,四个人住的时候觉得拥挤,后来少了几个人,一下就空落起来。
  昨晚自己住的时候最是恐怖,明明是从小住到大的房子,每一样东西都熟悉,但也正是这种熟悉,在物是人非之后才最为伤人。
  所以她更愿意往医院跑,而不是留在家里。
  但今天不同,因为多了一个人,她的注意力就全被他带跑了。
  进门就顾着张罗,再没心思去想其他。
  见陆时砚进门后突然站定,沈南初下意识顺着他面朝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那条被她忘在沙发上的男士围巾。
  早上出门时太急,那条格子围巾就被她放在了沙发上,没来得及收起来。
  “…沙发有点乱。”她胡乱找了个借口,赶紧上前,先他一步把沙发上的围巾收走,可慌张之余又觉得有些古怪。
  陆时砚不是看不到吗?他刚刚真的是在看这条围巾吗?
  刚转过身就听到他问:“是开暖气了吗?有点热。”
  沈南初看他脸色微红,看样子真是热到了,原来不是因为那条围巾。
  下意识走过去,刚碰到他腰间的扣子,立刻醒过神,后退了两步,轻轻说:“是开了暖气,外套脱下来就好,我帮你挂起来。”
  帮他挂好了衣服,她便把父亲的棉拖鞋拿出来,摆在他的正前方:“先穿我爸的拖鞋吧,这双他刚洗过,干净的。”
  男人垂下眸子,隔着镜片似在看她。
  沈南初全然没注意,还只顾着提醒他:“鞋子就在你的正前方,你抬个脚就能碰到了。”
  头上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乱了节奏,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平静,突然问:“家里就你一个吗?”
  “嗯。”她站起身,低低应了一声:“我爸这几天住院了。”
  其他的却不肯再说,转而问他:“你吃过午饭了吗?我早上煮了汤,要不要盛一碗给你尝尝?”
  她知道他向来最是妥帖,从不会咄咄逼人。
  陆时砚闻言喉结动了动,果然没再追问,只笑着接话:“谢谢。”
  早上煮的花生猪脚汤在还锅上煨着,沈南初盛了一碗出来,放到他面前。
  “有点烫,我给你放在这里。”说着又握住他一只手,将餐具一一指给他:“筷子在这里,这里是勺子…”
  做完才发现不妥,一抬头就对上那双墨镜后的眼睛。其实也看不清,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南初总觉得他在看她。
  她突然意识到,刚刚进门时,犯了太多的错误。
  太习惯以前的相处了,一下便把自己暴露得干干净净。
  “你以前…”
  他拉长的尾音仿佛一种预兆,沈南初心如擂鼓,仿佛一个等待审判的死刑犯,呼吸都停滞了。
  “你以前也有照顾过…我这类人?”陆时砚捏着小勺子,眸色微垂,语气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对。”沈南初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以前有个朋友…我跟他生活过一阵子…”
  话题不知怎么就断掉了,她发现自己有些呆不住,只能说:“你先吃吧,我帮你收拾一下房间。”
  起身时近似逃跑,找到一间房便开门躲进去,一抬头才看清屋里的情形。
  那是她哥哥的房间,沈南初已经很久没进来过了。
  眼下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
  不是因为太乱,也不是太久没人整理,而是一切都干净整齐的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床上依旧铺着那条蓝色床单,放在床脚的白色球鞋,挂在椅背上的书包,甚至书桌上打开的书本,都还停留在那天,那页。
  快十年过去,一切竟都还跟那天一样。
  时间就像在这里停了电,分针与秒针再也没有动过。
  沈南初愣愣的看着屋里的一切,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她不懂父亲怎么受得了,每天将这些东西摆在原处,而心里却清楚,用它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Shen?”
  男人清冽深沉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耳畔响起,终于将她从旧日的悲切里拯救出来,新鲜的空气重新由口鼻进入肺腑,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被人打捞上岸。
  她慢慢转过身,泪眼婆娑地回头看他。
  陆时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了她身后,他摘掉了墨镜,一双眼睛在室内光影下显得尤其温柔:“我睡沙发就好。”
  ##第189章 回报
  清清朗朗的身影站在她雾气朦胧的眼泪中,周围浮尘游动,静止的时间里,他也像从旧日走来。
  沈南初终于忍不住走过去,轻声问:“Eli,我可以提个请求吗?就当是…你借住这里的回报。”
  陆时砚垂下眼,似在看她,光影间瞳孔深处有无数情绪在涌动。
  喉结滚动几下,他没有回答,却是忽然抬手抱住了她。
  熟悉的温暖倾覆而来,一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沈南初愣了一下,立刻急切的将他回抱住,双臂缠着他的腰,越抱越紧,像头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回巢的小兽,小声哽泣起来。
  她原本只想借他一点温度,一点点就好,但没想到,他愿意给她更多。
  男人鲜活的心跳终于再次共振进脉搏里,熟悉的体温将那颗潮湿的心都重新烘暖了,她整个人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手指揪着他腰后的衣服哽咽的呼吸,全然像个孩子。
  陆时砚紧紧搂住她,仿佛是要将她摁进自己身体里,感觉到她在颤抖,他便立刻俯身下来,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轻轻的摩挲。
  他没说话,但给她的温柔胜过千言万语。
  沈南初的情绪终于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仰起头,发现他也正垂目下来,一双眼睛澄澈明亮,倒影着她的轮廓。
  她怔怔望着他,正想说些什么,屋外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像是打破了魔咒,屋内的气氛荡然无存,沈南初从他怀里退出来,抢先一步开口:“我去开门。”
  门外是几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看起来颇有地位,看到她明显一怔,领头的探头往里看了眼,犹豫着问:“Eli先生是住这里吗?”
  “…对。”看到那人胸口处别的徽章,沈南初赶紧应声。
  居然是县政府的人,看样子,陆时砚确实是来考察的。
  回过身,看到男人已经撑着手杖走出来,胸口处还有一大片明显被她哭湿的痕迹。
  门外的那几个人显然也看到了,结合沈南初脸上未尽的泪痕,一时间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她只能当做看不到,把挂在门后的外套给陆时砚拿过去。
  “我先跟他们出去,晚点再回来,你自己在家当心点。”他接过外套,嘱咐的语气温柔,听起来更叫人误会。
  “…好,你也小心点。”沈南初勉强笑了笑,又帮他把鞋子拿过来。
  在外人看来,他们配合默契,俨然就是一对在一起生活了许久的couple。
  门外那几个人的眼神越发惊异,面面相觑的用眼神交流,显然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
  直把陆时砚送出门,沈南初才松了一口气,她靠在紧闭的门板上重重吐了一口气,忽然听到他们远去的脚步声中夹来一句:“原来Eli先生的女朋友是我们这里的?”
  沈南初一下顿住,不自觉竖起耳朵,想听一听陆时砚的回答,然而等了许久,却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忍不住把门打开,探头出去,楼梯间外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
  ##第190章 怎么放得开
  陆时砚走后,沈南初在家里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医院。
  她坐在床边看父亲吃晚餐,却是几次欲言又止。
  倒是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主动发问:“怎么了?”
  “爸,我有个朋友来我们县考察,这几天在我们家借住。”沈南初起了个头。
  “嗯,可以啊,反正我这几天也回不去。”
  “我是想…”她抿了下唇,终于把话说出口:“我想让他…在哥的那间屋子住。”
  病房里突然一片沉静,沈父夹着菜没有说话,表情上却也看不出丝毫不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可以让他住我屋,我屋里也挺干净的,换几条被子的事儿,没关系。”
  沈南初看着他,没有吭声。
  其实根本也不是让陆时砚住哪间屋子的问题,而是父亲愿不愿意去打破那间十年如一日的牢笼,愿不愿意去接受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上回恒衍告诉我,叶家现在过得可惨了,他们在省城的房子全卖了,还欠了好多钱。叶桐又被送去戒毒所了,连工作也没找到,她那样的人,毒瘾怕是这辈子都戒不了,人也算是毁了。爸,你看,法律惩罚不了她,但老天爷惩罚了她,你能不能…”
  “我都知道了,你帮我去打点水过来。”沈父完全像是预感到她要说什么,立刻把话题转开了:“这汤有点咸了,下回少放点盐。”
  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只要她开口,就会立刻被打断。
  父亲的时间也停在了过去,至今没有回来。
  …
  骑着电驴从医院回来,半路上就漂起雪来。
  生冷的雪夹在猎猎的寒风中,朝着面门扑过来,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沈南初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中午那道破开的缝隙其实只是偶然,阴霾从来也没从这座小城离开过。
  一个叶桐,根本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像是被北风冻僵了脸,表情麻木的,直往家开去。
  天全黑了,眼前黑雾浓重,风雨夹着雪,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沈南初憋着一股劲儿,凭着本能往前开,拐过一条小巷,终于看到那栋老楼亮着灯的一角。
  朝着那个方向把车开过去,刚穿过十字路口,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就站在那栋老楼的路灯底下。
  陆时砚清冷冷的站在那里,挺拔得如同风雪中的松柏,橙黄色的灯光将他头顶的那片风雪都渲染得别样温柔。
  沈南初停下车,远远望着他,眼前的这一幕是那样的熟悉。
  甚至错觉又回到了那一天。
  他在楼下等她晚归,一路电话也不停,即便知道地滑却还是要朝她走过来…
  忽然就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这么想着,她脚撑着地,掏出兜里的手机,就给他打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路灯下的男人也把手机贴在耳边,清冽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过来:“Shen?”
  “你等很久了吗?”
  她的问题让他明显愣了下,顿了顿才回答:“还好,你出门了是吗?”
  “嗯,去医院了。”语气也向他趋同,不自觉放缓了:“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了。”
  “多陪陪家人是好的,今天天气不好,回来路上小心点,不着急的…”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沈南初突然觉得很神奇。
  为什么每次在她快要被情绪溺毙之时,陆时砚总能准确的找到她,将她打捞出来?
  这样的他,又叫她怎么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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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美色诱惑
  陆时砚显然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帮他挂外套的时候,沈南初发现他的外套全被打湿了,连内里的毛衣都没能幸免。
  “…对不起,该给你把钥匙的。”她有些抱歉,原本请他过来住是出于好意,但似乎却给他带去了不少麻烦。
  “不是你的错,是我想站在那里等。”
  这句话让她一怔,抬头去看却发现他表情如常,似乎只是很单纯的一句话,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你要不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免得一会儿着凉了。”只能跟着把话题转开。
  把人带到浴室,又带着他仔细辨认了一遍里面的东西,沈南初仍旧觉得不太放心,不知道第几次问:“…这里东西有点多,你自己可以吗?”
  “嗯,可以。”他的回答丝毫不让她感觉意外。
  以前就是这样,无论怎么问,他都会说可以,其实就是不想麻烦别人。
  “一会儿地面沾水了很滑的,你真的…可以吗?”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陆时砚抿了抿唇,忽然转过身很轻地问:“…如果我说不行,你难道要帮我吗?”
  沈南初张着嘴一下语塞。
  她倒是愿意,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了遮羞的身份,想做点什么都不能了。
  “…那我出去等你,你有事就叫我。”
  走到门外,沈南初回身关门,却再锁上之后,又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她倒不是想使坏,就是怕他不熟悉环境,在里面出什么问题。
  然而刚推开,就从那道缝隙里看到一片白皙。
  陆时砚已经脱了上衣,露出一大片饱满的胸肌,胸前是两颗诱人的粉色,平坦的小腹上腹肌浮现,两侧的人鱼线更是性感撩人,直没进裤子里,让人浮想联翩。
  她一时顿住,脚像是黏在地板上再也动不了了。
  男人像是全然没发现她在偷窥,脱完上衣便开始脱裤子。
  他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瘦,一双长腿宆劲有力,清健的身体块垒分明,手臂上明显能看到浮动而起的筋络。
  沈南初清楚的记得,他以前是怎么把自己抱在身上操的。
  视线缓缓下移,一下就定到了他腿间。
  那硕物还没勃起,却是分量十足,半挺着粗长的茎身垂在那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
  浴室里水汽渐起,她却仍能看清那东西的所有状态。
  还半缩在包皮里的小半颗圆头,坠在他腿间的两颗硕大囊袋,甚至于水流冲刷时,从上面淌下的水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眼前美好的肉体简直就是最勾人的诱惑。
  她咽着喉头,完全挪不开眼睛,不由自主想起被他炙热填满的感觉。
  被强悍撑开的饱胀感,性器摩擦时被他刮出的阵阵酥麻…
  呼吸一下乱了节奏,她握着门把的手一紧,老旧的木门随即发出一声很轻的嘎吱声。
  男人像是听到的声音,一瞬便将脸转了过来,他的目光似扫到她脸上,但很快便错了过去,焦距不知定到了何处。
  沈南初重重咬住唇,盯着他,停在那里不敢动作。
  似乎是没发现什么异常,陆时砚终于又把脸转了回去,他抹了把脸,将湿透的发丝扒到头顶。
  不知道为什么,沈南初却看到他胯下那原本半垂的硕物却在这时开始慢慢膨胀挺起,茎身上爬满血筋,那颗半缩在包皮里的龟头也跟着伸了出来,露出马眼在半空中张合着。
  原本只有她小臂粗的性器一下就胀成了两倍大。
  沈南初的呼吸更急了,她感觉身上出了汗,哪里都粘粘的。
  浴室里,男人侧过身,似乎是去拿架子上的沐浴液,然而这一侧,那东西竟直指向她的方向,甩着水珠,坚挺的上下摇晃着。
  沈南初盯着那颗被水汽润得越发猩红的大圆头,只觉得一阵空虚。
  必须得承认,她其实早就被陆时砚养馋了,养叼了。
  这些年,她不知道多少次梦到过他,梦里无一不是被他压在公寓各处顶插捣弄,以各种方式灌进浆液。
  湿着身子醒过来,只觉越发空虚,越是想他。
  不然上回在酒店里,她也不会那般克制不住,总想去亲近他。
  然而却也是那次之后,上了瘾的身体又寻到了瘾头,更加难以自控了。
  一股热气扑来,沈南初闭上眼,分辨那夹在沐浴露的香气中的那股独属于他的熟悉冷香,身下渐渐泌出一片湿热。
  握着门把的手逐渐收紧旋转,她想象自己过去是怎么攥住他的,想象他在自己耳边发出的沙哑喘息。
  沙沙的水声突然停下,她猛地睁开眼,却见浴室里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正朝着她看过来…
  ##第192章 像一头发情的兽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洗澡时进了水,陆时砚的眼睛里竟是一片猩红。
  半湿的头发垂在额前,滴滴答答落着水,配上他上抬时凌厉的眼神,竟多了一种与以往气质截然不同的野性。
  像一头发情的兽。
  沈南初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瞬间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下腹更是一阵阵的酥痒。
  内心生出期待,期待他会像以前一样,朝她走过来,搂住她,吻下来…
  然而他在几下沉重的呼吸之后,忽然就调转了方向,摸索着转向了一边。
  其实不该意外,陆时砚根本也看不到她,即便心里清楚,也还是有股失落爬上来。
  而那股失落像一面放大镜,将她内心的空虚与这几年压抑的欲望加倍映照出来。
  沈南初悄悄从门外离开,她知道自己得找点事情做,否则真的会忍耐不住。
  进了父亲的房间收拾了一番,然而整个过程,整个人还是虚飘的。
  满脑子都是浴室里那副诱人犯罪的美好躯肉体,是那硕长双腿间摆动的性器,每一处都是诱惑…
  不是,她想这些干嘛?!
  重重敲了下脑壳,沈南初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有未婚妻了。
  她这么告诉自己,沸腾的心终于冷却,好不容易收拾完,刚走到客厅,就被眼前的一幕顿住了脚步。
  刚刚就在诱惑她的美好肉体就站在眼前。
  他下身穿着一条棉质长裤,上身却是赤裸的,手里拿着一管药膏似的东西,微仰着脑袋,正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沈南初刚才没注意,差点儿撞到他身上,刚刹住车,一抬眼就看到他腰后凹下的两个小窝。
  那裤头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低,要掉不掉的挂在那里,他一抬手,那两颗腰窝就越发撩人。
  沈南初从那点点缝隙里望进去,一下就想起他腰臀处紧实的触感。
  尤其他压在她身上往里狠撞时,那里通常都会硬得像石头一样…
  越想越觉得心浮气躁,脚不能动,刚平复下的火气腾一下又冒了上来。
  “我挡到你了么?”陆时砚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状,转过身疑惑地问。
  “没…”脑袋糊成一团,心虚让她下意识胡乱找话:“要我帮你擦吗?”
