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身上擦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沈南初被他的动作带得往前一个踉跄,膝盖便抵到了他的大腿上。 男人两条有力的腿夹着她膝盖两侧,炙热的手掌贴在她腰后。 他没有任何越矩的动作,只用自己劲瘦修长的四肢虚虚拢在那里,圈起的姿势让她有种无法遁逃的错觉。 “陆…时砚…我在帮你吹,你别乱动…”这样过分亲昵的动作让沈南初有些不自在,她咬着唇,拿着吹风机的手不自觉抖了抖,声音因为紧张而逐渐有些变调。 陆时砚应了一声,头却忽然低下来,高挺的鼻梁靠在她锁骨处似乎在嗅闻着什么。 “身上擦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男人的嗓音又沉又缓,说话间吐出的热息烫在她的皮肉上,混合着他身上那股洁净的气息,火一般燎过她的脸颊。 沈南初呼吸一窒,脸顿时胀红,她紧张地咽了下喉咙,意识在吹风筒的嗡嗡声中,逐渐有些昏沉:“…什么?” 手指拨弄着他半湿的头发,注意力却全在他靠近自己鼻梁上。 陆时砚似乎还没发现,他离她高耸的胸口已经越来越近了。 沈南初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内衣,尤其是天热的时候,之前借宿时是不得已,觉得热也得捂着,但眼下陆时砚看不见,她便偷了懒,吊带睡裙里出了一条内裤,就什么也没有了。 此刻他坐在床上,低头的高度刚好就在她胸部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明明并没有碰到,但沈南初却忽然觉得衣服下的那两颗,竟毫无预兆的酥痒起来。 她拿着吹风机,悄悄把身子往后仰,试图与他拉开距离,甚至刻意屏住呼吸,不敢让胸口的起伏碰到他一点。 “嗯?是什么?香水吗?”陆时砚看不到她此刻的窘境,却对那股味道异常执着。 他很早就发现她身上总有股诱人的甜香,有时是将熟未熟的蜜桃,青涩中带着丝清甜,有时又似熟烂的果实,甜到诱得人口齿生津。 “…没有。”沈南初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她此刻反倒被他撩得气息不稳,竟觉得有些腿软。 不知道陆时砚是不是故意,他的此时的嗓音尤其温沉,带着几分放松之后的慵懒感,听起来竟十分性感。 灯光下,他整个人白的像是刚焯过水一般,整个人洁净到几近发光,微微抬起的黑眸里映出她的脸,那双无神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却晦暗到几近深情。 沈南初心口一悸,忽然就觉得有些受不住。 心跳失序,她害怕自己莫名急促的心跳声会被他听到,下意识将腰往后仰得更多,却没注意这样反倒把本就饱满的胸乳挺得更高了。 “…没有么?”眉心微皱,陆时砚清隽的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可我确实闻到…”并不觉得是自己的嗅觉有问题,他想仔细再确认一遍,然而刚低头凑过去,嘴唇就突然触到一颗硬挺。 “嗯…”沈南初也是猝不及防,身子重重一颤,刚刚被他碰到的乳尖瞬间就胀硬了起来,顶着薄薄一片衣料整个凸了出来。 陆时砚顿在那里,他嘴唇明显动了下,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修长的手指掐在她腰上,难耐地摩挲。 他垂着眼,滚动的喉结明显是在回味刚刚那一下。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的特殊触感。 那种不同于正常皮肤的弹韧,只一瞬,便在他碰触到的唇瓣上留下一道灼烧般的酥痒。 ##第117章 舔 没有了吹风机的轰鸣声,房间里显得尤其安静,然而在这静默之中,却似乎还有有股看不见的火焰在燃烧。 沈南初浑身发热, 咬着唇不太敢去看面前的男人,只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头发吹好了…可以睡觉了…” 陆时砚应了一声,却再次把头凑过来,高挺的鼻骨在她凸起的锁骨处轻轻蹭了蹭,他的表情近乎有些迷恋:“宝宝…” 只是被他轻轻碰了一下,小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瞬间酸胀。 沈南初喉咙一窒,绷紧的腿都忍不住夹起,巨大的心跳声中只听到陆时砚哑着嗓子问:“我刚刚碰到的…是什么?” 他的嗓音比刚刚低了许多,尾音像是在沙石上磨过,甚至哑出几分暧昧的浑浊。 那声音靠得那样近,像是直颤进胸腔里,沈南初扶在他肩膀的手一紧,一双腿几乎就要软下去。 眼睛热得发胀,她快速眨动着眼睫,发现自己除了颤抖之外,竟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这里吗?”陆时砚似乎也并不很在意答案,一边问,一边沿着她的锁骨往下蹭,边蹭还边轻轻闻嗅。 他动作很轻,却也因为很轻,每一下都带来一阵湿痒。 沈南初咬着唇,终是忍不住想往后躲,却被他箍在腰间的那双手臂死死扣住。 陆时砚抱着她,声音从她胸前传来:“你还没告诉我,刚刚我碰到的是什么。” 这让沈南初如何回答,只能叫着他的名字小声求饶:“陆时砚…不要闹了…”哽茤恏玟请连鎴e瞒升張??群駟??????????零?? “宝宝,别怕…”陆时砚轻声哄她,高挺的鼻骨顺着锁骨往下,寻到一边隆起的温软,抵上去却是亲了一下。 沈南初眼睫颤得更家厉害,已经有生理眼泪不管不顾的流出来。 她下意识缩着身子,然而双臂夹紧的姿势倒把胸乳挤得越发饱满,早已硬挺的奶尖隔着睡裙硬出一个明显的轮廓。 男人很快找到那颗挺翘的小芽,高挺的鼻梁才蹭过去,就听到她一声惊喘。 “刚刚是这里…对不对?”他明知故问,一边说着还边用鼻头在那里轻蹭:“这里好香啊,就是我刚刚闻到的那个味道。” 沈南初刚想说点什么,便感觉一片湿热隔着衣服覆在了她胀疼的奶头上。 陆时砚隔着衣料含住那弹软的一颗,舌尖绕着那点凸起来回挑动,时而含上去轻吮,时而拉扯轻咬。 胸乳被他吃得胀痒,她咬着唇克制喘息,手抵着他压下来的额头,软着嗓子低哼:“陆时砚…” 这声音滴着水,在男人耳边绕了好几圈,根本就是诱人犯罪的前奏。 陆时砚只觉血液里渴切的欲望被她瞬间放大,他发出一声低喘,径直将人抱到身上。 脸全埋进去,在她娇嫩的乳肉上舔舐,隔着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满嘴的香滑软糯。 那股诱人的蜜桃香再次浸进鼻端,他难耐的轻喘,有力的双臂将她越抱越紧,嘴含着那半边乳肉大口大口的吞咽。 舌头隔着被他舔湿的衣服,蛇一样绕着那颗翘起的嫩芽打转,直将那颗软粉撩得硬挺,直突突的从湿透的睡裙底下硬硬的顶出来,他才一口咬上去,重重的含嘬。 “嗯啊…”沈南初跨坐在他身上,攀在他脖子上的手难耐的伸进他浓密的发丝里。莲载追新錆联细輑?0吧五??氿 敏感的乳尖被他不停地吮吸着,陌生的酥麻的快意从胸前传至四肢百骸,她抓着他的头发,却止不住喘息,胸乳在强烈的刺激下高高仰起,倒把那颗浑圆饱满的乳儿送过去更多。 “宝宝…好乖…”这个动作,让陆时砚越发血液沸腾,他搂着她的腰,俯身更深的埋进去。 另一只手顺着她纤细的腰线往上,托住另一边乳肉下缘,收拢着五指将那团饱满全收拢在手里。 ##第118章 磨 胸前又胀又痒,一片湿热。 沈南初跨坐在男人身上,仰着头,腰脊有一阵一阵的麻颤直涌上来,她喉咙发紧,喘息越来越不受控制。 那猫叫似的嗓音,在这喘息交错的房间里,勾得人心越发心痒。 陆时砚揉着她一边奶子,湿热的口腔裹着嘴里那一小颗弹润,舌尖顺着它凸起的弧度勾舔过去,撩拨一阵之后便含住它反复吮咬。 奶头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吸嘬的力道,似乎有什么东西真要被他这强烈的含吸下从身体深处涌出来。 下腹处的酸胀变得越发汹涌,身下已有潮热漫出来,沈南初紧揪着手里的衣襟,双腿颤抖着夹着他的腰,还是忍不住喘叫出声:“啊…陆…陆时砚…” 陆时砚含着那团乳肉从喉咙里应了一声,手从她腰后探下去,摸到裙下一片软腻的股肉。 才揉上去,饱满紧实的股肉便充满整个掌心,弹性极好的将手指缝都挤满了,他抓着她边揉边掰,逐渐向她腿间靠近。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内裤边缘挤入,直摸到那张湿腻腻的腿心,沿着那道狭窄的唇缝抚摸,他不敢用力,只用指尖挑着那两片紧闭的唇肉,来回拨弄。 沈南初被撩得瘙痒不停,她扭着屁股,双手将他抱得更紧,胸前鼓胀的胸乳全挤到他脸上。 陆时砚咬着她喂过来的乳肉,手指摸索着拨开那两片肥厚的唇肉,直探进那片湿热细嫩的肉缝里。 里头如他记忆中的那般,温软滑腻,一股股汁水还在往外溢,很快便将他的手指淋得一片濡湿。 指腹碾着那片腻滑爱不释手的刮过好几圈,又按住顶端凸起的小核温柔的快速碾弄。 “嗯啊…时砚…别…”沈南初的喘息逐渐压制不住,胸脯剧烈鼓动,她颤着腰肢,瑟缩着抖动,抵在他腰上的腿本能夹得更紧。连傤追新請联细群???玖85?叭玖 “宝宝…坐上来点…”陆时砚抓住她的屁股,将人托起一截又往自己的方向拉近。 沈南初刚往下坐,就感觉底下肿硬的一大包。 刚刚被他揉穴时,内裤也被拨到了旁边,现在那鼓囊囊的一大包隔着他的睡裤就这么又硬又烫的贴在她湿透的穴口处。 一瞬间的硬胀滚烫,吓得她呼吸一窒,条件反射着就像躲,刚把屁股抬起来,就被男人按着屁股再次坐了下去。 硬胀的硕物隔着裤子猛然顶到她的阴蒂上,沈南初呼吸一窒,腿已经一软,整个人软倒下去。 满溢的汁水汩汩涌出,浸透几层衣料,直将男人的性器全给打湿。 感觉道身下的湿热,陆时砚滚动着喉结翻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喘息,扣在她的腰上的手倏然收紧。 他在她奶头上重重嘬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嘴唇在她耳侧喘息:“宝宝,帮我…磨一下…” 声音带出的气流钻进耳朵里,他的声音低哑难抑,尾音带出的颤抖让沈南初呼吸一颤,小腹一酥,腿间又不受控制地吐出一泡黏稠的汁液。 “唔…水好多…”陆时砚半眯着黑眸,腰胯微抬起,搂着她便开始动作。 沈南初软着身子,手臂搂着男人的脖颈,屁股微微撅起,却是一下下的前后磨弄。 隔着裤子,她都能感觉到他已经全硬了,硕大的性器撑得那条单薄的睡裤整个绷紧,每一次摩擦,坚硬圆润的头端都会撞向她凹陷的洞口,那强悍的架势几乎就要不管不顾冲进去。 密密匝匝的快感朝着她汹涌而来,急喘变成嘤咛,双腿夹着他的腰,仍旧控制不住的颤抖。 胸前被他吃舔过的衣料完全湿透了,这会儿被空调吹出的冷风一吹,却是刺刺的酥痒。 男人的下颌贴在她头顶,难耐压抑的喘息性感撩人,沈南初一双眼睛像是泡在水里,她咬着手指埋在他怀里,小腹处一片痉挛,强烈的快感与空虚直冲上来,张开的肉穴没几下就被他顶到了极致。 绷紧的屁股痉挛颤抖,她蹬着腿在他腰上挣扎,一大股湿液猛然喷出,将他的裤子湿了彻底… ##第119章 快要了她的命 陆时砚被那股温热喷出一声急喘,扣着女孩挣扎不停的腰死死压在跨上。 她痉挛得实在厉害,两条腿在床上乱蹬,屁股一下下的在他的性器上起伏碾压,挤得他充血的性器更加硬胀。 “宝宝…”陆时砚滚动着喉结忍了一会儿,鼻端却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甜腻。 那味道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从鼻腔里充斥进来,将他整个喉咙都熏得香甜。連溨缒薪請联係輑??灵九8?|扒?? 喉结连连滚动,他再没忍住,抱着她翻身压到床上,手寻着那两条细白的长腿,摸到她腿间。 那里已经湿得不像话,刚碰上去便是一阵痉挛,越往那里靠近,香气越浓。 陆时砚俯身而下,吻着手下滑腻的皮肤,一点点往香味最浓的位置靠近。 “陆时砚…你在干什么…”沈南初这会儿缓了几分,低头就看到男人正埋在她身下,呼出的气息密密麻麻地扑在她的腿心,异常难耐。 她抬起一条腿蹬到他的肩膀上,还来不及动作,身下已然一热,已经被他含住了腿心。 沈南初双腿一软,咬着唇发出一声呜咽,腰脊处的痉挛又再次蔓延上来。 陆时砚的舌尖挑着花唇,一点点往里探,舌面贴着她湿热的裂口来回挑刮。 沈南初被舔得受不了,扭着腰想躲,他的动作却很快,明明看不到却能精准的扣住她,将人扯回去。 没有视力之后,他的所有动作都靠摸索,像是用舌头探索她的身体,舌尖剥开阴唇便伸进来,沿着那片湿热舔过,直挑到顶端那颗凸起的肉核,才停下来。 刚刚阴蒂已经被他揉过,此刻已经充血肿起,舌头往上一挑,轻易就能将它从肉唇中剥离出来。 他覆上去,抿唇将它含进嘴里,只轻轻吸了一口,一股酥麻的电流立刻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穿刺,瞬间便刺激得她绷紧了脚尖,整个腰背都高高抬起。 “陆…陆时砚…不行…那里…”沈南初挺着一双被他舔得湿哒哒的乳儿,颤着身子在床上急促喘息。 不是第一次被陆时砚舔,但他今天的动作也太细腻了,每一个步骤都像是探索一般,分成好几步反复重来。 她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夹着腿,伸手难耐地去推他。 然而陆时砚就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舌头却在这时重重的挑到那颗翕动不停的小洞前,含上去竟是重重一吸。 “啊…”沈南初瞪圆了眼睛,腰背整个绷直抬高,翘起的屁股倒是送到男人脸上,让他的动作越发顺畅。 陆时砚捧着她一双颤动不停的屁股,舌头伸进那颗肉孔里抵着穴口处的软肉重重碾磨,拇指揉着凸起的阴蒂,嘴唇顺势含吸。 沈南初的意识在这几个动作下倏然崩溃,蚀骨的快意如同倾覆的潮水,从身下快速涌来。 全然招架不住,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前再次炸开一片绚丽的白光,纤细的身子在绷紧之后倏然溃败。 逼口如同失禁一般泄出液体,绷紧的脚趾蜷缩着,几乎要扣到床垫以下。 “宝宝,喜欢吗?”陆时砚俯身上来,手指摸索着抚上她寒湿的鬓角,一边温柔地抚弄,一边柔声轻吻。 沈南初睁开雾蒙蒙的眼睛,透过润湿的水雾看到男人清隽的脸。 他的嘴唇上沾着不少汁液,眼角耳朵上都还有未褪的红痕,望下来的眉目间却是一片温柔。 她抬手搂住他,半嗔半娇的说了一句:“我要死了。” 刚刚那几次高潮真是快要了她的命,到现在沈南初还能感觉到自己未曾平息的心跳。 听出她语气里的撒娇之意,陆时砚低下头轻轻笑了几声,“嗯,怪我。” 即便只是开玩笑,他也习惯性哄她。 沈南初忍不住抬起头,在男人湿润的嘴角咬了一下。 陆时砚表情微怔,垂下的眼睫微颤,他顿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咬人?” 沈南初没应声,勾着他的脖子又靠上去,不轻不重的咬了几口。 男人的呼吸逐渐凌乱,在她下一次再凑上来时,精准的擒住了那张嘴。 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在吻她,舌尖在她口腔里翻搅挑弄,近乎疯狂的含嘬着她的唇舌,高挺的鼻梁沉沉地压进她的脸颊里,唇瓣死死地在她的唇上碾磨。 沈南初被他压进枕头里,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被他吸走了,她整个人昏头涨脑,手勾着他的脖子越缠越紧。 “进来…”她张开腿,膝盖抵在他腰侧轻轻摩挲。 听到这句话,陆时砚发出一声激动的喘息,手已经伸下去,摸索着去探她的穴… ##第120章 像要被他钉死在床上 找到那片湿热,他扶着肿胀的硕物,抵上去就要往里入。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哼,陆时砚就停住动作,不敢再深入,硕大的头端蹭着湿淋淋的穴口一下歪了出来。 连续几次都是如此,沈南初被他弄得气喘吁吁,身下湿得厉害,她揉着他汗津津越发猩红的耳朵,轻声问:“怎么了?” “…是这里吗?”陆时砚不太确定,下面太紧了,插到哪里都像是进不去,看不到,又怕弄错位置伤到她。 沈南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将人勾下来,仰头在他发红的眼皮上吻了吻。 有些人招人喜欢,真不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已。 她笑了笑,手顺着他的胸口往下,贴着平坦的小腹直往下,握住那根胀得滚烫的硕大,在他低低的喘息声中她扯着他在自己张开的腿间缓缓滑动,直寻到那颗湿淋淋的洞口。 “在这里…”握着他慢慢往里挤,硕大撑开的饱胀感让她声音颤抖,软腻的尾音几近诱惑:“陆时砚…进来…” 陆时砚垂下的眼睫快速翕动,他微微喘息,手握着她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姿态迷恋而难耐的磨蹭。 身下被她咬住的性器一寸寸往那片湿热里挤插,虽然看不到,但他却能清晰的听到她小嘴里发出的微喘声,以及她咬住自己正在张合夹弄的小肉穴。 腰胯紧绷,他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硕大的性器从那片润泽的湿热中抽出一截,便毫无保留地顶插进去。 只听到一声脆响,沈南初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强烈的酸胀感已从张开的腿间如同电流般汹涌流窜,蔓延至四肢百骸。 “啊——”她瞪大了眼睛,那双被吃得饱胀的奶子高高挺起,张在他身体两侧的腿猛然绷紧。 身体如同一根刚架到火上的烤肉,串在他肿胀的阴茎上被情欲炙烤得痉挛颤抖。 紧窄的肉穴被男人的性器全然撑开,粉嫩的穴口张成了一圈透明的薄膜,艰难地裹在那根硕大狰狞的肉茎上,无意识的夹绞收缩。 “宝宝,别夹那么紧…”陆时砚被她绞出一声低喘,阴茎被夹在她颤动的逼穴里剧烈弹动着,他握着那只手在唇瓣难耐地吻了好几下,才交扣着将她压进枕头里。 腰背拱起,他半伏在她身上,低头重新贴上她的唇,腰胯也同时向外抽离。 因为咬得过分紧致,茎身抽出时发出轻微的空气声,混着汁水摩擦的粘稠声响,听起来十分色情。 他含住她伸出来呜咽的小舌,掌住她的腰肢往身下扯,腰胯绷紧同时狠顶。 又是“啪”的一声重击,尺寸惊人的硕物尽根而入,硕大的圆头几乎顶穿她的宫口。 “嗯…”沈南初被这一下撞得小腹胀麻,她发出一声哽咽,原本握着那根硕物的手下意识抵住他倾轧下来的小腹。 然而根本也没来得及动作,男人再次向外撤离,巨大的性器抽出一截之后便对着她绞紧的蜜穴连续几下狠戾撞干。 “唔...”沈南初像要被他钉死在床上,身子猛然一僵,眼神顿时失去了焦距。 逼穴夹着那根大阴茎猛烈的收缩了两下,便是陡然崩坏,被撑开的穴口犹如鱼嘴,张合着向外喷射出一大股湿液,全淋在他堵在穴口的睾丸上。 “唔...宝宝…”喷出的汁水刚好射进张开的马眼里,陆时砚被淋得头皮发麻,性器在她紧绞的蜜穴里激动的狂跳,生生胀大了一圈。 他再也耐受不住,扣着她的腰臀抵在身下,劲瘦的身子半伏着压下去,硕大的性器从上往下打桩般地狠操。 床榻在这般动作下凶狠砸向墙面,发出剧烈的撞击声,粗硬的阴茎在她高潮的蜜穴里抽插着,拉出一截又狠插回去。 他的动作极为强悍,犹如一头正在捕猎的野兽,劲瘦的腰胯绷起有力的弧线,臀肌一下下收缩着往她身体里撞。 沈南初哆嗦得厉害,身下被捅得一片酥软,没挨几下便痉挛着再次喷出汁水。 意识涣散,她只是本能地将他抱紧,头埋进他温热的脖颈侧,低低的哼叫着,已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陆时砚却听得明白,她每一次呻吟都在叫自己的名字。 “陆时砚…嗯啊…时砚…” 声音绵软,腻生生的像被蜜糖泡过,只有在她嘴里,陆时砚才觉得自己的名字竟然这般好听。 忍不住将人紧紧抱住,他倾轧下来,贴在她耳侧,边吻边喘息着叫出她的名字: “南初,我真的…好喜欢你…” ##第121章 变得越来越贪心 沈南初下的都是加急的订单,快递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货。 接到收货信息时,她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来。 自车祸以来,陆时砚大部分的时间都表现得很淡定,甚至能冷静地开始规划自己的将来,但沈南初很清楚,他的内心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不为失明的事情受影响。 这两天一起住,她才发现陆时砚现在的睡眠很不好,夜里总会惊醒,直摸到睡在旁边的她才平静一些。 今天难得睡到现在还没醒,沈南初不忍吵醒他,动作也放得特别轻,就连锁门都是从外面用钥匙拧了锁扣才将门锁上的。 快递网点离陆时砚住的位置不算远,她还顺道去菜市场买了菜,来回也才花了半个小时。 大包小包拎上了楼,开门才发现陆时砚正满头大汗在客厅里摸索着什么,鞋都没穿,光着脚,表情看起来十分焦急的模样。 “时砚,你在找什么?”