  问完才察觉自己说错话。
  以她现在满脑子黄色思想的精神状态,再帮他擦药,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沈南初也不是太担心,以陆时砚的性子,大概率是会拒绝的。
  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更何况是帮忙擦药这么私密的事情,更不可能会让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异性帮忙。
  沈南初就等着他的那一句“我自己可以”,然后她就可以顺水推舟,趁势躲开。
  然而没想到,他这次竟转过身,把药膏往她面前一伸,低低说了句:“谢谢。”
  …谢谢,是什么意思?
  沈南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陆时砚居然同意了?!
  她木愣愣接过那管药膏,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然而话已经说出口,这会儿再拒绝也来不及了。
  正是犹豫,陆时砚忽然又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身上蒸腾的热气一下便扑到她脸上。
  那灼烧的男性荷尔蒙越发让她凌乱。
  脸上一片热烫,也不知道是自己烧的,还是被他烫的。
  她胡乱动作,挤了一管药膏在手上,就往陆时砚身上抹。
  手指贴上去的一瞬,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震,整块胸肌都硬了起来。
  沈南初一下顿住,很轻地问:“疼吗?”
  陆时砚没回答,只是垂下眼睛,漆黑的眼眸似在看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是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声音也变得有点哑了。
  “…痒是正常的,一般过敏起疹子都会痒,平常不要去挠它,不然会更严重的…”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沈南初找了许多话来说,然而说完,才发现其实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然而陆时砚却是弯了弯唇,眼睫下的眸光似撒落的星子:“嗯,我知道了。”
  他顺着她的话回答,仿佛当真不懂这些常识,仿佛她的嘱咐给了他极大帮助。
  沈南初知道他向来妥帖,然而再一次体会到,潮湿的心,却越发的软了。
  她垂下眼,盯着面前这一片饱满和紧实,手指在他身上绕啊绕着,已经不经意的往那颗异常显眼的粉色凸起挪了过去…
  ##第193章 当面偷吃
  沈南初的手指在他身上一遍一遍绕着圈,指腹下的触感让人迷恋,滑腻的药膏抹匀之后,便是一片紧致而光滑皮肤,熨过来的灼人温度,手指都有些麻麻的。
  她垂着眼睛,盯着他胸口上那两颗粉色的凸起,喉咙里越发干涩。
  鼻息间都是他身上蒸腾过来的香气,沐浴液混合着他冷冽的味道,结合成一种更惑人的香气。
  她嗅着那股清冽的味道,手指摩挲着,竟自顾自朝着那颗粉色蹭了上去。
  碰到的一瞬,头顶的呼吸声陡然消失,陆时砚平坦的下腹明显一紧,腹肌都跟着游动起来。
  指腹上麻麻的,还残留着被他刮蹭过的触感,沈南初眼睫眨了眨,抬眼去看,见他正微垂着眸,眼睫也在快速翕动着。
  她假装没察觉,手指又一次蹭过去,这次划错了角度,指甲对着那凸起的脆弱尖端重重刮了过去。
  “唔…”他显然猝不及防,呼吸声一窒,沙哑的低哼便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对不起。”沈南初低声道歉,内心却丝毫不觉得惭愧,反倒在心里回味刚刚碰到的感觉。
  那颗奶头还没有完全的硬起,刚刚刮过时甚至弹了几下,半软硬的感觉刚刚好,像颗QQ糖。
  好想再尝一尝。
  她以前就很喜欢吃他的奶头,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真的觉得那两颗很可爱,尤其她很喜欢听陆时砚喘。
  那种压抑又克制不住的喘息声,配上陆时砚深陷情欲时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会让她有种掌控他的成就感。
  “没事。”陆时砚低低应了一声,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别有用心。
  沈南初看着他,内心越发潮湿,整个人像泡在水里,整颗心几乎要胀开。
  他这样,其实跟引诱犯罪无异。
  看不到,还这样的没有防备心,岂不是她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沈南初的手指在他腰上一下下打着圈,好几次从他裤腰边缘滑过,恨不得能伸进去。
  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内心疯狂的念想,她悄悄往前又走了一步。
  几乎就是站在他怀里,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他的身体。
  “你这里…也红了,一起擦吗?”她不说哪里,只是问。
  陆时砚站在那里没动,只喉结微滚,顿了一会儿便应了声:“嗯,麻烦你了。”
  麻烦吗?
  这样的麻烦,请多来一点。
  沈南初这么想着,头已经低下去,嘴唇缓缓靠近那颗刚刚被她玩弄过的奶头。
  尖端经过刚刚那一刮已经有些充血了,粉粉的凸起,比他皮肤上的那些疹子都鲜艳上许多。
  她湿着眼睛,小心翼翼把舌头伸出来,舌尖靠过去在那颗凸起的尖尖上舔了一下。
  头顶的呼吸一紧,呼吸的频率明显乱了调,那颗粉色跟着在她面前快速起伏,反倒是一下下主动蹭到她的舌面上。
  他已经完全硬了,像一颗工艺精湛的塑胶糖,刮得她舌头发麻,津液疯狂分泌。
  好想吸吸他。
  她记得自己以前最喜欢玩这两颗奶头了,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埋在陆时砚怀里吸奶头,仿佛是为了弥补童年的缺憾,时不时还特意忘形,将他咬伤,但他从来也没有责怪过她。
  那时候,她做什么他都百般包容。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做陆时砚女朋友更幸福的事情了。
  他只要认可一个人,对她绝对是百分百的付出,哪怕走不到终点,也不会做任何伤害对方的事。
  倒是她,一直在伤害他。
  想到这里,沈南初终于升出一抹迟来的愧疚,怜爱的舔了舔那颗奶头。
  没敢去吸他,只是舔,模仿着手指晕开药物的方式,舌尖绕着那颗凸起一下下打转。
  她专注而认真,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被他察觉出异样。
  殊不知在她看不到的头顶,男人正快速地滚动着喉结,望下来的眼眸里仿佛烧灼的火焰,灼灼一片…
  ##第194章 角色互换
  直到口腔里再也兜不住嘴里分泌出的津液,沈南初才把挑在他奶头上的舌头缓缓收回来。
  舌尖最后挑过奶尖,黏哒哒的拉扯出好几条丝线,伸出好长才恋恋不舍地断开。
  那颗粉色的奶尖已经被她舔得硬挺,由乳晕开始沾了一圈的湿濡,那颗奶头湿得更甚,灯光下亮晶晶的,像一颗含苞待放的茱萸。
  沈南初盯着自己的杰作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眼去看他。
  陆时砚微垂着眼睫,顶灯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眸色,除了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之外,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刚才干了什么。
  视线落在那张漂亮的嘴唇,她喉咙动了动,脚已经不自觉垫了起来。
  小巧的下巴高高仰起,朝着他的嘴唇越凑越近。
  沈南初知道自己越来越过分了,但就是忍不住。就像饿了好多年,终于又等来了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珍馐佳肴,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摆在眼前,叫人怎么忍耐得住?
  然而男人的个子实在太高,她又没有支撑,还没凑近身子便重重一晃,差点要跌下去。
  这一跌也让沈南初醒过神,冷静了下来。
  “…已经擦好了。”她快速后退两步,将药膏放在桌上,便转过身仓皇地奔进厨房。
  沈南初动作急切,完全没注意身后的男人正看着她逃离的背影,重重的抿了下唇,刚刚亮起的眸光也暗了下去。
  她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便往下咽。
  这样冷的天,水完全是冰的,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冰冷的液体正顺着食道往下流淌,满腔翻腾的燥热终于在这冰冷的流淌中压抑了下去。
  这一幕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曾经她是那个撩弄他情欲的人,而眼前的状况却是完全的角色互换,现在的她成了那个被他撩弄到必须要借助冰水压制渴求的人。
  还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再出去时,陆时砚已经把上衣穿好了,左胸口处明显有一颗凸起的点,硬硬的顶在那里。
  沈南初盯着那个点,又有些想冒火。
  “可以帮我倒杯水吗?”低沉清冽的嗓音总算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开:“还需要吃点药。”
  “哦,好…我去给你倒。”她看他拿在手里的药盒包装,是个抗过敏的药。
  记得以前陆时砚有告诉过她,这种药会对人的中枢神经有影响,吃完后会变得非常嗜睡。他以前都不让她吃这款药的,怎么自己还吃上了?
  但现在也不好问,以他的医学常识,应当有自己的考量才对。
  这么想着,水也热好了,她拿着水杯走出来,递给他:“你晚上在我爸房间睡吧,他这阵子都不会回来,我也已经收拾好了。”
  陆时砚吃完了药,却笑着摇头:“我睡沙发就好了,我不太习惯睡别人的房间。”
  其实沈南初也知道,这男人还是有点洁癖的。
  她父亲的房间虽然干净,但毕竟是住了几十年,无论怎么收拾也总会带着个人的气息。
  这样的房间,陆时砚是肯定住不惯的,她原本想把哥哥的房间给他住的,可看那里面的情状,是更加不好。
  “没关系,我睡沙发就可以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强调了一遍。
  沈南初咬着唇,只能同意。
  …
  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沈南初的耳朵却是竖着,像个高度敏锐的小雷达,隔着门板仔细分辨屋外的动静。
  明明是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今晚跟昨晚躺在这里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昨晚的她是全然的惶然和不安,今晚却因为客厅里多了一个他,整个人都踏实了起来。
  终于听到被子的摩擦声,老式的布艺沙发出很微弱的咯吱声。
  沈南初听出他在外面翻了个身,她弯起唇,在被子里蹬了两下脚,扯住被子蒙住了脑袋。
  她想,今晚一定是个好梦。
  ##第195章 又想做坏女人了
  …
  “…起床了,小懒猪,你怎么还在睡?”
  沈南初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才慢腾腾从被子里探出颗脑袋来。
  似乎是个大晴天,房间里的光线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眯着眼睛在刺眼的阳光下挣扎,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还不起来,要迟到了。”
  迟到?
  什么东西要迟到?
  沈南初迷瞪瞪滚下床,就被人推进了浴室洗漱。
  牙膏已经挤好了,她顶着一个鸡窝头,满嘴泡沫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孩还留着齐刘海,一张稚嫩的小脸,腮颊两侧还有点婴儿肥,粉嘟嘟的。
  “别发呆了,快走,上学要迟到了。”身子一晃,人已经被扯出了门。
  沈南初看着前面正挎着背包,扯自己快速奔跑的颀长少年,有些反应不过来:“…哥?”
  少年笑着回过头,清朗的面目模糊在耀眼的阳光中,只一双与她相似的漂亮眼睛,尤其夺目:“小懒猪,一会儿又要被老师罚了,还不快走。”
  沈南初愣愣地看着他,少年飞扬的衣摆在阳光中招摇,脑后还有几缕被压弯的发丝,在风中舞动…一切都在日光中清晰无比。
  她恍恍惚惚的看着,被动的往前走。
  周围的景色熟悉又陌生,石板路,红砖墙,路边开着花的梧桐树…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去学校的路。
  沈南初心口一窒,刚抬起头,就见那几栋满身眼睛的教学楼已经耸立在面前。
  敞开的大门上挂着各种红色的条幅,一条叠着一条,如同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而少年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在带着她往前走。
  “别去,哥,别进去…”沈南初猛然停下脚步,将面前的少年一把扯住。
  “怎么了?快迟到了。”少年回过头,面露疑惑的看着她。
  “不要去,别上楼…”沈南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慌,很慌,她抓着他的手,哽咽着开口:“哥,不要进去,不要…”
  “南南别怕,哥哥在,什么都不用害怕…”少年温柔的揉了揉她低垂的脑袋,安抚的声音还近在耳边,然而下一秒,沈南初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黏腻的如同烂肉摔在砧板上,带着轻微的骨骼断裂声,击得她身子陡然一颤。
  她缓缓抬起头,刚刚还站在面前缠烂如阳光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见,只有一具躺在她脚边的青白尸体,正睁着那双与她相似的漂亮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
  “…”沈南初惊喘着从床上坐起,蒙在头上被子缓缓滑落。
  出了一身大汗,梦里的惊惧让她好久都没缓过来,意识似乎还停留在梦中,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窗外风声呜咽,仿若鬼嚎,隔着窗帘能看到外面摇晃的路灯。
  黑的天,冷的夜,怎么就那么怕人?
  沈南初忽然感觉一股极度的孤独感,那种独立于世无人在意的恐惧再一次爬上来,如一个背后灵,死死扼住她的颈项,几乎无法呼吸。
  再不能寐,她从床上坐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两步,就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那个人。
  客厅的窗帘没关,屋外橙黄色的灯光映进来,刚好照在他身上。
  陆时砚的表情沉静而安详,微微起伏的胸膛让人极有安全感。
  沈南初忍不住走过去,内心的惶惑与恐惧让她下意识向他靠近。
  小心翼翼在沙发旁蹲下,她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光影将他漂亮的五官全然勾勒出来,挺括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睫毛下温柔的剪影,以及微微上翘的嘴唇。
  她想他今晚应该做了个好梦,而她,很想借一借他的好梦。
  “Eli…”沈南初在他耳边轻轻唤了一声,手指撩过他鬓边的发丝。
  男人眼下的阴影如旧,眼睫一动未动。
  想起他睡前吃的那几颗药,她喉咙动了动,手指顺着那道凌厉的下颌线一点点滑下,落在那张漂亮的嘴唇上,指腹来回蹭着那两片温软的唇瓣,舍不得挪开。
  他清浅的鼻息让她耳朵微微发痒,忍不住靠过去,贴得他的耳朵更近,粉嫩的舌头伸出来挑了一下那颗圆润的耳垂,黑暗中她低哑的声音回荡:
  “陆时砚…我又想做坏女人了…”
  她又想,欺负他了…
  ##第196章 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跟许多藏在阴暗里的虫子一样,沈南初觉得自己也有趋光性。
  而陆时砚就是那片吸引她的炙阳。
  她沉浮在水里,挣扎不能,却仍旧不知死活地朝他靠近,渴望他的温度,希冀被他填满。
  小巧的鼻头在他脸颊上轻轻蹭着,露在被子外的皮肤微凉,下颌处有刺刺的胡须生出来,她在那里流连了很久,才吻住了他的唇。
  刚刚擦药时就想做的。
  含住那片柔软而饱满的下唇,一点点抿进嘴里,舌头再从上面一道道舔过,像在品尝一道精美的法式菜肴…
  男人清冽的气息沁入鼻腔,她舌头挑过去,刚划过唇缝,就感觉到一片湿热。
  陆时砚的嘴唇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一条小缝,她来不及疑惑,舌头已经迫不及待伸进去,挑进那片温热里。
  清清浅浅的扫过一片腻滑的柔软,又浅尝辄止地舔了舔他沉睡的舌面,才意犹未尽地抽离出来。
  男人的嘴唇被她润满了光泽的水痕,口腔里甚至有黏液被她带出来,他似乎却对此毫无知觉,姿态更像一种全然的放任。
  她隔着衣料拨弄他胸腔那两颗凸起,指腹上麻麻的,硬挺的两颗奶头刮得她越发心痒。
  终于忍不住,拨开他的衣服,将那片诱人的胸肌袒露出来,手掌贴下去的一瞬,他强悍有力的心跳也跟着震荡进她的心脏里。
  刚刚被噩梦侵扰所带来的恐惧,在感受到他心跳的这一刻彻底消散。
  心中胀满了温柔,她倾身俯下去,脸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心跳声瞬间震进耳鼓,一下,两下…
  她记得他以前很喜欢做这个动作,因为看不到,他尤其喜欢听她的心跳,有时候抱在一起,什么话也不用说,只是去数对方的心跳也觉得很满足。
  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了蹭,贴在脸上的热烫是与她身体截然不同的硬实和紧致,块垒分明的肌肉触感,是他内敛的野性与欲望。
  硬硬的凸起刮到脸上,像一颗烧煮过大豌豆,热烫烫的硌在那里,让人怎么也忽视不掉。
  沈南初转过脸,在他的胸肌上轻轻咬了一口,手指已经捻住了一颗乳珠,用指腹轻轻刮擦着。
  他比刚刚擦药时硬了许多,像两颗小石子,几乎已经弹不动了,指甲轻轻刮上去,甚至能听到奶头被刮开的沙沙声。
  她咬了咬唇,终于低头吻下去,含住那一颗诱惑了她一整晚凸起的粉色。
  像过去一样,轻轻的咬吸,舌尖是不是抵过去,在尖端上摩擦,像是要把它顶开口子来。
  昏暗光影中,她小猫饮水似的咂水声,夹在屋外冷冽无情的风声里,更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沈南初吃得专心,全然没注意到头顶的男人已经睁开眼,正滚动着喉结,无声喘息着。
  她将陆时砚两边奶头都含了个遍,手在他紧实的腹肌在来来回回地抚摸,手指几次被他裤头上刮过,那酥麻的感觉就像在提醒她,下面还有好货。
  没太犹豫,指尖挑开那毫无威慑力的最后一道防线,贴着他平坦的小腹,缓缓伸了进去。
  里面比外面更热,像一个正在沸腾的火炉,蒸腾出的热气几乎让她手心冒汗。
  还没等碰到那片粗硬的毛发,指腹就先被一颗滚烫的光滑烫到,她动作一滞,愣了一会儿又把手伸过去。
  指腹顺着那片光滑摸索,手指下明显能感觉到一颗正在翕动的圆孔,湿湿热热,还在往外吐出黏稠的液体。
  沈南初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什么。
  陆时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硬成了这样。
  她放开他的奶头抬头去看,男人依旧双眼紧闭,窗外的灯光将他显然成金色,他依旧平静地躺在那里,看不出一点异常。
  “…陆时砚,你醒了吗?”沈南初握住那硕大的根茎,在他耳边试探着叫了一声,依旧没有等到回应。
  生物课没有教过她,男人睡着后是不是也能正常勃起,但现在的状态是,她好像真的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第197章 竟是一副情欲深重的模样
  沈南初隔着裤子握住那滚烫的一根,掌根在那颗硕大的圆头上不轻不重的碾了碾。
  粗硬的一截在她手心里猛地一跳,几乎要从裤子里弹出来,掌心里黏糊糊的蹭满了稠液。
  睡着了,也能这么敏感吗?
  她咬着唇,看着他胯间凸起的那包巨大隆起。
  他太大了,勃起后将那条宽松的睡裤都顶得绷紧了,勒在上头的布料变成了包裹他的第二层皮,将他的形状完全勾勒出来。
  橙黄色灯光下,清晰可见那颗大圆头边缘翻起的硬楞与弧线,圆硕的一颗从底下翻上来,几乎把裤头都顶开了。
  她发现了那颗露在裤头之外的小痣。
  很小,就在他左腹下,靠近人鱼线的位置。若是平常人身上有那样小的一颗,一定注意不到,但陆时砚不一样,他的肤色太白了,除了那颗之外,再无其他瑕疵,因而那样小的一个点就变得格外的特别。
  这一刻,那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上,内心的潮热一股脑往身下涌去,湿热的潮水涌上来,几乎淹没口鼻。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太在意的东西,在分开之后却变得格外怀念。
  每每总是在无人时回忆当初的每一个画面,回想他身上的每一寸特别,哪怕是腰上的这颗小痣,都有独属于他们的记忆。
  沈南初感觉自己整个想被泡在水里,整个人都胀满了。
  低头靠过去,吻住那颗久违的痣,鼻头顶到了哪里也不在意。
  她还是第一个在意这颗痣的人,发现的时候,陆时砚还颇为惊讶,在她之前,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有这样的一个点。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还记得当时听到这句话,她格外开心,因为知道这颗痣是独属于她的。
  但现在呢?不敢去想了。
  舌头在那道浅浅的痕迹上一下下滑过,鼻尖顶到一颗硬物,热热的烫着她。
  将碍事的裤头褪下去,肿胀的性器一下便弹了出来,硕大的一根已经胀得赤红,肿胀的挺立在半空,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离得太近,近到她足以看清他包皮上展开的纹理,性器散发的热度把她的眼睛都烧热了。
  呼吸间能闻到他性器的味道。
  很干净,清淡的沐浴露之外,隐隐能嗅到栗子花的味道味。
  微微的苦涩,带点冷冽的腥,却异常撩人。
  顶端伸出的圆头尤其惹人,尤其那颗小孔,仿若鱼嘴,竟开始向外吐着泡泡。
  忍不住抵过去,指腹按在那颗圆孔上打着圈的摩挲着,由外极里,逐渐向那颗小孔靠近。
  直至按在那颗圆孔上,甚至能感觉到它翕张时咬动的麻感。
  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颗小孔居然还能咬人,这么想着,手指已经曲起,用指甲好奇的在上头刮了两下。
  “唔…”一声压抑的低喘从头顶传来,陆时砚的身子猛地一颤,手里的硕物更是一下重重弹了出去。
  抬眼去看,发现陆时砚此刻竟是拉长了脖颈,露出一道漂亮性感的下颌线,凸起的喉结正剧烈滚动,他闭眼蹙眉,竟是一副情欲深重的模样,仿佛是耐受不住,又像是欲念难挨。
  小腹里烧的火,蹭一下就给他点着了。
  她撑着沙发站起身,脱掉早被汁水黏湿的裤子,抬腿就跨到了他身上。
  膝盖骑在他身体两侧,她撑着他的胸口,张着双腿慢慢坐了下去。
  屁股碰到那根硕物的一瞬,她被烫得哼了一声,整个身体都颤栗起来,腿间更湿了。
  扶着它慢慢坐下去,濡湿的逼口贴到那片热烫的一瞬,她重重哆嗦了一下,整个人都跌坐了下去。
  他们光裸的下身紧密地贴在一起,她的裂口夹着他粗长的茎身,仿若一个夹着超大热狗的白馒头。
  贴上的一瞬,所有的感觉全往下腹涌去,穴口不受控制的张合着,咬着那颗紧贴上来的肉物,一夹一夹的,恨不得将它这么吃下去。
  湿湿黏黏的液体从翕动的逼孔里不受控制的溢出来,浇淋在那硕大的茎身上。
  沈南初腰都被他烫软了,她咬着唇,呼吸急促,扶着陆时砚的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动作。
  ##第198章 性器间黏连出无数条丝线
  沈南初撑着身子,扭动着屁股,在他硕大的性器上来回碾蹭。
  茎身黏着她裂口里的蚌肉,刮擦着拉扯出去,隆起的筋络与顶端翻起的硬楞沿着那一圈软肉刮过,瞬间便是一阵的酥麻泛上来。
  有了汁液的润滑,动作变得愈发顺畅。
  她扭动着腰肢,身下开始冒出黏唧唧的水声,仿佛是一根大棒子捅进一团粘稠的液体里,翻来覆去的响个不停。
  粗大的茎身陷进腿心的缝隙里,就着湿滑的液体在她窄窄的裂口里前后滑动。
  他似乎又胀大了一圈,粗得她几乎兜不住他,硕大的茎身挤得两片花唇都被撑得翻开,露出顶端微微凸起的小肉芽。
  带着筋络的茎身肉贴着,肿胀的从裂口里滑腻腻的往前冲去,全然刹不住,龟头一下便重重撞到了阴蒂上。
  强烈的快意让她身子一颤,膝盖夹着他的腰,喉咙里溢出一串颤抖的低哼。
  有黏稠的液体流出来,兜了他满头,沈南初低喘着弯下腰去,却还舍不得停下,依旧在那根硕大上前后滑动。
  阴蒂和逼口被磨得火热,屁股撞到身后沉甸甸的囊袋,又剐蹭着一路滑回来,直至碾上凸起的阴蒂才又磨回去。
  来来回回的摩擦其实有些隔靴搔痒,身体里的空虚似乎因为着近而不入的动作给放大了。
  以往做这个动作都是他主动的,陆时砚强劲的腰部力量她是完全比不上的,她现在的速度比他慢上许多,好几次像是要到了,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怎么也攀不上顶峰。
  沈南初难耐的低喘着,她几次冲动,甚至想把他纳进体内,但理智还是让她克制住了,毕竟跟上次不同。
  上回陆时砚是被人下了助兴的药,还能趁他神智不清遮掩过去,但今晚他只是睡得沉一些,难保什么时候就会醒。
  沈南初还没有那么大胆,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他吃进来。
  这样也行,聊胜于无吧。
  她正这么想着,扭着屁股往后挪,那根硕物却忽然在她腿间猛地弹了两下。
  那两下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刚好落在她的阴蒂下,像个大肉锤对着那颗小肉芽重重砸了两下。
  刚刚还落在半山怎么也上不去的欲望,被这两下猛锤陡然抛上了云端。
  沈南初发出一声惊喘,膝盖死死夹住身下的男人,屁股压在那根滚烫的肉茎上,不断地颤动着。
  张开的穴口仿佛一张小嘴,贴着粗大的茎身急急咂嘬,一阵急促的痉挛之后,小腹猛然一缩,便是一股热液猛然喷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高潮让她意识涣散,完全没注意头顶的男人正垂着一双猩红的眸子看着她。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好几根青筋,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更是抓着沙发边缘,几乎全陷了进去。
  沈南初全然没有察觉,只把阴蒂压到他的阴茎上,来回又蹭了好一会儿才算餍足。
  屁股下的硕物还肿得厉害,热烫烫的压在她的屁股下,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体内蓬勃的脉动。
  在陆时砚的嘴唇上又亲了好几下,沈南初才撑着发软的身子,坐起身。
  就这样吧,不能太贪心。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便扶着他直起身。
  没有了重物的压迫,那根肿硬的硕物立刻挺起身,直挺挺的指向半空。
  那硕物实在太长,即便她跪直起身,小半颗龟头都顶到她腿间的缝隙里,茎身与她张开的腿心更是黏连出无数条丝线,湿粘粘的连在半空。
  沈南初喘了喘,便撑着陆时砚的胸口,想从他身上下来。
  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在这最后一刻弄醒他。
  然而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就在她刚抬起一边腿时,陆时砚却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也动了一下。
  就动的这一下恰好就撞在她支撑着身体的那条膝盖上。
  沈南初猝不及防,身体一瞬失重,竟是张着湿淋淋的穴口,朝着那根直直挺立的硕大性器跌了下去…
  ##第199章 咬着睡梦中的性器攀上高潮
  那颗大圆头此刻就卡在身下,茎身硬得仿若一把锋利的刃,就等着将她的身体破开,直插进她灵魂深处。
  这一下踉跄让沈南初完全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直直对着那硕物跌落下去。
  即便她很快扶住了沙发背,但那颗硕大的圆头仍旧张着饱满的弧度,将那两片肥厚的花唇完全挤开,瞬间捅了进去。
  紧窄的逼口被撑得大开,因为下坠的力道太重,甚至将他粗长的茎身都咬进了小半截。
  突如其来的胀满将烫得沈南初浑身一滞,她重重咬住唇,仍是溢出一声低哼。
  那硕物太过粗长,只是小半根就已经把她撑满了。
  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体紧紧嵌在一起。
  沈南初能感觉到他紧实勃胀的触感,炙热滚烫的温度,甚至于茎身上每一道蜿蜒的曲线与翻起的硬愣,都在她身体里清晰可辨。
  她僵在那里,手撑着沙发背,一动不敢动。
  身下的男人还睡在那里,眉头微微皱紧,呼吸声明显比刚才沉了许多,而嵌在那根其中的硕物也正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沈南初能明显感觉到那东西在她体内正微微的抽动,张着硬楞的龟头更是在碾刮着里面娇嫩的肉膜。
  紧随而来的快感让她不自觉缩臀夹住了他,逼口更是咬着那根硕大快速翕动着,像是要把他吞吃下去。
  “唔...”陆时砚似乎被这一下夹紧给刺激到了,喉结滚动着,发出了一声低哑的闷哼。
  那带着困意的嗓音哑哑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性感得让她浑身发软。
  还来不及反应,体内的硕物不知道受了酥麻刺激,突然重重弹了一下。
  沈南初此刻正双腿大张,早已被撑开的肉穴更是毫无抵抗之力,瞬间就被他硕大的龟头重重撞了一下,而好死不死,那东西像是长了眼睛,偏偏就撞在她的敏感点上。
  “唔...”她不敢发出声音,只猛地咬住唇,将要脱口而出的呻吟生生咽了回去。
  身下热胀得厉害,肚子里更是泛起一阵酸麻感。
  刚刚压下去的欲望在一瞬间又开始死灰复燃,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正疯狂的往身下涌去,却又被他牢牢堵住发泄口,硬生生卡在原处,怎么也冲不破,胀得她几乎要裂开。
  沈南初浑身滚烫,身体的每一寸肌肉与骨骼都绷紧颤抖,逼穴难耐的绞着那根久违的大肉物,不受控制的颤栗绞合。
  身体变得无比的敏感,抖动间,紧嵌在一起的性器就着淋漓的汁水开始彼此摩擦,即便幅度很小,但因为他实在太大,茎身上盘踞的血筋都清晰可觉,哪怕是细微的摩擦,也能带来极大的快感。
  她紧咬住唇,在着强烈的快感下急急喘息着,蜜穴串在他的性器上越绞越紧,身体也颤得越发的厉害。
  以至于到最后,沈南初都分辨不出,她的颤抖究竟只是生理本能,还是她自己主观意识的在动。
  沈南初只是湿着眼睛看着躺在身下的陆时砚。
  她盯着他越夹越紧的眉心,急急翕动的眼睫,以及那颗不停滚动的喉结,有一刻,甚至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渴望,渴望他能睁开眼,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发现眼前的一幕。
  然而,陆时砚却始终双眼紧闭,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无辜,甚至不知道自己为未婚妻保留的性器此刻却已经被她的汁水浸透,被她的软肉包裹,还一遍遍夹缩着往体内吞去,而他也正在自己体内胀大弹跳,一点点的滑向深处。
  沈南初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内心阴暗,这么想之后,内心竟生出一种别样的快感,跟着情欲一道急急涌来。
  她咬着唇身子重重一颤,竟在这一瞬攀上了顶峰。
  穴口急促痉挛,蠕动着向外吐出汁液,沈南初眯着眼睛,眼神涣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高潮后的罪恶感像个背后灵突然爬了上来,她沉沉吐出一口气,终于找回了神智。
  窗外的风声似乎小了许多,一整晚也该胡闹够了,还是得趁陆时砚没醒前,赶紧将自己犯罪的痕迹抹掉。
  沈南初撑着沙发重新直起身,想把陆时砚的性器抽出来,然而刚把腿张开,正在沉睡的男人却毫无预警地突然抬了一下胯…
  ##第200章 让他射出来
  硕大的性器就着她高潮后湿滑的通道,斜切着往里刺进去。
  其实并不算很重的一个顶弄,却因为她此刻全无防备,整张肉穴甚至因为想要从那根性器上拔出而还是一个完全打开的状态。
  沈南初整个人软下去,身子重重跌在那根硕大的肉物上,早已湿透的身体被它瞬间贯穿。
  原本还剩在外头的茎身也全捅了进来,硕大坚硬的龟头撞开她的子宫,满布筋脉的粗长的茎身满满当当塞满整个穴道,两颗硕大的肉囊牢牢卡在她痉挛翕动的穴口,堵得严严实实。
  “啊——”她绷着身子哼叫出声,刚刚经历过高潮的敏感身体竟在着一瞬间达到了极限。
  尖锐的快感沿着尾椎向神经末梢飞蹿,沈南初夹着膝盖,剧烈的身体震得整张沙发都跟着颤动。
  她咬着唇,身体串在他的硕物上过电一般激烈颤抖着,汁水像缺堤的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溢出,顺着男人茎身上的沟壑黏唧唧的流到他的囊袋上,很快便将两人交合处淋得一片黏湿。。
  这次高潮来得又急又凶,似乎是绞得太紧,那根硕物都被刺激得一阵猛动。
  弹动的龟头仿佛一个摇摆的大肉捶,左右敲击着她穴里的嫩肉,顶端翻起的冠头更是像个小勾子,在弹动间刮着她的嫩肉来回拉扯。
  沈南初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身体颤得越发厉害,她哼叫着发出一声哽咽,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整个人完全软在了他身上。
  那根赤红肿胀的阴茎已经全然被她吞进体内,只剩两颗大囊袋留在穴外,还被她压下去的花唇死死咬住,挤得几乎要爆开。
  “唔…”男人眉心一蹙,似乎是被她咬疼了,又是发出一声低哼。
  沈南初给他吓了一跳,撑着身子想抽出来,然而刚有动作,身体里的那根大东西就变得极为激动,摇晃着在她体内弹动不停,强烈的快意一波波涌上来,刺激得她又是一阵痉挛。
  全身无力地软下去,额头抵着男人的胸口,她张着小嘴呼吸凌乱而急促。
  陆时砚实在太大了,尤其他硬了那么久还一次都没发泄过,进来之后又胀大了好几圈,整个穴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完全嵌在了一起,根本分不开了。
  沈南初喘了好一会儿,撑着陆时砚的胸口,艰难地从那硕物上拔出一截,又缓缓套弄回去,几次之后,他果然没再那么弹动得那么厉害。
  除了让他射出来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将两人分开。
  她这么想着,便开始上下扭动着屁股,主动套弄着那根深插在她体内的大阴茎。
  滚烫的茎身烙烫着她的嫩肉,壮硕的蘑菇头直撞到蜜穴深处,将原本就被撑得鼓起的肚子顶得更大了。
  摩擦间,茎身上凸起的筋络与翻起的硬楞刮蹭着她的嫩肉,硕大的圆头时不时顶到肉壁上更是酸胀酥麻。
  “嗯...”熟悉的快意让沈南初食髓知味,张着腿,屁股扭动得越动越快,粘腻的汁水不断淌出,将陆时砚的下胯湿了一片。
  陆时砚的喘息越来越重,卡进来的阴茎更是吹气球似的极速膨胀,茎身上的血筋变得越发凸起,龟头也越张越大。
  意识在强烈的快意上逐渐迷醉,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她竟觉得身下的那根性器竟也开始上下顶弄起来。
  “陆时砚…好胀…”强烈酥麻的感觉瞬间扩散至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沈南初整个软在他身上,一双腿大张着,任由那硕大的茎身一下下捣杵上来。
  逼穴里一绞一绞的,她听到头顶传来的粗重喘息,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强忍了许久的尿意似乎被这一下顶到了头,身下像是被他捅开了一个大洞,好几股透明的汁液从她被阴茎塞满的缝隙里飙射而出。
  高潮的强烈快感让她的肉穴极速张缩,像一张饿到极致的小嘴贪婪的吞咽着那根大阴茎,没夹几下,头顶的喘息声猛然一窒,一大股滚烫的稠液毫无预警地在她体内喷灌了出来…
  ##第201章 被他狠肏
  本以为只要让陆时砚射出来就能拔出来,却没想到他稠液还没喷完,那硕物便在她高潮抽搐的夹缩下再次膨胀起来,肿得甚至比刚刚更大。
  沈南初正不知所措,他却像是在梦中魇住了,竟是突然抬起手抓着她的屁股,将她死死按在身下。
  那硕物肿得巨大,他抓着她的力道更是重得像是要把她揉烂掉,修长的指骨陷进她嫩白的臀肉里,抬胯便是一阵猛动。
  肿大滚烫的阴茎从下往上,大开大合地往里顶撞,囊袋甩动,啪啪啪的抽在她肥腻的花唇上。
  “太…太快了…呜…”沈南初那颗饱满的蜜桃臀被他撞出一片奶白的涟漪,她趴在他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喉咙里溢出一阵颤抖的呜咽。
  陆时砚却像是完全听不到,所有的动作似乎知识睡梦中的身体本能。
  性器捅插得越来越快,巨大的头端捅开她的宫颈,一整颗硬胀的塞进去,对着她脆弱的子宫口就是一阵狠戾地冲刺。
  他抽干的动作极快,像是要把她的宫口捅开,两颗大睾丸甩动得只能看见一片飞溅的残影。
  清脆的肉体拍打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尤其淫靡,甩动间汁水飞溅,有几滴热液甚至甩到她脸上。
  沈南初的手在他胸口上无助地抓挠着,指甲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交错的红痕,指甲更是几次极重的从他被嘬得硬挺的奶头上刮过。
  陆时砚发出一声急喘,扣着她的手按得更重了,重得全然将那两瓣臀肉整个掰开,夹在中间的窄缝被他扯得大开,全然受着他顶上来的力道。