沈南初一出声,他便转了过来,长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急急走过来。 “小心…”眼看他要碰到地上那几个快递,她赶紧走过去,抓住他的手。 “宝宝?”陆时砚抓着她,呼吸非常急促,连叫了几声:“宝宝…” “是我…你手好凉啊,起来很久了吗,怎么不穿鞋?”沈南初握住那只手,发现他一向温暖干燥的手掌此刻不仅一片冰凉,手心里还有不少汗。 “宝宝…”陆时砚却没回答,只是抬手抱住她,脸埋在她颈侧蹭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逐渐平缓。 沈南初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男人微垂的眸子眨了眨,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算是,也不是。 “…只是梦而已。”沈南初靠在他怀里,轻声低哄,不想他再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因而她没问他梦到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我买了点好东西,要不要看?” 陆时砚这会儿也平静了下来,直起身,点头的同时,手还摸索着去拉她。 沈南初牵住男人伸过来的手,带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又把快递全抱过来,一个个拆出来。 “这个是可以报时的手表…”她把东西塞到他手里,带着他在那个手表上摸索:“按这里会报时,它是防水的,你以后每天把它戴在手上,这样随时都可以知道时间了。我还买了个整点报时的挂钟,一会儿挂到墙上…” “还有这个,以后你如果想做饭,就用这个。别用刀了,不安全…” “…还有这个。”沈南初最后拆开一个长条的盒子,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把东西递给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特意给你挑了根漂亮的,你摸摸,喜欢吗?” 陆时砚接过去,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摸了一阵,动作渐渐慢下来。 是根盲人手杖。 怕他不开心,沈南初赶紧开口:“这个就是过渡用的…我相信,你的眼睛一定能好的…就是,这段时间,先用这个过度一下…” 陆时砚听出她声音里的紧张,扯着嘴角温声道:“我知道,我很需要,也很喜欢,只是…” 他抬手,朝她的方向伸过去,沈南初刚把手放到他掌心,就立刻被他紧紧攥住。莲栽追新錆连喺群??零??九????1叭?? 她顺着力道往前,便被他抱了过去,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男人再次倾身下来,贴在她颈侧轻轻叹了一声:“以后去哪儿,都先跟我说,好吗?” 沈南初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刚刚进门时看到他那副焦急惊慌的样子,居然是在找她。 “对不起,我刚刚是拿快递去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不必跟我道歉。”她的解释很快被陆时砚温和打断:“我不是想要困住你,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在离开前,都能跟我一声…这样就够了。” 陆时砚以前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贪婪。 他原本只想偷来几天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光,但在相处之后却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 她这样好,好到让他生出贪念,想要无耻的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难以想象,她离开的那天,他会变成怎样。 只怕眼前的黑暗会更黑,未来都可能再也看不见曙光了吧。 但如今的他又能如何? 他没有办法留下她,只希望她在离开之前,能告诉他一声,至少在彻底坠入黑暗之前,还能有个与她好好道别的机会。 ##第122章 为什么一开始遇到的不是她? 听到这话,沈南初的心像是被根细小的针尖扎到,一瞬间疼痛又腥甜的滋味如血液涌上来。 有种异样的情绪生出,她伸出手想将它捏住,但那种情绪仿佛一粒雪,还来不及仔细品味转眼就融化在掌心里。 总感觉他说的不只是今天的事情,像是早已预料到与她终究会有场分别,也像是早已知道她是谁。 沈南初贴在他怀里,眼睫轻颤。 有些事情无法点破,即便明知道它已经薄得像张一碰就破的膜,彼此双方也得刻意避免去戳破它,因为知道,一旦戳破,便是一场翻天覆地。 “…嗯,我知道了,以后去哪里都会先跟你说。”她坐起身,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转移话题:“好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陆时砚表情微顿,嘴唇轻抿,似把没说完的话都吞了回去。 微垂的眼睫抬起,他很快换了表情,又是那副温柔轻和的模样:“买了什么菜,我给你做。” “还是我…” 沈南初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先一步打断:“你不是给我准备了很多新工具吗?总得让我试试好不好用。” 这话确实没法反驳。 两人一起进厨房,沈南初还是坚持帮他把菜洗好。 陆时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黏人,她洗菜的时候他便从身后贴上来,脸颊在她耳侧磨蹭,像只黏人的大狗。 沈南初被他蹭得有些呼吸不稳,侧着脸想躲,但他很快追上来,灼热的呼吸撩得她一阵酥痒。 “…别闹,这样…没法洗了…”小腹又酸了,昨晚刚被他填埋的部位又冒出酥痒来。 隐隐的胀意甚至让她错觉他还在她身体里。 昨晚胡闹太过,也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他弄得好凶,没几下就把她干到失禁高潮。 沈南初后来几乎要晕厥过去,迷迷糊糊只能喘叫,连他说了什么都听不清。 现在他这样热烫的再靠上来,呼吸撩弄,身体便又回忆起昨晚的快意,竟是有了反应。 “嗯?那我帮你…”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掌握着她光裸的手臂往下滑。 他一定是故意,速度放得极慢,一寸寸挪移,手臂上的每一处都被他的掌心贴近摩挲。 那点点轻薄的手茧刮过细嫩的皮肤,留下一阵又痒又酥的触感。 沈南初全身的鸡皮都冒了起来,手一抖,拿在手里的西兰花落回洗菜盆里,顿时水花四溅。 “…弄湿了吗?”他低下头,嘴唇贴在她耳侧,低哑的嗓音带着某种暧昧的暗哑,仿佛在意有所指。 沈南初小腹一酸,腿竟是软了,身子在他怀里晃了下,差点滑下去。 “怎么了?”男人从身后将她一把捞起来,颀长的身子贴上来,将她压在洗手台前。 墨黑的瞳孔低垂着,他贴过去,侧脸在她耳侧轻轻摩挲。 想起之前,她借住在这里的时候,有次也是这样,她站在洗菜池前被他不小心吓到,也不知道怎的,性器就那么好巧不巧被她咬住。 他那天硬了好久,那股热意怎么也消减不下去。 似乎她天生就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哪怕意识与教养告诉他要远离,身体仍旧不受控制想靠近。 为什么一开始遇到的不是她? 如果他们能早一点相遇,那该有多好。 ##第123章 她的美好 “…不要闹了。” 沈南初招架不住,只能开口求饶,男人应了一声,果然没再有其他动作。 磕磕绊绊地洗完菜,沈南初把那些新工具拿进来研究。 开始摸索时有些磕绊,她也不太懂,只能把说明书念给陆时砚听。 好在他的悟性比她高得多,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一顿饭做下来,明显比上一顿好了许多,味道几乎跟从前一样。 沈南初吃了一口,惊叹道:“太好了,这样以后你一个人也能做饭了。” 听到这话,陆时砚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睫低垂,好一会儿才低低应声:“…是啊。” 吃完饭,沈南初把那个整点报时的钟挂上墙后,又开始捣鼓那只盲人手杖。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起出去练练,好不好?”她牵过他的手,语气轻快地开口。 陆时砚呼吸有些发紧,他能感觉到她的急切,似乎是在抓紧时间,想把一切都帮他安顿好。 安顿好之后呢?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是扯了扯嘴角,顺着她的心意回答:“好。” … 这算是陆时砚出院之后第一次出门,以往最简单的路,在此时走起来,却是异常艰难。 好在有她在。 沈南初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废人每一步都指点,只是站在身边温柔鼓励。 “还有两阶台阶就到了…”今天是工作日,这会儿正是这栋居民楼里人最少的时候,整个楼道就他们两人,也不担心会有人围观议论。 一路艰难下到一楼,以往不到一分钟就能完成的路程,今天却走了快五分钟,沈南初却十分夸赞:“很好啊,多走几次,应该能适应不少。” 出门扫了辆小电驴,她载着陆时砚往城中村外走。 秋日的阳光极好,即便眼睛看不到,也依旧能感觉到日光落在身上的直白暖意。 沈南初车开的不快,却仍旧不忘嘱咐他:“还有段路,你抱着我。” 刚说完,男人的手臂便从身后绕上来,颀长身子贴着她的背,下颌抵在她耳侧。哽哆恏纹請莲鎴e馒珄长??群4?六??0〇 他比她高许多,又长手长脚的,此刻从身后抱上来,沈南初整个人几乎都被他拢在怀里。 男人的下颌枕在她肩膀上,迎着风,甚至能听到他低低的叹息,以及身体贴在一起的细微摩擦。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沈南初竟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她咬着唇,没敢出声,红着脸没敢去看路人的目光。 直开到了附近的江心公园,才把车停在路边。 “到了。”陆时砚用脚帮她撑着地,沈南初从车上下来。 风一吹,才发现身上竟起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刚把陆时砚从车上扶下来,他的手便寻上来,牵住她。 沈南初停顿了一秒,看着两人交扣的手掌,嘴角不自觉抿出笑,拿了东西就主动贴过去,手臂勾住他的胳膊一起往前走。 为何配合陆时砚的动作,她走得并不快,两人挽着手臂,倒像一对结婚多年默契散步的夫妻。 最近海城的气温回暖,公园里的广玉兰居然开了花,一朵朵白花像停在树叶上的鸽子,洋洋漂着香气。 “就在这里吧。”她往周围看了一圈,把手杖拆出来,小心翼翼塞到男人手里。 陆时砚握着那冰冷的木制把手,站在原地垂了垂眼睫。 无论如何开解自己,当真正握住这根象征着失明的手杖时,那种失落到近乎难过的感觉还是非常强烈。 一只温软的小手忽然覆上来,贴在他握着手杖的手背上重重握了下。 “我还带了一样东西。”她语气轻快,近乎有些揶揄:“偷偷从你衣柜里拿的,你摸摸看。” 另一只手上忽然抚过一条微凉的柔软,陆时砚愣了下,反手将那东西抓住,攥在手里揉了揉。 是根长条状的带子,手感摸起来很熟悉,好像是… “你的领带!”沈南初给出答案,说完便把领带塞进他手里,她拿走那根手杖,转身站到他面前。 “你帮我,把眼睛蒙上。”她抓住他的手,带他寻到自己的位置,又主动把领带蒙到眼睛上,让他帮她系上:“我也想学学用这根手杖怎么走路,我们一起。” 听到这话,陆时砚却是顿住,他站在她身后喉结滚动,原本握着领带的手陡然攥紧。 没帮她蒙眼睛,反倒是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怎么了?”沈南初背对着他,只听到他埋在她耳后的急促喘息。 她能感觉到有种激烈的情绪正在他身体里燃烧,以至于他几乎站不住,抱着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陆时砚说不出话,喉结重重滚了许多下。 他想,上帝真是残忍。 在让他见识到美好的同时,却又让他失去得到她的资格。 “你不用学…”许久才发出声音,陆时砚努力抑制住喉咙里的痛意:“我自己可以。” ##第124章 终究会来 陆时砚东西学得很快。 几天时间,做饭已经不需要人帮忙,还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用手杖学习走路也是进行得非常顺利,虽然上下楼走路依旧有些困难,但算得上卓有成效。 有几次他让她帮忙把软件上那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数据念给他听,沈南初才发现他居然在做金融投资。 “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沈南初只是好奇,之前不知道陆时砚还在搞这个。 “…本来是想用这个给病人筹些医疗费的。”他解释道,微垂下眼睫,表情又显出几分失落:“现在…怕是得用来谋生了。” 看着上面那串令人乍舌的数值,沈南初倒是觉得挺好,至少他还能有别的手段谋生。綆茤?玟綪连细?靈叭 这大概也算是善报的一种。 好在,老天没把他的路全给堵上。 “看来,那一个月的《货币金融学》没有白念。”她用开玩笑的方式开解他。 陆时砚闻言,情绪果然轻松起来,抬手将人搂过来,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压低了声音问:“好像赚得比当医生多些,过两天我们换个房子住吧?