  耻骨被他撞上的一瞬,瞬间冒上来的胀疼与酸软让沈南初几乎怀疑自己要被他整个捅开。
  她夹着他的腰,脚趾死死扒着沙发面,几乎要被他干得抽过去。
  捣干的声音越来越重,混合着水汽的拍打声,沈南初不用看到知道他们交合的部位此刻是有多么的淫荡和放浪。
  她的肉穴上必然糊满了浓稠的稠液,而还有不少液体,在他高速的撞击下将他们彼此黏连着,抽拉成丝。
  性似乎真是雄性的本能。
  沈南初不知道陆时砚现在算是种什么状态,半梦半醒的样子,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与自持在药物的控制下荡然无存,仅剩的男性的本能则完全掌控了他的身体。
  捣干的动作越来越重,肚子里胀得要裂开,有什么东西直往下坠,在男人狠厉凶悍的顶弄下几乎就要不管不顾的涌出来。
  “不...不行了...”沈南初瞬间瞪大了眼睛,慌急地跪坐起身,两条腿在沙发上乱蹬,屁股扭动着,试图从那硕物上抽离出来。
  然而还不容易才抽出的一节,就被他有力的大掌紧扣住,硬生生又着扯了回去,男人粗大的性器趁势往上,狠狠朝着她的子宫捅了进去。
  被连续狠捣了许久的宫颈在这一下猛捣下终于支撑不住,全然的张开任由他捅将进来。
  子宫被捅开的极致快意让她全身的白肉都弹跳起来,沈南初嘴唇咬得发白,哭咽着不成语的调子。
  她浑身哆嗦着,抖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喷出的淫水溅洒在他线条漂亮紧实的小腹上,缓缓淌下。
  然而陆时砚却完全没有停下来,对着她脆弱的子宫壁又是一阵猛插。
  直到沈南初抽搐着再次攀上高潮,他才终于低哼了着,将性器捅到最深处,扣着她把积攒了多时的精液全灌进她的子宫里…
  ##第202章 贪图美色
  沈南初抽搐了许久,才含着一大泡滚烫的热浆从陆时砚身上爬下来。
  腿已经完全软了,她扶着沙发坐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陆时砚还闭着眼,呼吸又开始变得平缓,她搞不清他刚刚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到底是醒着还是没醒,但现在也没时间去计较。
  窗外的暮色渐起,天都快亮了,沙发上一片狼藉,尤其陆时砚身上,全是她刚刚喷出的汁水和被他打成泡沫的稠液。
  她抽过茶几上的纸巾,将他身上的粘液小心翼翼擦拭掉,又帮他把衣裤整理好,但沙发上的…就不太好处理。
  沈南初盯着那条被他压在身下已然皱把得不成样子的毯子,那上面沾的什么都有,湿哒哒黏糊糊的,哪怕屋里暖气十足,几个小时也肯定是不够它干的。
  即便是陆时砚看不到,也肯定能摸得出来。
  她揪着那条毯子,正苦恼着要怎么能把它抽出来,没想到男人却在这时翻了个身。
  来不及多想,沈南初趁着他翻身这会儿,终于是硬生生把那条黏湿的毯子给抽了出来。
  沙发底下也渗进了不少,但那也真是没办法了。
  她拿着那条黏糊糊的被子又挪回自己屋里,小心翼翼关上门,才算松了一口气。
  完全没注意到,听到关门声后,那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
  沈南初后来睡了沉沉一场好觉,再也没做过梦,醒来时恍惚了好一会儿,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两点了。
  早午餐都没能给父亲准备!
  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坐起身,开门出去时,却是一下愣住了。
  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菜香,桌上摆着不少饭菜,旁边还放着一个保温壶。
  沈南初走过去,又拎了拎那个保温壶,沉甸甸的,打开来看,饭菜汤水装得正好,还热腾腾的冒着白气。
  是陆时砚吗?这些都是他帮她准备的?
  “…Eli?”
  沈南初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他,沙发上收拾得整整齐齐,昨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她有些恍惚,太多的疑问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昨晚那事,确实是她太大胆了。
  …
  沈南初提着保温盒匆匆去了医院,父亲倒并没有责怪,反倒让她多休息。
  “这边也有食堂的,我都吃过了,你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我身体还很好,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你不要老是那么担心,也该想想自己的事情,再过两年就老姑娘了…”
  沈南初帮他把碗洗了,没有接话。
  她清楚自己今早睡过头的原因,不是因为担心父亲,更不是因为照顾他受累,完全都是自己贪图陆时砚的美色,昨晚馋着偷吃导致的。
  这事当然只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中途谢恒衍有打电话过来,她松了一口气,借口去外面打电话,终于躲过了父亲的唠叨。
  然而一回来父亲就问:“恒衍说什么了?”
  “…就问问您身体好了没有,说过几天要过来看您。”
  他点点头,书本翻过一页,忽然摘下眼镜说道:“你跟恒衍这么多年,就没点想法?人家开公司的那么忙,还整天跑回来看你…”
  “爸,你说什么呢?他是回来看你。”沈南初有些恼怒,皱着眉出声制止。
  “看我?我又不是他爸,他老来看我难道不图什么吗?”父亲看着她,语重心长:“南南,恒衍人不错的,这些年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我回去了,您晚上吃完就把东西放这儿,我明天过来再收拾。”沈南初之前就有跟父亲解释过很多遍她跟谢恒衍之间的友谊,但他似乎全不这么想,现在她也懒得费口舌,只要他提,她就直接躲。
  等电梯时,她又从窗外望出去。
  一夜过去,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整个小镇都被皑皑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全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沈南初从小就觉得很奇怪,一个这样冷的城市,却取名“南城”,给它命名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就赋予它向往阳光与温暖的特质。
  下了一楼大堂,刚推门要走出去,猝不及防就迎面刮过来一阵风,冻得她一下就把脑袋给缩了回去。
  刚刚来得急,她骑着电驴都没觉得冷,现在居然没有勇气出去了。
  大概没人能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呆在室外。
  沈南初刚这么想着,就在那一丛丛没有了花叶的枝桠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
  那人穿着一条长款驼色风衣,就站在医院外,隔着一扇玻璃门,澄澈的目光似乎正朝着她看过来,眸色温柔。
  ##第203章 最好的等待
  是陆时砚。
  有一刻,沈南初甚至感觉眼前的一幕诡异到匪夷所思。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她失去了太多人,不止一次幻想过他们会再次出现,而无一例外,她都没有等到。
  唯有他,似乎从不愿意辜负她的等待。
  沈南初推门走过去,并不长的一段路,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艰难。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心虚,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清透,每一步都有种罪恶感。
  “…Eli?”走到面前才出声叫他。
  陆时砚像是才反应过来,目光由上转至她的位置,没有焦距。
  “你怎么在这儿?”沈南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一口气。
  他看不到,确实就不会发现自己身上被她留下的痕迹,昨晚的事情也得以遮掩,但如若可以选择,她还是宁愿他的眼睛已经有所好转。
  “过来复诊。”他笑了下,解释道:“昨晚吃的那款药副作用似乎有点大。”
  “…这样。”听到这个,沈南初不免越发心虚。
  那款药的副作用她自然清楚,毕竟她昨晚可是趁机“行凶”,占了他不少便宜。
  沈南初有些担心他有没有把身上的病处给医生看,毕竟她昨晚可是在他身上留了不少痕迹。
  “你要回去了吗?”陆时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我对你家的方位还不太熟悉。”
  跟她一起?
  一句话,带得旧日的记忆又如洪水般朝她倾泄过来,好久才说出话:“…好啊。”
  …
  沈南初本想打车回去,但不知道是不是下雪的缘故,路上的车特别少,等到天快黑都没有车来。
  小地方就是这样,样样不如城里便利。
  她的电驴太小,主要是电瓶已经快不行了,一个人坐勉强还可以,拉他一个大男人,就完全不够用了,还不如走路来的快。
  “可以走回去吗?”陆时砚突然出声:“这些天都太忙了,难得有时间,可以好好看下这个镇子。”
  他又看不到,更何况这么冷的天,能有什么好看的?
  在为人处世上,沈南初真的很佩服陆时砚,一句解围的话,都能讲得那么好听。
  …
  明知道陆时砚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参观这个小镇,沈南初却还是很尽心的给他介绍。
  他们现在走的是哪条街,沿街有什么建筑与商店,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发现一些惊奇之处:“咦?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公园?太久没从这边走了。”
  “那以前这里是什么样子的?”陆时砚偶尔会搭句话。
  “以前这里有个池塘,小时候我还来钓过鱼…”
  “你还会钓鱼?”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
  “会啊,我还会爬树呢…”
  不自觉竟有种想在他面前显摆的意图,于是话题就那么自然而然被带歪了,她不再只说城建,而是说起自己与这个小镇的回忆。
  “…小时候经常在那家包子店买早餐,其实并不是很好吃,但因为那时候早上总是起不来床,每天都踩点出门…没想到这家店现在还开着…”
  沈南初越说越上头,直到远远看到那几栋亮满灯的教学楼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石板路,红砖墙,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前方不远处就是那扇挂满条幅的大门…
  她一下停住脚步,话也没了。
  “怎么了?”身边的男人回过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没。”沈南初声音低下去,这条路离家最近,但哥哥去世之后,她再没走过,哪怕再远,她也每次都选择绕道。
  刚刚跟陆时砚说话走了神,现在都已经走到了路中间,再回头,又得绕好远的路。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沈南初低着头,避免去看那所学校的任何一切,即便如此,梦里的回忆仍旧一股脑涌上来。
  前言的道路扭曲,路灯似乎也暗了下来,她甚至错觉有个青白的少年,正站在旁边死死盯着她。
  呼吸越来越急,就在沈南初即将崩溃的一瞬,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抱歉,能不能扶我一下。”陆时砚撑了撑的手杖,语气带着些许的歉意:“这条路似乎不太好走。”
  他的嗓音温润,仿佛凛冽冬日中最暖的那片炙阳,一瞬间将她从那窒息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沈南初被动靠过去,抱住他的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陆时砚转过身时,高大的身子将旁边的耸立的大门全然遮蔽住了,她的周围只剩他温柔的体温与气息。
  这条曾经让她恐惧至极的路,在此刻被他全然遮挡住了。
  直到从那条路走出来,沈南初忍不住抬眼去看他。
  陆时砚像是全没发现她的打量,表情自然而平静,他依旧如常,甚至没问她为什么突然沉默。
  “刚刚那条路,我其实已经很多年没走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沈南初突然就很想告诉他,她的故事:“还有昨天的那间房,我也很多年没进去过,本来是想给你住的…”
  陆时砚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似乎在看她。
  他没有出声,但身体语言却表示,他在很认真的聆听。
  “刚刚那条路上有所高中,我哥哥就是在那里去世的。自从他去世之后,我就再没有走过那条路。”沈南初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黑暗的角落,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们好像一直没能从他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我妈选择去找他,我爸维持着他的房间等他回来,我则选择去报复那个害死他的女孩…”
  迎面一阵冷风灌来,强大的气流让她有一瞬窒息,声音一下卡住了。
  其实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不过沈南初确实得出了一个结论,“人生真是好难,遗憾一旦产生,越是想要去弥补,就越是要犯错。”
  她看着他的眼睛,惨然一笑:“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做。”
  “我其实很能理解你,我也有过相似的经历。”陆时砚忽然开口,“我的祖母是在接我放学的路上出车祸死亡的,为此我也一度憎恨过许多人,肇事的司机,突然请假的保姆…甚至,我自己。”
  沈南初震惊地抬眼,她完全没想到,陆时砚会以这种自揭伤疤的方式来安慰她。
  “Eli…”她想阻止他说下去,“我只是想找个人倾述,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
  “没关系,我也想对你倾诉。”他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我也做错了许多事情,一度让我父母苦恼的想把我送到国外去,直到有次,我亲眼目睹了一起凶案现场。有个人驾车,在一所幼儿园的门前连撞数人,起因是凶手的父亲讨薪失败,自杀后又没有得到相应的补偿,于是凶手想撞死那个老板的女儿以作报复。而讽刺的是,那个老板的女儿并不在被撞的人里,死去的,都是无辜的小朋友。”
  “那件事让我明白,人只会在仇恨与悲伤里迷失自己,而那些并不能弥补缺憾,也是因此,我选择了学医。”
  路灯在陆时砚的头灯撑起一把温暖的伞,他的眼眸和语气一样温柔:
  “在医院里工作的时候,我见过许多死亡,也渐渐悟出一个道理,我们之所以无法面对亲人的离世,并不是因为一条路,一个房间,或是某个导致他死亡的原因,其实更多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跟他们告别。”
  ##第204章 生日礼物
  陆时砚在说完那番话的第二天,就有急事从小镇离开了。
  沈南初躺在他睡过的沙发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忽然发现其实最好的开解,并不是说一堆听起来非常正确却很难做到的大道理,而是他对自己的感同身受。
  好像在那一刻,他们共通了彼此的生活,贴近了对方的内心。
  虽然沈南初现在依然恐惧进入那个房间,但至少她不再觉得这个充满了回忆的房子可怖。
  去医院的时候,她把那番话说给父亲听,他许久沉默,只是提着眼镜的手突然有些颤抖。
  良久他才摘下眼镜,长叹一声,头一次正视起那件事:“你哥确实走得太突然…”
  突然到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因此至今无法释怀。
  但这世上就是有许多事情不尽如人意。
  美好的人并不一定拥有完美的结局,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也从来不是以人的品质或才华来安排的,正因如此,人类短暂的生命才会显得尤为可贵。
  “再过两天就是你哥的生日了。”父亲忽然开口吩咐:“今年就不去山上了,在家里随便弄点就成了。”
  沈南初有些惊讶,虽然只是一点点小改变,但这却是这十年里,父亲头一次在哥哥的事情上妥协。
  …
  沈南初在隔天就知道了陆时砚提前离开的原因。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平常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的她,突然就看到那条消息。
  两条价值九位数的天价项链在拍卖会上被拍下,其中一位买主高调宣称,那是送给自己未婚妻的生日礼物。
  而那位买主后来被证实,正是陆氏集团的少东家。
  那条新闻底下的评论各种羡慕嫉妒恨,沈南初盯着那条项链的照片,想的却是陆时砚的未婚妻,一定很漂亮。
  至少比她漂亮,因为以她自己的容貌,万万撑不起那条项链。
  沈南初突然开始懊悔起自己那天晚上的举动,真不该趁机占他便宜的。
  陆时砚看起来很爱他现在的未婚妻,他们很般配,家世相当,相貌应该也很相配,他那样好的一个人,跟谁在一起都会很幸福。
  既然他都已经拥有了新生活,她实在不该再去搞破坏。
  …
  谢恒衍回来的那天恰好就是她哥哥生日。
  沈南初告诉他,今年不去山里时,他显得非常惊讶:“你爸怎么突然想通的?”
  这个问题让她动作一顿,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大概是被人点醒了吧。”
  “谁啊?”谢恒衍没发现她的不妥,继续追问。
  “…不知道,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沈南初不想去提陆时砚的名字,因为不想再把他扯进自己的生活。
  他们以后都会有各自的生活,而且大概率都见不到了。
  然而这句“大概率”,却在他们到家的那一刻被打了脸。
  沈南初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人,此刻居然就站在她家楼下。
  颀长的个子,高挺的脊背,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足够让她认出来。
  她一瞬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旁边的谢恒衍倒先一步出声:“那个不是陆时砚吗?”
  原来不是她看错,陆时砚真的又出现了。
  可他不是回去陪未婚妻过生日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不管有多少疑问,总不可能让他站在冷风里干等。
  沈南初没管谢恒衍的震惊,走过去叫他:“Eli。”
  听到她的声音,陆时砚转过头,温柔的笑容却突然有些凝滞。
  男人墨镜下的目光极快的从谢恒衍身上掠过,笑容不动声色地收敛了几分:“Shen,很抱歉,又来麻烦你。”
  ##第205章 醋了
  沈南初还是把陆时砚带回了家。
  谢恒衍几次想说话都被她眼神制止,直到将陆时砚安顿好,她才扯着谢恒衍进了厨房。
  “别当着他的面叫我名字。”她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客厅外的人听到。
  “什么意思?”谢恒衍对这一切还毫不知情,沈南初什么时候跟陆时砚重逢的,她之前根本也没跟他提过。
  “…你照做就是了,以后再解释。”
  话音刚落,厨房门口就传来男人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沈南初回过头,就看到陆时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两人身后。
  她心口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觉得他的目光从墨镜后凛冽的朝他们刺过来。
  “…不用,我们自己可以。”下意识拒绝,然而这句话之后,她感觉陆时砚的唇抿得更紧了。
  好一会儿他才扯了扯唇,语气温和:“那能不能麻烦帮我倒杯水?”
  “…哦,好。”原来是因为她怠慢了。
  水热好,沈南初拿着杯子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已经坐回沙发上的陆时砚。
  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别的什么,面朝的方向恰好在谢恒衍放在客厅的那些私人物品上。
  沈南初以前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跟谢恒衍随意惯了,今天却怪异的觉得有些不自在。
  然而转念一想,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呢?陆时砚又看不到,更何况他有自己的未婚妻了,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家里有没有其他男性的私人物品。
  “Eli,你的水。”她把杯子递过去,碰到陆时砚时却发现他的手比平时凉了许多。
  “谢谢。”他握着水杯,喉结动了动突然问:“厨房里的那位是你的家人吗?我该怎么称呼才好?”
  沈南初盯着男人墨镜下隐隐可见的眼睫,突然想到他把那条天价项链挂在未婚妻脖子上的情形,鬼使神差地回答:“…算是家人吧,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叫他Xie就可以。”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感觉心里悬了很久,不上不下吊在那里许多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云泥一样的人生,在短暂的交汇过后,终于回归各自本身。
  其实她一点也不怨恨命运,命运能让她与他有这样短暂的交汇已经是非常仁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遇见过一个这样好的人。
  沈南初只是有点羡慕那位即将于他共度余生的女孩。
  但以后,也只是羡慕了。
  她会跟他保持距离,帮他维持他的原则与本心,不会再越入雷池半步。
  又客套了几句,沈南初便回到了厨房,没注意再她转身之后,陆时砚陡然攥紧的手掌和变得沉重的呼吸。
  吃饭时她和谢恒衍坐在一边,跟陆时砚隔着几个位置,一股泾渭分明的感觉。
  也并没有刻意显摆什么,她和谢恒衍快二十年的默契轻而易举就能打败许多人。
  一顿饭,陆时砚的话非常少,大多数是谢恒衍在说,沈南初搭话,时不时她也会把话题带到陆时砚身上,但全是对客人的礼貌。
  此时此刻,他只是那位暂时在她家借住的天使投资人Eli。
  吃完饭,她和谢恒衍配合默契的整理着一桌狼藉,陆时砚又坐回了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像个尴尬的客人。
  但究竟是尴尬还是气闷,只有他自己清楚。
  直到听到沈南初对谢恒衍小声说着“你要不要先进屋睡一觉”时,陆时砚再也坐不住,突然就站起身。
  两人明显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齐齐回过头目光诧异地看着他。
  然而他们同步的动作和相似的表情更是让陆时砚无法忍受,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无法控制情绪的感觉。
  “我出去一下。”语气听起来虽然平和,但比平时却是生冷了不少。
  关门时,似乎还听到背后两人刻意压低的私语,说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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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你要跟我一起吗?
  陆时砚一走,谢恒衍就开始发难了。
  什么“他怎么会在这?”,什么“你跟他什么时候又搞到一起的?”,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吧?”,最后再来一句“赶紧老实交代”,听起来就更像刑讯逼供了。
  沈南初有些招架不住,勉强应付了几句还是以丢垃圾为由逃出了家门。
  她提着垃圾袋刚走到小区外,就看到站在路边正跟人交谈的陆时砚。
  对方是个出租车司机,看起来有点眼熟,坐在车里伸出个脑袋,比陆时砚更是矮上一截。
  男人便撑在车上,微微倾身往下,尽量让对方有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无论跟谁交谈,他的姿态永远都礼貌而又不失谦逊。
  沈南初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垃圾都忘了丢,直到那个司机突然扬手对着她的方向招了招。
  她愣了一秒,下意识扭头往后看,却发现这个方向只有她一个。
  难不成真是在叫自己?
  正是疑惑,陆时砚也忽然转头过来,他脱了墨镜,一双眼睛看起来极为清澈,目光竟是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好像真的能看到她一样。
  “妹子!”司机已经开口叫人,沈南初也不得不走过去。
  “赶紧上车吧,我带你们走近道,这个点过去还来得及。”刚走进,就听到那师傅的热情招呼。
  “去…哪里啊?”沈南初提着手里的垃圾一脸困顿。
  “娘娘庙啊?”那师傅爽朗的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不多收你们的,上回说好的,打八折,那也是看你们小情侣长得好看,要是别人可没有这个价。”
  听到这话,沈南初总算想起这人是谁了,正是第一次带陆时砚回来搭车的那个司机。
  但是,陆时砚是要去娘娘庙吗?
  她正疑惑,陆时砚自己便已经开门坐了进去。
  “Eli…”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他。
  陆时砚闻言回过头,语气温和而平淡:“你要跟我一起吗?”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但将这句话拆开来,每一个字又隐隐透出几分古怪的暧昧。
  沈南初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答应,但下一秒就想起那则新闻,那条项链,那位素未谋面的他的未婚妻。
  陆时砚一回来就要去娘娘庙,这样迫不及待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她干嘛要往上凑呢?
  终于还是摇了头:“我还有事,就不去。”
  听到她的回答,陆时砚慢慢垂下眼,眼睫垂下的阴影将那双眸子里仅剩的光亮也遮蔽住了。
  他扯了扯唇,淡笑道:“没关系,我自己去也可以。”
  前座的司机反应却很大:“妹子你怎么不去呢?两个人去才更灵啊…”
  是两个人更灵没错,但前提是两个相爱的人才会灵,而她不过是他的一支烂桃花,何必要去扰乱他的正缘呢?
  然而心里明白再多道理,看到坐在阴影里的陆时砚,她仍旧莫名有些不安。
  “Eli,你要去可以明天再去,今天太晚了,到那边天都要黑了,天气又不好,山路也不好走…”听起来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关心,但只有沈南初自己知道,这几句话里究竟带了几分私心。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他客气的回应,然而下一秒车窗便缓缓升起,隔绝了她的视线。
  沈南初看着那辆车子闪着车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心中莫名发堵。
  究竟是多好的感情,才让他这么晚还一定要赶到山里去?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丢了垃圾上了楼。
  谢恒衍还要过来烦她,直接被她一个抱枕赶回了自己家。
  得以清净之后,沈南初瘫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隐总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就仿佛陆时砚此时此刻就坐在她身边。
  屋里的光线逐渐变得黯淡,窗外也开始有风声呼啸,小区楼下传来小孩子的尖叫,那阵强压在心里的不安感在这一刻突然被无限放大。
  她猛地坐起身,一刻不停地奔向门廊,换了鞋子,便抓着大衣和围巾跑出了门…
  ##第207章 求佛
  天阴沉沉的,空中的云层层深厚得将一切都埋没住了。
  沈南初站在路边打车,打了好几辆都不愿意去,直到价格加到三百块,那师傅才不情不愿地让她上了车。
  “怎么这么晚去娘娘庙?天气还这样不好,搞不好一会儿要下雪了,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上山,不安全的。”那师傅一边把车开出去,一边絮絮叨叨说道。
  “…我找人,我朋友先过去了,他在那边等我。”沈南初扭头看着窗外,有些警惕的说了一句。
  “什么朋友约那么偏僻见面啊?男朋友吗?年轻人谈恋爱真是不省心啊…”
  沈南初现在十分后悔刚刚没有跟着陆时砚一起过去,他那边那个司机热情不说,还给打八折,现在好了,自己加钱追过去,还得一路听人抱怨。
  车子渐渐往城外开去,道路两边是失去青绿的光秃山峦,除了白雪之外,哪里都是灰扑扑的。
  确实不该让陆时砚自己去的,他去求自己与未婚妻的姻缘又没有错,她都占了他不少便宜了,陪他上个山又能怎样?更何况他眼睛还看不到,一个人怎么上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了得…
  越想越急,忍不住又催着司机开快点。
  “天气不好,没车也开不了那么快的,三百块钱想要我命啊…”不出所料,又是一顿抱怨。
  沈南初咬了咬唇,终于把手机掏出来,给陆时砚拨了过去。
  她想问他现在到哪儿了,想让他等等她,然而电话响了许久竟是无人接通。
  是没听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内心的焦虑又被放大,她看着窗外飞掠的景色,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的那一幕。
  陆时砚坐在车里,车厢的阴影遮蔽了他的神色,唯有一双望出来的眼睛,似含着某种忧郁的神色。
  所以,他当时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对于他要求的那段姻缘,究竟是期待还是不得不接受的妥协?
  沈南初想不通,重逢之后的陆时砚就像个谜。
  墨镜遮蔽了他的眼睛,也把他整个人都隐入了雾霭中,虽然站在那里,却朦朦胧胧,叫她看不清楚。
  终于到了地方,这个时间天气,这里果然人迹罕至,连山脚下卖香火的商铺都关了门。
  沈南初下车后又给陆时砚拨了个电话,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声音,拿下来一看,信号居然没了。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往山上走。
  这边香火鼎盛,沿途都是建好的石板路,倒也不算难行。
  沈南初小的时候跟同学来过一次,路上遇见许多香客,其中有个女孩,拿着一束香,一路跪一路拜,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就这么跪到了山上,
  她当时就想,是怎样的感情,能让这个女孩虔诚成这样?又是怎样一个男人,能让她这么锲而不舍,一定要在一起?
  关于那个女孩的问题,沈南初这辈子大概也不会知道答案,但如若跪着上去就可以,这世界上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怨侣,那么多的求而不得了。
  沿路上来一个香客也没遇到,周围静悄悄的,天色暗下之后,无人的山道便开始有些吓人。
  “Eli…”有时候远远看到一个黑影,沈南初会忍不住叫,等跑近了才发现居然只是个木桩子。
  山越爬越高,人也没找到,有时候沈南初会往那看不见底的山坳底下望去一眼,只觉得又慌又怕。
  沈南初其实算不上是个胆子大的人,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扮成叶桐勾引陆时砚那次。
  记得蹭他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抖,但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她,都到这一步了,怎么也不能放弃。
  后来怎么好的,她也忘了,现在回想就是那止不住的颤栗与快意,拥抱在一起的大汗淋漓,再不觉得难受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她总是容易满足,像是漫长的旅程终于找到终点,多年的不忿与埋怨终于被人抚平。
  山道上,只听到自己呼哧的喘息,刚爬到半山腰,脸上便落下几滴冰凉。
  真是下雪了。
  看着那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山路,沈南初想不通,陆时砚眼睛还看不到,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吧?他难道是走错了路?还是…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真的怕了,怕自己找不到他,怕他跌进哪个她看不到的缝隙里,再也见不到了,终于忍不住朝着山里大喊:“Eli,你在哪儿…”
  回声从远处传来,跌宕起伏,更显空旷与哀戚。
  眼睛又胀又热,脸上更是时热时冷,沈南初却什么也顾不上,她吸着鼻子抹了把脸,喘着粗气往山上爬。
  一口气爬到了山顶,直到看到庙门,沈南初却是一下愣住了。
  ##第208章 你为什么总是偷吻我?
  庙门是关着的,门前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是吧…”沈南初难以置信,陆时砚居然真的不在。
  心脏整颗沉下去,脑子里已经开始出现太多不好的想法,她强迫自己镇定,掏出手机尝试拨打电话,但无论怎么打,就是没有信号。
  她按着门上的锁扣敲了又敲,寺庙里却始终没人应答,绕着那座寺门又走了好几圈,还是没能找到人。
  天彻底暗下来,除了山道上亮着的几盏路灯,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掩盖住了。
  一路上来的惶然与恐惧似乎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证实,强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流出来,她颤抖着嗓音对着周围大叫,“陆时砚,你在哪儿?能不能不要吓我…”
  不该让他一个人走的。
  捂着眼睛哭了一会儿,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无论陆时砚是走错了路,还是别的什么,最起码得先报个警,再这么耽搁下去情况只会更糟糕。
  转身想往山下跑,刚抬眼,就被站在身后一道黑影吓得踉跄了几步。
  站定后再去看,那人就站在山道的路灯底下,颀长的个子清隽的脸,一双眼睛隐没在阴影之下,只偶尔有几片星光亮出来。
  看到他,刚刚被她强压下去的彷徨和恐惧在这一刻终于将她压倒,克制的理智顷刻间分崩离析,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瞬间夺眶而出,她伏在陆时砚怀里放声大哭:“你刚刚上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脸贴近他柔软的衣服里,身体被他温柔的体温包裹,沈南初全然忘了伪装,忘了那些折磨了她许久的新闻报道,忘了那位素不相识的未婚妻,她只想抱住他,越紧越好。
  周围有雪簌簌落下,她完全不觉得冷,哭了好久,才回过神,一抬眼却看到陆时砚正面无表情,视线落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他连手臂都没有抬一下,而她却把他的外套都哭湿了。
  沈南初一瞬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是了,站在陆时砚的角度看,她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诡异和无礼。
  不过只是个相识没几天的异性,却要死要活的,抱着他哭成那样。
  “对不起Eli,我刚刚是…太着急了…”她干巴巴的解释。
  听到这话,陆时砚的眼睫动了动,视线缓缓垂下,精准无误地落在她脸上:“为什么着急?”