你喜欢住哪个小区?” 这几天他们很少出门,不只是因为他不方便,他也能感觉到沈南初在有意避开其他邻居。 毕竟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以前的女朋友是叶桐,沈南初和叶桐再怎么长得像,别人又不像他眼盲,青天白日的还是能分辨出来。 虽然他现在跟叶桐已经没有关系了,但也不想她被那些闲言碎语困扰,本来就想换房子的,不如这会儿索性直接换掉。 沈南初闻言却默了默,开口道:“再说吧…刚刚适应这套房子,如果这会儿换房,你又得适应一遍…” 陆时砚垂了垂眼,还要再说什么,她却忽然吻上来。 嘴唇贴着他的唇瓣轻轻吮了一口,麻麻的痛感一瞬间变成烈火,全往身下涌去。 她难得这样主动,陆时砚全然招架不住,呼吸发紧,抬手便将人扣住,倾身吻了下去… … 收到叶桐消息是在半个月以后的一天下午,发过来的信息寥寥几句,信息量却是十足。 叶桐已经在京市找到了陆时砚的父母,现在已经抵达海城机场,几人正驱车往城中村赶,让她赶紧先把自己的痕迹收拾一下,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看到这条信息,沈南初仰头看着搂着自己,对一切还浑然不知的男人。 陆时砚下颌还抵在她头上轻轻摩挲,他低垂着眼,正听着手机里语音念的财经新闻。 似乎感觉到她在看他,男人垂下眼,贴在她耳侧轻声问:“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关掉?” “没有。”沈南初晃了下脑袋,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机息屏,又转头去拿他的手机:“我帮你设置每日新闻好不好?这样你每天准点都能听到了。” 陆时砚低低应了一声,又听到她说:“对了,我上次看到有款专用的金融分析软件,帮你下下来了,你试一下,好不好用。” “…我上次用过了,很不错。” “…哦。”沈南初愣了下,又仔细想了一圈:“还有那个带刻度的杯子,你根据刻度倒,以后水就不会满出来了…对了,还有那个…” 她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陆时砚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转头看他,却见男人靠在沙发上,微垂着眼,嘴唇紧抿,脸色在灯光下看起来似乎还有些苍白。 他沉默不语,只是摸过手机,关掉了还在播报的新闻,低头的时候,眼睫落下阴影将他眼底的情绪遮蔽得干净:“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 沈南初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暴露自己,她默了片刻,上前抱住他,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我一会儿要出去拿个快递,你一个人在家…等我,好吗?” 陆时砚突然深吸一口气,喉咙却仍旧在一瞬间窒哽,吸进来的空气仿佛带着芒刺,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扎得鲜血淋漓。 喉结动了几下都没能发出声音,他睁着空茫的眼睛朝她看去,内心有个一万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几乎崩溃。 他知道这天终究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时候竟是这样痛… ##第125章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嘴唇颤抖着张合了几下,喉咙里全是辛辣的腥甜气。 “可不可以…”陆时砚艰难吐出声音,胸腔剧烈起伏,似有无数情绪在他体内翻涌,几乎压制不住。 最希冀的那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还是改变了问题:“…你会回来的,对吗?” 我可以等到你的,是吗? 他紧攥住她的手,长指紧扣住那截温软,好像如此就能把她留住。 就像明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么空乏无力,明知道她的答案不可能是他希冀的那一个,他仍旧抱着那微薄的希冀问出这唯一可以出口的问题。 沈南初垂下眼,视线落在男人攥着自己泛出青色血筋的白皙手背上,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手掌温暖,哪怕再用力也会克制着不让自己弄伤她。 冰封了许久的心,突然就软了,沈南初能清晰的感觉到某种情绪正从他紧攥着自己的手掌传导过来。 那东西越积越多,倾斜着即将要翻出来,像是崩塌的山体或是爆发的洪水,瞬间淹没理智。 她在沙发上坐起身,双手切切捧住他的脸,那句话应承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却见男人翕动着眼睫也急急朝她望过来,然而失去了光明的那双墨黑的星眸,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不能准确对上她的视线。 看着眼前这双空茫的眼睛,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卡在沈南初的脖子上,逼迫她将那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手指摩挲着他清瘦的脸颊,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即便知道他看不见,也仍旧扯出一抹笑,随后低头在他眨动的眼皮上轻轻印上两个吻。 她告诉他,也告诉自己:“陆时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伍扒九 贴上去的一瞬,有咸湿的海水漫上来,将两人都溺进其中。 下楼的时候,沈南初才发现今天是阴天,半月来难得秋日的晴朗终于也在今日走到了尽头。 风带着海城特有的咸湿的空气一起涌到脸上,冷冽的,夹着降温后的小针,刺得人脸颊辣辣的疼,尤其是刚湿过的那块,几乎像是被刀割过一般。 她站那扇墨绿色的铁门前,身子竟是被吹得晃了晃。 捂了捂脸颊,将手里那串挂满琳琅挂件的钥匙放到门边的一个花盆后,她终于将空空的两手揣进衣兜里。 什么都没带走,什么也都没留下。 刚走两步,就遥遥看见一辆车标铮亮的迈巴赫从电线交错的拐角开过来,矜贵流畅的车身将这条破旧的街道衬托得越发老旧不堪。 沈南初快速闪到角落,很快便瞧见那辆车停在了她刚刚站立的那栋小楼前。 车门打开,穿着鲜亮的叶桐笑盈盈从副驾驶上下来,还不及关门,先转去给后座人开门。 她似乎比之前瘦了些,脸上化着精致妆容,倒看不出气色,只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似提前演练过,姿态优雅得像个大家闺秀。 沈南初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恭谨有礼的模样。 不得不说,在表演这方面,叶桐有着十足的天赋。 有野心的人从来不缺乏驱动力。 一个美妇人从她打开的那侧车门下来,另一边则下来个中年男人,光看两人穿着都知道身价不俗。 那妇人抬头看了那破败的小楼一眼,低头似在抹眼泪,保养得宜的脸上能看出几分与陆时砚相似的痕迹。 叶桐很快上来挽住她的手臂,低头贴在她耳侧絮絮说着什么,妇人似被安慰,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叶桐一起进了小楼。 沈南初看着那扇重新阖上的门,重重抿了下唇。 她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 至少陆时砚的父母看起来还是很担心他的,他们比她更有能力,也更有资格照顾他。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本就不该进入他的生活,既是一场错误的进入,也该学会适时离场。 沈南初垂下眼,知道自己应该走了,脚却像被牢牢钉在地上,一步都挪动不得。 眼睛只盯着那扇门,或是遥望上去,去看那扇存在却其实并不能看到的窗。 她好像在发呆,又似乎并没有,直到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搂在她的肩膀上… ##第126章 失了魂 “怎么不接电话?” 熟悉的嗓音传来,肩上突然的重压终于让沈南初游荡出去的灵魂回归本体,她茫然眨了下眼睛,才慢慢把头扭过去。 “怎么这副表情?不开心?”谢恒衍盯着她,缓缓皱起眉。 “没…”沈南初想深吸一口气,呼吸时却发现胸口扩张时竟有微微的痛感,只能努力挤出笑,尽量用往日的语气平和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谢恒衍挑起眉,嘴角咧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过来看戏啊。” 什么戏?谁的戏? 沈南初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懒得问,此刻的她对一切都失去的兴趣,提不起精神。 “你车停哪?” 谢恒衍指了个方向,她便转过身,游魂似的走过去。 “欸,这就走啦?”谢恒衍回头看了看那栋小楼,明显有些恋恋不舍。 准备了许久的大戏,就等着今日开场,现在走是不是有点够不划算? 回头却见沈南初已经站到车边,拉着那扇被锁起的车门,他叹了一声,只能跟过去。 算了,不管他们在不在,反正戏都会开演,更何况最重要的观众也不是他们,少的不过是些仪式感罢了。 他拿出遥控解开车锁,没等走到车边,女孩已经率先坐进去。 “…想去哪儿?”谢恒衍打开车门也跟着坐进去。 沈南初枕着脑袋,歪在座椅上,眼睛遥遥望出去,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随便。” 随便哪里都行,只要不在这里就好。 “要不去我那里吧?顺便把机票订了,我们过两天一起回老家。” 其实是个好提议,但沈南初却觉得很疲累,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不用了,我回我那里。” “…你还是别住那里了吧。”谢恒衍挠了下头:“叶桐不是知道你的住处吗?我怕她会过去找你。” 沈南初却是冷嗤了一声,低低回了一句:“让她来。” 谢恒衍顿了下,斜过眼偷偷打量她,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这几天你跟那个姓陆的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闻言,沈南初眼睫微不可察颤了下,撑在脑后的手突然攥紧。 她盯着窗外无人的街道,面无表情地说:“开你的车。” 谢恒衍抿了下唇,终于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把车子从隐蔽的角落里倒出来。 边倒还边瞄着后视镜叨叨:“我看你不像是被欺负了,你像是失了魂,三魂丢了七魄,人都要没救了。让你回老家了,就是不听劝…” 沈南初没应声,她的注意力显然也不在谢恒衍的话上,只盯着窗外破旧的街道发呆。 城中村街道狭窄交错,车子开得缓慢,车外交错的电线如同盘踞的蛛网,密密麻麻将她整个都缠住了。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感觉那一圈皮肉还在发紧热胀,好像还有只手紧攥在那里。 沈南初清晰的记得她转身时身后的痛喘,也记得他握住自己时压抑的颤抖,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听到他在叫她的名字。 南初… 沈南初… 口腔里又有一股咸湿冒上来,那股溺在身上的海水从来不曾消退。 南初…南初… 幻想中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遥遥的,却每一次都能钻进她的胸腔里,汩汩流血。 沈南初身体微微颤抖,大脑似乎开始缺氧,她在位置上坐立难安,辗转反侧,动作大到连旁边的谢恒衍都感觉不安。 “你怎么了?不舒服啊?”谢恒衍不住扭过头看她,表情担忧:“要不要去医院?” 沈南初呼吸急促,她不断往后视镜看去。 然而镜面上除了身后那排相似的绿色铁门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重重闭上眼,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但那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几乎就近在耳边。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终于转头向谢恒衍确认。 “听到什么?”谢恒衍满脸迷茫,甚至降下车窗往外探了下头,然而除了呜呜的风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沈南初终于消停了,她靠回椅子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怎么会觉得陆时砚会追来? 他现在该是忙着跟家人团聚,即便没有,他的眼睛也没法让他追出来,更何况,也许他根本也没有认出她来,又怎么可能在大街上叫她的名字? 车子从狭窄的村道绕出来,开到绕城的马路上,从这里能看到陆时砚楼下的那个小广场。 她下意识回头,想再看看那栋小楼,视线转过去的一瞬瞳孔却猛然收缩。 