  他生冷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却隐隐有种压迫感。
  “…因为…因为太晚了…”沈南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那双墨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真的能看到她现在的窘境一般,显得尤其凌厉。
  雪越下越大,将他宽大的肩头都埋没了,她一下有了借口,抬手帮他清理身上的雪渍,假装镇定道:“下雪了,晚上走这边很不安全的,我是怕你出事,刚刚还想报警来着…”
  这话似乎很能解释她刚才的行为,陆时砚沉默着,没再追问。
  她一下缓过来,手上的动作也不再那么急切,只一点点帮他清理。
  他一定在温暖的城市呆惯了,一点也不懂北方生存的法则。
  羊绒大衣挡不住北方的雪,一会儿雪化了准是要湿在身上的,这样冷的天,还不得着凉?抬眼又看到他连睫毛上都像染了霜,白白一层。
  她下意识抬手去帮他摘下来,手指无意间碰到一片温热的柔软,忽然就听到他问:“你为什么总是偷吻我?”
  ##第209章 我也可以把你抢过来
  听到这话,沈南初一瞬愣住,反应过来后脸胀得痛红,赶紧否认:“我哪里有…偷吻你?”
  以前是有,但刚刚真没有。
  因此她的反驳理直气壮:“刚刚只是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你搞错了。”
  陆时砚垂下眼,墨黑瞳孔里映出一张表情仓惶的脸:“是我搞错了吗?”
  沈南初对上那双眼睛,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他今天的视线太精准了,眼神全然不似从前那般黯淡无神,反倒是很亮,亮得跟从前一样。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男人低沉的嗓音就从头顶传来:“在医院,在酒店,在你家客厅…你没有吻过我吗?沈南初,你没有做过比吻我更过分的事吗?”
  陆时砚的声音其实并不大,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但这几句话却像一个重锤狠狠朝着她的脑袋砸过来。
  她耳边一片轰然,震惊抬头,盯着陆时砚的眼睛,从头皮直麻到脚底板,几乎缓不过来。
  那双往常总是温柔的眼睛在此刻变得异常凌厉,像一把刀子,锐利逼人,仿佛早已穿透她的内心。
  原来,陆时砚什么都知道。
  她所有的伪装和小心思,在他眼里早已无所遁形。
  “对不起…”沈南初蠕动着嘴唇,身体僵硬的后退,嘴里只能冒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道歉?”男人的目光紧紧攥住她,不给她任何逃避的空间。
  “我…”可这个答案,沈南初给不出来。
  她能怎么辩解?
  以前是觉得他看不到,不知道,便堂而皇之的干了许多缺德事,现在被他这么当面直白挑明,又是这样质问的语气,便是一瞬胆寒,现在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
  说她想占他便宜,说她对他余情未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只能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来搪塞躲避。
  “你不是有未婚夫了吗?你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吗?为什么又跑过来?为什么刚才要抱着我哭?”陆时砚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他步步紧逼,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朝着她投掷过来。
  沈南初根本招架不住,她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扔得满头包,只能捡着能回答上的那个赶紧说道:“其实,恒衍他…”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腰上便是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猛然攥了过去,男人冷冽的气息铺天盖地,瞬间将她没说完的话全吞没在唇间。
  周围是簌簌的落雪声,树枝被雪压出轻响,而他吻却是火热而潮湿的。
  像在火上沸腾的水,烫得人完全招架不住,她刚有一个逃避的动作,他便极快的追上来,用更狠的力道吮住她。
  后脑勺被他牢牢扣住,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高挺的鼻梁辗转着,挑开了她的唇。
  熟悉的味道瞬间侵入,沈南初完全根本忍不了,在他探入的一刻,她便顺势迎了上去,将他死死缠住。
  交缠的喘息与吮咂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她被这个吻弄得喘不上气,软得几乎要滑下去, 却又舍不得将他放开。
  身子踉跄着往后,不知道抵到了哪里,沈南初几乎是被他抱起来,双腿悬空。
  男人劲瘦的窄腰挤进来,抵着她的私处重重的磨。
  唇舌终于分离,陆时砚挑着那条粘连在两人之间的丝线,轻轻说了一句:“没关系,反正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也不是单身,现在不过是反过来,我也可以把你抢过来。”
  ##第210章 一根滚烫的粗硬从身后挑了上来
  沈南初被吻得发懵,还没意识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时,陆时砚已经再次倾覆上来。
  这个吻尤其浓烈,带着疯狂的掠夺欲,强悍到仿佛要啃噬掉所有。
  炙热的唇吞没她好不容易重获的呼吸,吮着她的唇瓣探舌而入,他一只手撑在她脑后,一只手托着她,将人压在山道旁的石壁上,辗转着吻得更深。
  粘腻的舔咂声中,陆时砚高挺的鼻梁几乎要陷进她的面颊,他的呼吸里带着情欲的难耐,喷薄出的热气烫得她完全睁不开眼。
  身下那根硕大已然胀起,带着瘆人的压迫力,隔着几层衣料压在她的小腹上时轻时重地碾压着。
  早已契合的身体根本禁不住一点撩拨,舌尖被他一下狠吸,沈南初便彻底失守,她低低哼叫了一声,身子麻得几乎要滑下去。
  “乖,抱住我。”陆时砚将人捞进怀里,他低下头,在她哭红的鼻头上亲了亲,宠溺的语气几近诱哄。
  沈南初被诱得心尖一颤,抬手刚勾住他的脖子,身子便是一轻,已然被他单手抱了起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双腿已经被他扯开,分别挂到他腰腹两侧。
  劲瘦的窄腰进来,轻而易举便将她抵到墙上,下一秒便是一个顶撞。
  力道不重,指代的意味却分明,隔着裤子都能感觉身下炙热的温度与勃跳,急颤着,似乎就要喂进来。
  眼睛里漫上一片湿濡的雾霭,沈南初颤着睫毛睁开眼,一瞬便对上他垂下的视线。
  那双墨黑的眸子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像是盛着满月的湖水,粼粼映着温柔地湖波。
  他的眼睛是好了吧?
  一定是好了。
  只要是好的,她便什么也不计较了。
  不计较他是什么时候能看到的,不计较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只要他能好,怎样都好。
  这么想着,她便使劲仰头靠过去,在他的眼睛上轻吻了两下,也不知道是哪个举动让陆时砚动容,刚落下来,他便眸色一暗,滚动着喉结,低喘着再次吻了下来。
  “宝宝…”边吮边把胯压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就那么刚好压在她的阴蒂上。
  身下飞蹿上来一阵刺激的酥麻,沈南初夹着他,喉咙里已经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
  她靠在他的颈侧喘息不止,眼睛望着远处簌簌下落的白雪,眼睫急颤。
  也许这阵快意并不是因为这隔靴搔痒的碾磨,而是这个来自他的,久违了的爱称。
  “陆时砚…”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她抬起屁股主动迎上去,张着腿心放任他挤进来。
  她终于可以当着他的面,直白的叫出这个名字。
  他越发激动,勾着她的膝盖,猛然一下顶上来,硬胀的顶着张开的逼口,隔着裤子几乎要陷进去。
  沈南初喉咙一哽,呼吸瞬间停滞,身子在一瞬僵硬之后便是热了出来。
  隔着层层衣料,竟也能被他弄得湿成这样。
  陆时砚给她的满足,显然不止是生理上的,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光是听到他的喘声,她都能高潮。
  她颤抖着夹住他,湿热的呼吸急促地扑在他脖颈处,湿出的穴贴着他最大最硬的那个位置,还在一下下的抽搐。
  “宝宝,想我了吗?”
  高潮中迷迷糊糊听到男人沙哑的喘息,沈南初低低哼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他重重吻住。
  陆时砚把她吮到几乎要窒息,才将人放开。
  沈南初软着身子被他放到地上,裤头忽然被松开,她身晃悠着已经被转了过去。
  看到对面粗糙的石壁,人还在懵,忽然感觉屁股一凉。
  刚刚被他磨出的汁水的逼口在风雪之下冻得急颤,她刚缩住臀,一根滚烫的粗硬便从身后挑了上来…
  ##第211章 急急抖颤起来
  冰冷到滚烫一瞬间的转换,让沈南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么湿了?”身后滚烫的热息贴在她耳后,陆时砚带着笑意的嗓音低低哑哑:“很想我对不对?”
  说话间,他的硕物还一边在她腿间磨弄,很快便有黏叽叽的水声冒出来。
  听到他这般调弄的语气,沈南初胀得耳朵尖都红了,她咬着唇不肯吭声,头刚低下,颈后便是压下一个湿热的吻。
  像是一个惩罚,颈后的软肉被他重重吮了一下,那硕物的头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刚好从她湿滑的裂口里蹭过去,重重撞在前端凸起的阴蒂上。
  “啊…”沈南初猝不及防,被这一下撞得膝盖一麻,差点要软下去。
  男人劲瘦的手臂从身后捞住她,修长的手指从她敞开的裤头处伸进去,轻而易举便摸到了那颗小肉芽。
  他咬着她烧红的耳朵尖,手指拨弄那颗小肉蒂,光裸的硕物同时在她腿间来回擦动着。
  “陆时砚…”她撑着冰冷的石壁,身子却被他逗得火热,下意识拱起背,屁股却也跟着撅了起来。
  身下越发湿热,两片肥厚的阴唇都被他顶开了,咧着一张小嘴,咬着他挤进来的坚硕大茎身。
  肉芽被他揉得充血胀起,时不时被他重重撞上一下,沈南初喘得越发厉害,脚趾在鞋子里蜷成一团。
  身下越来越热,摩擦间粘腻的水声越发清亮,腿抖得越来越厉害,她终于没忍住,抓住陆时砚揽在他腹前的手臂,想让他停下动作:“别…别弄了…”
  男人却仿佛没听到,揉着她的动作逐渐加快,另一只手掌更是伸进她毛衣下摆,顺着那片光滑纤细的腰身往上,一路攀到她胸前。
  他边亲边推高她的内衣,托起一遍沉甸甸的乳儿,包裹进掌心抓揉着。
  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能同时做那么多事,沈南初像根正被拧紧的弦,正往着不可遏制的方向逐渐旋紧。
  她抓着他快速动作的手臂急急喘着气,身子绷在他怀里不断颤栗,理智被他带来的炙烈火焰烧得几近泯灭。
  两人被情欲裹挟的呼吸交错在寂静山林的雪夜中,模糊间只听到他沉哑的嗓音,温柔地漫过在耳际:“南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是真的很想你…”
  这声音夹在簌簌的落雪声中,却一瞬击中她藏在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沈南初紧闭的眼睫一阵颤动,绷了许久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啊…”身子一颤,她发出一声仓惶的惊叫,刚刚还僵直的身体瞬间像是过了电,却是急急抖颤起来。
  被他蹭得红肿的肉穴更是紧缩,猛然吐出一泡湿热的水液,兜头浇了他满身。
  她真是受不了陆时砚说情话。
  那样清隽干净的一张脸,平日里总是冷冷清清,仿佛无所欲求的模样,此刻却吻着她,边喘着,边用那把低沉勾人的嗓音说想她,便是贞洁烈妇来了,也受不得他这样。
  “…喜欢听我说这个?”陆时砚似乎也发现了,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低低的笑,嗓音又酥又哑。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沈南初缓过神,扭着脑袋把脸转过来,一瞬便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
  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他的全部。
  他的温度,他的呼吸,甚至于眸底宠溺的温柔,都切切实实存在在眼前,再不是她某个不眠之夜里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沈南初也忍不住弯起唇角轻轻笑了:“陆时砚,我也想你,很想。”
  有些人遇上一次,便是一辈子的挂念。
  陆时砚的表情陡然一顿,眼眸一瞬间闪过许多情绪,下一秒她便听到他喉咙里传来一声难以自持的低喘,新的吻又覆盖上来。
  只是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炙热灼烈,随之而来的,还有被他又冷又热突然撑开的满身的颤栗…
  ##第212章 一股股滚烫的热液全往她肚子里灌进来
  一瞬被撑满的尖叫被陆时砚浓烈的吻全然吞没,喉咙里溢出几声猫似的可怜哼叫,他的舌头立刻缠上来,温柔的安抚。
  汁水被挤着溢出穴外,顺着他狰狞的茎身直滑到她的大腿根部,一道道黏腻的小溪,由热到冷的变化着。
  陆时砚就着她满出的汁水深入浅出的抽动着,一点点温柔地将那根异常粗长的性器全塞进来,两颗鼓胀的精囊紧紧贴在穴口处,将她光裸出的部位全然遮挡住了,没留一丝缝隙,白嫩与粗狂之间没有一点过渡,仿佛生来就是长在一起的。
  风雪中,她被他全然包裹,完全胀满,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南初…”陆时砚终于松开她的唇,他没再动作,只塞在里面一动没动,低头一边在她烧红的耳朵上时轻时重的吻,一边声音低哑而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扑在耳后的呼吸烫得她一阵阵颤栗,小腹更是酸软,咬着身体里那根异常硕大的肉物。
  适应那股胀意之后,沈南初有些难耐,体内的异物感太强,呼吸间细微的摩擦,也让她酥痒到不行。
  她撑着石壁扭了下腰,小声叫他:“你动一下…”
  “什么 ?”男人像是没听清,低头靠下来,又在她肩膀上轻轻啃咬起来。
  陆时砚半阖着眸子,似乎很享受现在这副被她全然包裹的状态,只是插在里面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很满足。
  一阵阵的颤栗漫上来,沈南初终于是没忍住,扭着屁股咬着他小幅度的扭动起来,穴口滋滋冒着水花,贪婪的状态尽显。
  耳后传来陆时砚低低的笑声,不带任何嘲弄的意味,全然是宠溺的意味:“喜欢对不对?”
  他顺着她的动作倾轧下来,挺着腰放任她动作,手指拨弄她裤子里的那颗肉芽,同时揉着那颗乳儿轻轻拨弄着顶端的乳尖。
  “呜…”全身的敏感点都被他照顾到了,沈南初颤动着眼睫,咬着唇,每扭几下就咬着他急急颤了起来。
  溢出的汁水从交合处狂涌而出,快感的电流瞬间蔓延开来,顺着脊椎而上,在脑海里炸出灿烂的烟花。
  陆时砚扶着她的腰,顺着她抽搐的力道挺腰抽出一截,在她张开的一瞬往里撞去。
  “啊…”沈南初仰着脖颈发出一声惊叫,被那一下顶得失了神,躯干在一瞬僵硬之后便是彻底的癫狂。
  强烈的快意如烈火烧灼,一瞬烧上头,酥麻感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陆时砚捞起她下滑的身体,大掌扶着那副颤抖着要软下去的腰肢,肿胀的性器从她逼口里抽出一截,又毫不留情地直插回去。
  坚硬的耻骨重重撞上她的臀,粗长的性器插得她肉穴里滋出水花,他动作极快,抽拉着性器在她体内捣插。
  娇嫩的阴道被硕大的龟头反复拉扯顶弄,蚌肉裹在尺寸惊人的茎身上翻覆着被扯出穴外。
  后入的姿势让他的动作更加顺畅,性器也入得更深,肉囊甩动,圆硕的蘑菇头每次都几乎顶进了她的肚子里,肚皮瞬间鼓起一根的形状。
  沈南初撑着石壁,手指抓得发白,她强烈的快意让她想要挣扎,大腿却被脱下的裤头紧紧束缚住,只能被动地将他夹得更紧。
  黑暗中她颤抖的哭叫夹在细弱的枝叶声中,臀肉被狠戾的撞出去,扯回来,硬生生迎上他强势的捣弄。
  陆时砚的粗重的喘息压在耳后,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勒住她,抽动的频率快到让她无法呼吸。
  沈南初终于忍不住,蹬着腿在地上挣扎:“别…太快了…”
  “…那我慢点。”他终于好心的给了一次回应,紧接着就是一个狠戾的抽拉。
  粗长的硕大裹着她被捣软的绵肉,一起扯出穴外,一直只镶着一颗圆头卡在穴口,便狠狠冲了进来。
  “啊!”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捅得沈南初要跪下去,头顶有雪落下来,刚好落在她脖子里。
  她惊叫着颤抖,也不知是冷是热,还是被捣出的颤栗。
  陆时砚是慢下来了,但却是一阵大开大合的狠捣,骨头都被他捣酥了,她抖着两条腿完全站不住,意识逐渐迷离着暗了下去,只感觉一股股滚烫的热液全往她肚子里灌进来…
  ##第213章 从来没怪过你
  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随着水波起伏,沈南初睁开眼,发现陆时砚正背着自己往山下走。
  雪已经停了,路灯下,山间的步道上积了一层薄雪,一落脚便留下一个沉重的脚印,咯吱咯吱的响。
  身上暖烘烘的,沈南初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发现陆时砚的外套竟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会着凉的。”她撑起身子,挣扎着想下来。
  “别动。”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放缓:“我不冷,走下来还有点出汗了,不信你摸摸。”
  沈南初不知真假,想用手去探,又觉得手太冷,索性伸长了脖子在他颈侧蹭了蹭。
  果然有些湿热。
  “那也不能不穿外套,你这毛衣不挡风的,你放下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她还是在他身后嘟囔,想把身上的衣服解开。
  虽说雪停了,但夜里还是很冷的,更何况还是在山里,更是冻死人。
  陆时砚却将她往背上颠了下:“快到了,你抱紧点,我就不冷了。”
  身后的沈南初果然没声了。
  倒不是被他的话说服,而是刚刚那一颠,把一大包热液从她身体里颠了出来,黏糊糊的热了一身。
  她咬着唇,终于还是勾着他的脖子靠过去。
  山道上很安静,只有他在雪地上沉稳的脚步声,头上大大的羽绒帽将两人的脑袋都罩住了,外面的冷冽像是被完全隔绝住,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冷沉香。
  沈南初头贴着他的侧颈,眼睛盯着他偶尔闪动的眼睫,那底下的瞳孔清亮,在灯光下偶尔闪出光。
  她忍了一会儿还是问:“你…前几天去哪了?”
  “回了趟京市。”陆时砚几乎没有思考,回答得直白而坦荡。
  沈南初咬着唇继续问:“回去干什么了?”
  “家族聚会,复诊,还参加一个拍卖会。”他事无巨细,说出自己全部行程。
  然而听到这些,沈南初胸口剧烈起伏了下,心脏像是被根冰锥狠狠扎入,一瞬间痛到窒息。
  她终于还是没勇气继续追问下去。
  当初是她把他们推到现在这样的境地,是她拿他作为交换条件,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追问指责?
  “…眼睛吗?”只挑着能问的说。
  “嗯。”陆时砚低低应了一声。
  沈南初沉默着,忽然把脖子伸过去在他眼角亲了一下。
  陆时砚脚步一顿,侧过脸来,垂眼睨着她,语气带笑:“干嘛突然亲我?”
  她歪着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又凑过去在他转过来的嘴唇上又亲了一下。
  这一下尤其重,静寂中咂出一声轻响,尔后她便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脸上全然是一副“我就亲了,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样。
  陆时砚抿着被她亲过的部位,眼睛已经弯了起来,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凸起的喉结一颤一颤的,已然笑出了声。
  笑声也跟着同步振荡进胸腔里,震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酥麻起来。
  “对不起,陆时砚。”沈南初看着他清朗的笑,突然出声。
  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今天终于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
  陆时砚动作一顿,笑容淡了下来,侧过脑袋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去,垂眸盯着脚下的路:“为什么又跟我道歉?”
  “很多…”她舔着干涩的嘴唇,声音低下去:“因为我的自私,我的懦弱,我的不够通透…”
  如果她能早点悟到他之前说的那番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时砚垂着眼,像是陷进了某种思绪里。
  他们忽然一同沉默下来,幽静的山道上,只听到雪被压实后发出的细碎声响,冷冰冰的,让人生出一种不适的齿酸感来。
  沈南初胀着眼睛,看着灯光下,他们堆叠在一起的影子,忽然就听到他温润的嗓音:
  “南初,我从来没怪过你,其实根本也不是你的错。”
  她的眼泪,在这一瞬的温柔里落了下来。
  ##第214章 我爱你,当然要对你好的
  害怕眼泪湿进他的毛衣里,沈南初捂着眼睛,在他背上抽噎也了好一会儿,才闷然出声:“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当初说的话有多过分…”
  当年分开时说的那些话,都是她精挑细选,排演过许多遍的。
  为了能让陆时砚死心,挑的全是最伤人,最戳他痛处的话。
  一字一句,她至今都没有忘记,这么多年,每次想起都是钻心蚀骨的痛,而作为那个承受者的他,又怎么会不在意?
  “真的不是在安慰你。”
  陆时砚清浅的嗓音传过来,他语气悠长,一瞬间穿透了黑暗的风雪:“一段感情的失败,从来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也许你对当时的事情很介怀,回忆起来总觉得是自己的错,但其实我反倒更懊悔,当初太疏忽竟没有发现你的异常。你当时,应该也背着我难过煎熬了很久吧?”
  回想分开的那天,让他最痛心的不是她说的那些狠话,而是她说话时那颤抖的呼吸和压抑的哭腔。
  直到现在,陆时砚仍能想起当年黑暗中,她说那些话时的语气。
  努力凉薄却掩不住的悲戚,想要冷酷却总是泄露出来的哀婉。
  他当时就想,她在此前是耗费了多少力气,才在他面前装得那么若无其事?
  她每次强颜欢笑的时候,自己又都在做什么?是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带给他的欢愉和满足,还是在她偷偷流泪的时候,与她憧憬他们无望的未来?
  “南初,对不起。”陆时砚再次把脸侧过来,看着她被眼泪沾湿的睫毛柔声开口:“这句话应当是我对你说。作为男人,当年是我不够强大,才会让你独自承受那些。”
  当年听她说出那些话的一刻,是他这辈子最挫败的时候。
  挫败不是因为分开,而是他恍然发现自己此前是有多失职。
  作为她的男朋友,他明知道自己父母的强势与蛮横,却对此不作任何的防护措施,甚至没想过他们会把所有压力都转嫁到她身上。
  当时的他又是那样的天真,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是可以一起克服的。他以为他能够保护她,照顾她,然而实际上他当时的力量有多么微弱,甚至连保护一个小孩都得用尽力气,又谈何其他,又如何让她愿意信任他?
  她不愿意告诉他,不愿意让他同她一起分担,实际都基于自己的能力弱小。
  当跳脱出愤怒的牢笼,回望事情的本质,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了。
  当年的分开根本不是她的错,从来都是因为他的粗心与不尽责。
  “…陆时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沈南初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番话,陆时砚的安慰反倒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的心被他的体谅和温柔浇得潮湿垮塌,皱把成一团。
  她其实情愿他也把她狠狠骂一场,用最恶毒、最戳心的话将她报复回去,也好过这样温情的,近似于告白的话语。
  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愧疚难当。
  “傻瓜,别哭了。”他背着她,小心地往上颠了颠,语气融进暮色里,越发温柔:“我爱你,当然要对你好的。”
  一句话,让沈南初的眼泪决堤,再也止不住了。
  她搂着他,像个小孩一样伏在他颈窝里,低声呜咽着,呼吸和眼泪混在一起,整个人湿湿热热的,全被他的话捂暖了。
  沈南初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竟是那么的蒙昧。
  自以为是去定义他,猜测他阴暗的一面,其实从始至终陆时砚都从来没有如同她想象的那般,怪罪过她。
  是她不够宽厚坦荡,总在计较着利弊得失,总在害怕那些想象出来的强大障碍。
  她的胆小和怯懦,其实才是这段感情里最大的阻碍。
  ##第215章 足够珍惜
  沈南初一路抽噎着到了山下,直到听到两声刺耳的喇叭声才被惊得止住了哭声。
  黑暗的马路上居然还停了辆车,看到两人望来,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那人张着满口白牙,笑着冲着两人热情地招手。
  居然是白天送陆时砚过来的那个司机。
  沈南初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然忘了哭,只顾着惊讶:“这师傅怎么过来了?”
  她下车时山下已经没人了,显然这司机是后来又开过来的。
  这风雪天的,怎么能不叫她惊讶。
  陆时砚终于把人放下来,转身给她抹眼泪,只浅浅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这师傅人挺好的,你别哭了,一会儿上车给人笑话。”
  沈南初吸着鼻子抬眼看他,她心里清楚,再好的司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大雪天的半夜还主动开车过来接人,定然是收了他不少好处的。
  但陆时砚就是这样,他清楚人性本质,却从来不把人往坏处说。
  在他嘴里,世界总是那么美好。
  车里开了暖气,一上车,沈南初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抖两下,一条长臂便伸了过来,将她一把搂了过去。
  这个动作何其熟悉,沈南初吸着鼻子,便挪着屁股靠过去,跟着搂住他的腰。
  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连两人间的小习惯都不曾改变过。
  “哎呀,我就说这娘娘庙灵吧?”司机扫了眼后视镜,边把车开出去,边笑呵呵的揶揄:“白天不是说有事不来嘛?上去一趟,怎么还多出个人来了?”
  沈南初红着脸,缩在陆时砚怀里装死不吭声,男人大掌揉着她的脑袋,倒是主动接话:“这里的菩萨确实很灵验,知道我想她,便把人给我送过来了,差点没把她冻坏,鼻子都冻红了。”
  他倒是会找理由,一句“鼻子冻红了”便帮她遮了丑。
  司机听了果然没多想,哈哈笑了几声,便开始跟陆时砚吹嘘起这边的娘娘庙成就过多少好姻缘。
  “不过菩萨也不是每个人都帮,要看缘分的,有些人跪求了一辈子,也不一定有一段好姻缘,有些虽然得到了,却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末了,那师傅突然叹了口气。
  沈南初似有所感,搂着陆时砚的手不自觉收紧。
  “人总是习惯向外索取,以为得到就是全部了,其实那才是开始而已。”男人没有看她,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清浅地继续说道:“缘分是一回事,还得足够珍惜。”
  他清朗的声音和鲜活的心跳从胸腔震荡进沈南初的耳朵里,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白雪和树木,忽然发现自己多年的夙愿居然得到了神的回应。
  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被神明抛弃的罪人了。
  …
  感觉紧挨着的温暖抽离,沈南初一下便醒了,她仓惶睁开眼,正对上男人带笑的眸子。
  陆时砚正弯腰从车外探身进来,手臂还扶在她肩上,刻意放缓的语气特别温柔:“乖,上去再睡。”
  “嗯…”幸好不再是梦,沈南初悄悄松了一口气,顺从的搂住陆时砚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出去。
  站在路边跟司机告了别,一回头却撞进一双清润深邃的眼眸里。
  他目光专注,不知道刚刚这样看了她多久,怪不得那个司机离开时是那样的表情。
  沈南初一瞬红了脸,半羞半娇的嗔他:“干嘛这样看我?”
  陆时砚不说话,只靠前一步,看着她缓缓转过身,半蹲下身子回头对她说:“上来。”
  “我可以自己走的。”她说了一句,见他坚持,便又笑着趴到他背上。
  没注意,在她上去之后,陆时砚突然松懈的表情。
  沈南初贴着他的侧脸,晃着腿,看着两人在路灯下,拉长又缩短的影子。
  “真好。”她贴在他耳边轻声说。
  陆时砚弯着嘴角,将她往身上又颠了颠,回头问:“哪里好?”
  “…你在这里,就哪里都好。”
  沈南初知道未来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但此刻的温暖足够照亮他们晦暗不明的前路。
  ##第216章 你好烫啊
  洗澡时两人又在浴室里胡闹了许久,被他抱出来时,沈南初已经几乎要晕厥过去。
  肚子里胀成一片,躺回枕头上,身子还在控制不住的轻轻抽搐。
  “宝宝,吹风机在哪里?”不知道是否是刚被情欲晕染过,陆时砚的嗓音听着比平时哑了许多,贴在耳畔,酥得她又是一阵颤栗。
  沈南初哼了一声,才颤着睫毛说了方位:“浴室的柜子里…”
  屋里暖气开得足,她翻着湿漉漉的脑袋几乎要睡过去,迷糊间又被人抱起来,歪着身子靠到他勃颈间。
  吹风机在耳边隆隆作响,陆时砚修长的手指带着热风从她发丝间温柔穿过,她像一只被撸得正舒服的猫,埋进他的颈窝里一下下发蹭,舒服地直哼气:“你好烫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过澡,陆时砚身上的温度惊人,她的脸像是贴在火炉上,烫得仿佛要烧起来。
  “哪里烫?”他低头靠下来,带笑的嗓音意有所指。
  沈南初一瞬想起刚才在浴室,他进来的时候她也叫着烫,但那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现在被他混为一谈,倒像是她在出言撩拨他。
  她有些不忿的转过头,在他脖颈的皮肉上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以作惩罚。
  陆时砚却是身子一僵,垂下来的眸子又现暗色,他克制而难耐地在她耳朵上亲了两口,嗓音又沉又哑地威胁:“今晚是不是不想睡了?”
  这些年积攒的爱欲远不是几次情爱可以消减得掉的,但他也清楚以自己尺寸与欲念,若是放纵肯定会伤到她,只能勉励压抑。
  身上很烫,每一次呼吸都像喷着火,压抑的欲望似乎让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陆时砚不是危言耸听,他现在的状态确实经不起她一点点撩拨。
  沈南初低着头没应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但也不过是一小会儿,陆时砚便感觉到又被她轻轻吮了一下,手上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下胯被她扭动着一下蹭了过去。
  喉结重重滚动,还未餍足的性器一瞬间膨胀而起:“南初…”
  沈南初转身跨坐到他腿上,浴袍底下就穿着一条薄薄的小内裤,裹在刚被操肿的私密处,与他隆起的性器紧密相贴。
  她扭动着腰肢,在他身上一下下的磨蹭。
  其实她也好想他,她对他的想念不比他以为的少,而有时候情侣之间的想念,真的需要身体来表达。
  陆时砚再也受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疯狂地吻下来。
  房间里的空气被瞬间点燃。
  沈南初的四肢紧紧缠住他,松开齿关放任他侵入进来,舌头主动迎上去,贴着他撩弄着。
  陆时砚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喘,长臂将她扣得越紧,辗转着擒住她的舌,卷在舌头里猛狂热地吸吮咂弄
  交缠间,他的手顺着她腰间玲珑的曲线往下,握住她一边饱满的股肉,将她往自己胀疼难耐的性器上压下去,隔着裤子陷进那片温软里难耐贪婪地磨。
  “嗯,好硬...”沈南初轻哼着抬起腹部,上抬的臀部让他进来得更多,巨大坚硬的一包隔着裤子刚好贴在她的逼口处。
  身子软成一团,她呼吸急促,身体在他的磨弄下开始大量分泌出汁液。
  有晶莹的液体从被他吻到合拢不上的嘴角滑漏出来,沿着下巴,直流到颈间。
  腿间的蜜穴更甚,被狠操过两回的小穴尤其敏感,没蹭几下就黏糊糊的湿出来。
  流出的液体湿热的直渗进他的裤子,碾磨间,在两人的性器之间拉扯出一条条细长的粘腻丝线。
  陆时砚再是受不住,咂着她的舌,将人从浴袍里剥出来,抬起下胯便将自己喂了进去…
  ##第217章 连续高潮
  整张穴早已经被捣软了,湿滑的内里让他毫不费力便直捅到了底。
  两颗鼓胀的精囊压在她的阴唇上,凶狠的碾压,仿佛要跟着一起塞进去。
  “啊”沈南初头抵在陆时砚的肩膀上,颤着身子紧紧抱住他,身下被贯穿的肉穴发了疯似的绞着那根大阴茎剧烈痉挛着。
  串在他身上哆嗦了好一会儿,被顶开的肉穴里滋出好几股湿液,早前灌进去的浓浆又被这一下顶出来,瞬间将两人的交合处湿得一塌糊涂。
  陆时砚被她咬得呼吸发沉,性器在她高潮的夹缩下越胀越大。
  他扣住那两瓣剧烈颤动的股瓣,把她死死按在胯下,硕大粗长的性器凶悍无比地搅着满穴绞紧的嫩肉。
  身下一瞬间涌上来尖锐的快意,把沈南初的眼泪都逼了出来。
  她咬着唇,含混不清地呜咽着将脸埋进他颈窝里,白嫩的股肉在他宽大的手掌里紧绷颤动,两片花唇被硕大的囊袋整个挤开,露出自己最娇嫩的粉肉,任由他随意捣插。
  陆时砚紧绷着臀肌把肿硬的性器抽出一截又狠狠顶插进去,他动作狠戾,包着她两瓣臀肉往旁侧打开,性器打桩似的往上狠撞。
  沈南初还张着腿坐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力气怎么会那么大,捅插间,鼓胀的精囊甩动着狠抽上来,将她腿间的汁水拍得四下飞溅,几乎要跟着一起塞进去。
  “慢…慢点…”她被颠得说不出话,呻吟声被撞得破碎,尾音已然带上了颤抖的哭腔:“太深了…啊…”
  高潮来得猝不及防,话还没说完,身下像是被他捅开一个大洞,失禁般喷出一大波液体。
  身子过电一样剧烈抖动,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尔后便整个脱力一般向后倒去。
  “宝宝…”陆时砚将人抱回来,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俯身埋进她颈间难耐的亲吻舔吮,绷紧臀肌将性器顶送得更深,肿硬巨大的阴茎插得她整张穴口跟着凹陷,囊袋沉沉抵上来,压得她腿心的软肉都凹了下去。
  窄小的逼孔被巨大的茎身撑成膜装,像一张缺氧的鱼嘴,急促翕动着被撑开的膜壁,从仅剩的狭窄缝隙里吐出一连串粘稠的泡泡。
  没绞几下,他便抬胯重重顶上来。
  交合处发出清脆的肉体撞击声,小小的床榻猛的一抖,重重撞到墙上。
  “呜...”沈南初一瞬瞪大了眼睛,双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一瞬又被他撞上了高潮。
  尺寸惊人的性器裹着她鲜红的蚌肉翻进翻出的在她体内捣干,抽插的频率快到只能看见睾丸甩动的残影以及飞溅而出的水花。
  两人交合处全是淫液摩擦出的泡沫,糊着她的花唇黏唧唧的滑到床单上。
  沈南初不知道在他身下高潮了多少次,整个人都汗湿了。
  她抱着陆时砚滚烫的身体,哑着嗓子本能喘叫,两条腿挂在他的肩膀上剧烈晃荡着,张开的腿心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只能任由那根粗大坚硬的性器捣进来。
  身体如同一张被他不断上紧的弦,绷到极限,便开始颤动。
  手指在他背上抓挠,强烈的快意让她控制不住蹬腿挣扎,却被男人死死扣在身下。
  “宝宝…快好了…”他嘴上温柔哄着,身下却用更重的力道撞上来,几乎要将她定死在床上。
  她挣扎不掉,回回被他喂了满穴,只能抓着他的肩膀不住地呻吟,喘息声抖得不行,两条腿蹬着他滚烫的脊背,脚尖都刺激得蜷了起来。
  “陆时砚…”沈南初在连续几次高潮之后实在吃不下了,讨好着仰头去亲他,剧烈摇晃间动作实在不稳,她也不在意,亲到哪里算哪里,口水糊了他一脸,嘴上讨饶道:“不行了,好胀,时砚…”
  她刚刚攀上来时绞得厉害,腰后的快感越来越强烈,陆时砚加重了动作,低头在她耳边哑声说:“那你叫我…”
  “时砚…啊!”沈南初刚叫完就被他一下狠顶,差点又泄出来。
  “不对。”他轻喘着俯身下来,吻住她的唇,嗓音沉哑地告诉她正确答案:“宝宝,叫老公。”
  沈南初一瞬愣住,她躺在枕头上,摇晃间对上那双染上欲色的清润黑眸,咬着唇终是开口:“老公…”
  很陌生的称呼,但对他说却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像,她早就想这么叫他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听到她这么叫,陆时砚仍被刺激的腰椎一阵刺麻。
  “南初…”他低吼着伏下去,身子痉挛着抵住她,肿胀的性器在她体内几下狠顶,终是撞进她的子宫里,滚烫的热流猛的喷出,凶悍无比的灌到了深处...
  ##第218章 调戏
  沈南初是被热醒的。
  她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大火炉里,捂得极紧,又闷又热。
  浑身酸痛的醒过来,发现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亮出的光束间有细小的微尘在游荡。
  耳后,有灼热的鼻息扑入,时沉时缓仿佛岁月流逝时的回响。
  搂在她腰上的那条手臂揽得特别紧,沈南初一只耳朵听着窗外遥远的喧嚣,一只耳朵听着身后男人的呼吸。
  这一瞬,她再次鲜活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依旧是那么的炙热灼烈,仿佛冬日的炙阳,炙烈包裹住她的同时,却又是那么温柔。
  忍不住闭上眼,再一次小小让自己沉溺进去。
  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终于还是转过身,想把他叫醒,然而抬眼却发现陆时砚眉心紧皱,嘴唇竟有些惨白。
  “陆时砚…”沈南初心里咯噔一下,忙抬手去碰他。
  陆时砚眼睫翕动,表情还带着初醒时的懵然,他怔怔的看着她,像是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想到昨晚那几场胡闹,有他一路护着,她倒是没事,没想到他自己反倒发起烧来了。
  沈南初又探了探他的温度,额心滚烫,呼吸也在一瞬间粗沉了许多。
  嘴唇甚至都有些起皮了,她坐起身,想下床去找药,刚有动作腰上却一紧,一瞬又跌回他身上。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陆时砚的力气还真不小,箍得她几乎动弹不得。
  “时砚,你在发烧,我去给你找药。”沈南初只能撑着手臂,艰难地抬起身子,想从他身上挣脱下来。
  然而他却像是没听到,手臂依旧紧紧箍在她腰上,一双墨色的眸子温润澄澈,好像在听她说话,又好像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都不眨一下。
  “时砚…”沈南初只能去扯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臂,没挣两下,他却突然抱着她一个翻滚,身子便被他重重压回枕头上。
  男人沉重的身体倾轧下来,灼热的呼吸紧贴在她耳畔,一下下急促地重喘。
  “南初…别走…不许走…”
  他沙哑的嗓音夹在不稳的喘息声中,让她一瞬间怔住,伏在身上的高大身体微微颤抖着,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痛意和仓惶。
  这一刻,沈南初的心软成一团,她忽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被困在噩梦里不止她一个,每一个求而不得的夜晚,他其实都在陪着她难过。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她抬手抱住他,仰头寻到他滚烫的嘴唇上。
  因为高热而皲裂的唇比平日里粗糙许多,沈南初捧着他的脸,仰起下巴,温柔的碰触他的唇,一点点很轻地抿过他的干裂处,手指在他脸颊上安抚地摩挲着。
  陆时砚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他像是醒过神,眼神恢复了稍许的清明。
  沈南初揉着他颈后柔软的发丝,撑起身子在他滚烫的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又顺着那高挺的鼻梁一点点吻下来,最后落在他的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再抬眼,见他正垂眸看下来,澄澈的目光里像是润着一层薄雾,显得格外的亮。
  “醒了吗?”她弯起嘴角,轻声问。
  “嗯。”陆时砚低低应了一声,视线依旧落在她脸上,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你发烧了。”沈南初捏着他热烫的耳垂,出声提醒:“得先起来吃药。”
  “嗯。”他又应了一声,却还是压在那里不肯动。
  “先起来好不好?”只能直白开口。
  陆时砚垂下脑袋在她脖颈处深嗅了一口气,终于轻叹一声,撑起身子,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沈南初赶紧坐起身,回头见他躺在枕头上还在盯着自己看,她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安抚道:“我出去找找看,家里好像还有退烧药。”
  开门出去,她在电视柜下果然翻出不少药品,不过好多都是拆了包装盒的,只能一个个看后面的说明。
  正有些焦头烂额,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忽然伸过来,从那堆乱糟糟的药片里精准的抽出了一版。
  她转头过去,看到陆时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她身后,正拿着那板药,仔细看着上面的保质期。
  “是这个吗,陆医生?”这个久违的称呼让陆时砚动作一顿,他挑眉看上来,正撞见沈南初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盯着她弯起的眼角,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这不是陆时砚第一次被她调戏,但却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调戏自己时的表情。
  真的,很像一只调皮的猫。
  ##第219章 陆医生,39度的小时砚…能不能亲?
  沈南初端着热水回到屋里时,陆时砚并没有照着她的嘱咐躺在床上,反倒正站在她的书桌前,正低头不知看着什么。
  这间屋子不算小,之前她还觉得有些空旷,躺在屋里很容易就生出孤独怕人之感,但现在看到他安然站在这里,站在这间装满了她整个青春回忆的屋子里时,沈南初竟忽然感觉整个胸腔都被胀满了。
  人生真的很奇妙,在决定利用陆时砚报复叶桐之前,沈南初绝不会想到自己会真的爱上他,生命中仿佛有一根线,在一次纠缠之后,便无形中将他们的人生紧紧缠在了一起。
  她走过去,探头去看,发现陆时砚在看的竟是几张被压在玻璃下的老照片。
  不知道是她几岁时拍的,绑着一对羊角辫,还穿着个特别喜庆的花棉袄,小脸胖嘟嘟的,不知道被谁抹了两团高原红,以现在的审美来看,简直惨不忍睹。
  这几张照片压在桌子上有许多年头了,要不是他在看,沈南初简直都把这几张照片给忘记了。
  “不许看!”她胀红了脸,一巴掌拍在桌上,将那几张照片捂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陆时砚转过头,深邃眸子里有明显的笑意。
  这有什么好问的?哪个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爱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吧?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许看。”沈南初没去解释,只鼓着嘴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你赶紧把药吃了,然后上床休息。”
  陆时砚笑了笑,乖顺地把杯子接过去,吃完药后却轻声说了一句:“我小时候也被逼着拍过类似的照片,下次拿给你看。”
  一句话,把沈南初刚刚冒出来的羞恼全给哄没了。
  他安慰人的方式总是很特别,从不违心的夸耀,或是去讲些大道理,而是会十分真挚地告诉她:“我其实跟你一样。”
  就像上次他跟她讲的那个故事。
  无论那件事是陆时砚的真实经历,还是他为了安慰她而编造出来的谎言,沈南初都永远感激在那一刻,他对她的共情和带给她的温暖。
  终是忍不住靠过去,抱住他的腰,她垫着脚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那么好?”
  陆时砚抬了下眉骨,眼神迷茫,显然他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这表情让沈南初越发干脆勾住他的脖子,仰头想去吻他,没想到他虽然搂住了她,却是动作很快地仰高了下颌,将头抬到她碰不到的位置,避开了她的动作。
  沈南初有些惊讶,就听到他解释:“别亲嘴,一会儿传染给你。”
  她一瞬愣住,很快笑问:“不给亲嘴,那能亲哪里?”
  陆时砚没有说话,只沉着一双黑眸垂眼看她,沈南初一仰头,咬在他暴露出来的喉结上。
  那块硬硬的骨节在她牙齿下快速逃窜,连番滚动,她索性转头咬住那块皮肉,叼在齿间轻轻拉扯。
  “…”头顶传来一声沙哑难抑的闷哼,带着几声微喘,听得人脸红心跳。
  扶在她腰上的手臂跟着收紧,陆时砚的身子明显一僵,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南初,别闹我…”
  他本就有些沙哑的嗓音透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更是诱人。
  沈南初听话的将他松开,嘴唇却在他滚烫的脖颈处留下一串湿吻,直到听到头顶越发难耐的喘息,她才停下动作,挑眸似笑非笑地去睨他,“亲这里也会被传染吗,陆医生?”
  陆时砚的眸色已然全暗下了,他没说话,只垂着眸子看着她,胸膛急促鼓动。
  贴在她小腹处的部位已经不可遏制的挺起,硬邦邦的顶在那里,突突跳动,叫人怎么也忽视不掉。
  沈南初仰头望上去,对上那双盛着欲色的黑色眸子,咬着唇轻声问他:“陆医生,39度的小时砚…能不能亲?”
  ##第220章 反将一军
  男人沉着眸色暗下来,滚动的喉结看得出这句话对他的触动有多大。
  沈南初的手刚碰到他的裤头,就被他紧紧攥住,一双深眸紧盯着她,炙热又滚烫。
  陆时砚捏着她的手掌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每一个压制的力道都在告诉她,他此刻如何忍耐着克制体内沸腾的血液。
  她弯着唇,换了只手,隔着裤子握住他。
  手里的硕物急促弹动,似乎比平时还要敏感上许多,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内里激动勃跳的脉搏。
  对视的眼眸似在无声交锋,凝结的空气在劈里啪啦闪着电火花。
  沈南初盯着他滚动的喉结,指腹从那硕物的顶端点点擦过,隔着裤子划着圈的在上头磨弄。
  修长脖颈间凸起的那处青白骨节果然开始剧烈翻滚,指腹下有点点黏液湿出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顶端的小孔在一下下张合咬着她的皮肉。
  硕大的映端在她挑弄下颤动得越发厉害,像一条被惊醒的巨蟒,挣扎着想要疯蹿出来。
  头顶传来的喘息加重,口腔里津液分泌,她用掌根握住他,隔着裤子在那圆头上持续搓弄。
  陆时砚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跟着收紧,在一阵难耐的喘息之后,终于沙哑着吐出一个字:“ 会。”
  她一下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轻笑出声。
  “好吧,不闹你了。”她松开手,仰头在他下巴上又亲了亲,轻声哄道:“你到床上去睡会儿。”
  正巧衣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想也没想便侧过身,接通了电话。
  “南初,你要吃腊鱼吗?我妈做了很多,我记得叔叔挺爱吃,一会儿过去接你的时候顺便拿点过去,你准备好了没?我现在开车过去?”
  是谢恒衍。
  沈南初这才想起之前早就约好的,今天会去谢家拜访。
  他们两家从小的交情,加上谢恒衍这些年颇为照顾,她每年都会挑时间过去看望叔叔阿姨,今年的时间也定好了,就在今天。
  昨天都还记得,礼物都提前买好了,一晚上跟着陆时砚一折腾倒是全然把这件事忘记了。
  她下意识扭头,正对上陆时砚的眼睛,此时此刻他正垂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似乎已经知晓电话里的人是谁。
  他脸上的表情分明跟刚刚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眼睛,沈南初却是莫名紧张,一时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只囫囵说了一句:“…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电话那头的谢恒衍莫名其妙:“我是现在过去还是晚点?”
  “你来吧,鱼就不用了,我爸爸…”她只能转过身,避开陆时砚的眼神,专心应付这个电话。
  正说着,身后忽然贴上一片滚热,男人灼热的气息随之扑在她耳后。
  沈南初毫无准备被烫的一下哆嗦,话却是断在了半空。
  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颈侧随机漫上一串缠绵的湿吻。
  相比于她刚刚对他的挑逗,陆时砚明显要细致温柔上许多,嘴唇含上去还会轻轻舔弄。
  湿热的舌头在她颈侧游荡,他的手也跟着覆在她胸前饱满的乳房上,掌根收紧,将她一整颗握住。
  “…你爸怎么了?沈南初?”谢恒衍被她的断句弄得满头懵,在电话里还叫了好几声。
  “我爸…”沈南初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喉咙吞咽了好几下,才终于找回声音:“他现在吃不了…”
  “哦,也是。”谢恒衍没察觉出异样,走进厨房继续说道:“我妈准备了好几个汤,你挑一个,等会帮你装起来,晚点带去医院…”
  那边在报着菜名,沈南初却完全听不进去了。
  颈侧湿热的吻在逐渐往下,裤子在她无力的挣扎下被扒了下来,身下在一瞬微凉之后,股瓣跟着被狠狠掰开。
  她缩着屁股想躲,却被男人有力的手掌压在桌前,紧随着便是一片柔软的湿热覆上她张开的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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