目光所及之处,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正从那个小广场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第127章 唯一的光 门关上的声音其实很轻,但陆时砚就是能感觉到,屋里的空气在那一瞬重重的颤了一下。 眼前的黑雾越发浓厚,漆黑没有边界,整个人仿佛坠进一个与世隔绝的深窟里,安静、黑暗、没有尽头。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从来不知道,这房间居然这么阴冷,冷到他控制不住要颤抖。 陆时砚甚至开始懊悔,懊悔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开口留住她,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也许他真该像她说的那样,自私的开口求她留下来。 他可以告诉她,他会努力赚钱养她,会学着用手杖走路,会用她买给自己的一切辅助工具,每天给她做饭,帮她收拾房间,不会让自己成为她的负担… 为什么他刚刚没有这样说? 也许她听到这些话,就不会走了。 这么一想,懊悔便成了一只抓手攥住了心脏,一时让他喘息不得,慌张又悲伤。 陆时砚呼吸急促,扶着沙发踉跄站起身,他光着脚,在空荡的房间里踱步。 然而不是碰到了桌子,就是撞到了椅子,东西跌落乒乓乱响,小腿和膝盖被磕得生疼。 这几日都顺畅的步调,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这样艰难。 她会回来的,她不是去拿快递吗? 只是拿个快递而已,很快就回来了,等她回来,他一定要紧紧抱住她,埋在她颈间告诉她,下次出门,一定带自己同去,这个房间太冷,他没办法离开她一分一秒。 他强迫自己这样想,因为只有这样想的时候,心才不至于那么痛。 果然,耳朵捕捉到门外细弱的金属撞击声,钥匙扣与各种吊坠碰在一起发出的熟悉声响。 陆时砚转过身,没有焦距的眼睛死死盯着声音响起的方向。 她回来了! 锁芯咬合转动,发出的每一个声响都似重锤敲击在太阳穴上,突突作响。 从没觉得那扇门打开的时间是这样漫长,他迫不及待走过去,脚趾无意间踢到了旁边的桌子,绊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钻心的疼痛也顾不上,陆时砚伸手胡乱撑住自己,两步跨到门前。 门板打开,来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个人站在门后,吃惊得倒抽了一口气,回退两步几乎跌倒。 “…时砚?” 这个声音如同高悬在头顶的铡刀终于落下,斩了他一个身首异处、鲜血淋漓。 陆时砚苍白着脸,脚上的剧痛瞬间化成利刃,将那颗心也扎出个血窟窿。 “你怎么站这儿?你鞋子呢?”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跟她很像,但陆时砚就是能瞬间辨认出两人间的差别。 不靠嗅觉,不靠其他五感,而是一种本能。 这一刻,陆时砚终于意识到,此前所有的希冀都成了妄念,那点点微薄的可能也被斩断了。 她真的走了,再不会回来。 “时砚,我刚刚下楼碰到两个人,他们说要看你,现在就在门外,我让他们…” 陆时砚根本也没注意叶桐再说什么,他的头似有千斤重,后背密密匝匝全是冷汗。 眼前的黑暗浓得不见尽头,耳朵里只听到汩汩的流血声,整个人仿佛被霜雪冻住,冷到蚀骨。 “时砚,你有在听…”叶桐见他没反应,抬手扶再他的胳膊上。 陆时砚却是一下将她甩开,表情漫上一股厌恶的神色,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南初呢?” 他终于开口,说的话却让叶桐一愣:“…什么?” 男人的声音太过沙哑,以至于她一时没听清,心思也还在门外的陆振川夫妇身上,就想着赶紧说服陆时砚将人迎进来,开始这段最期待的父子团聚亲情大戏。 “南初,沈南初在哪?”陆时砚面色冷峻,盯着她的那双眼瞳因为没有焦距而显得尤为可怖。 是她把南初换走的,那她一定知道南初在哪儿。 叶桐这回是听清了,心却是猛的一跳,她脸色大变,还来不及思考,嘴上已经急急说道:“时砚,你说什么啊,什么南初?这几天都是我跟你在一起,你搞错了…” “我不要听你废话!你把南初藏哪去了?她是不是在门外?还是在楼下?你把她叫上来,你把她还给我,你想要什么都随你,我只要她,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把她还给我…”他像是犯了癔症,嘴里说的都这番话。 叶桐脸色难看,她从没见过陆时砚这个样子。 他从来对谁都是淡淡的,情绪似乎根本不会起伏,以至于她以前总喜欢跟他吵架,因为只有吵架的时候,他脸上才会出现其他的神色。 但此刻的陆时砚脸上全是彷徨无助,恳求哀切…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人。 沈南初,她干了什么?她这几天背着自己都干了什么?! 叶桐心突突直跳,她重重咬住唇,一种被深切背叛的恨意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要质问出声。 但她深知不是现在,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时砚,你真的搞错了,南初早就回老家了,她不在这里的…” 然而这安抚的话却瞬间将陆时砚刺激得双目赤红,他发出一声痛喘,人已经冲了出去。 他在黑暗中狂奔,顾不上其他,周围是呱噪的尖叫与急吼,身体在突然的失重之后重重栽倒。 完全不知道疼,也顾不上分析自己此刻是站在哪里,该往哪里走才是安全,只是爬起来,朝着眼前的黑暗狂奔。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找到她,找到自己唯一的光。 ##第128章 一颗真心 沈南初看着车外的陆时砚一路狂奔。 他光着脚,一路跌跌撞撞,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跑得那样快,仿佛慢一步就要错过什么,失去什么。 沈南初看他撞倒几个人,惊险避过几辆车,却始终没有减缓速度,全然没有顾及。 世界在他面前似乎再无阻碍,他似有一个非来不可的理由,凌乱的奔走,不在乎任何后果。 “停车,快停车!”沈南初完全没注意自己是在尖叫。 谢恒衍被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踩了刹车,引得后面一阵震天的喇叭声。 “你干什么,这里是大马路!”看她疯了一样去扣车门,谢恒衍慌忙将人按住。 “他这样会出事的!”沈南初扭着脖子,眼睛死死盯着窗外。 陆时砚还在跑,他真是疯了,眼睛看不到还往车流湍急的马路上跑! 他明明知道那条路上的车开得有多凶,每次出门都特地嘱咐她离那条路远点,怎么自己还偏要往那里跑?! 谢恒衍这会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是脸色难看,顾不上身后的鸣笛声,正要把门锁打开,目光触到陆时砚身后追上来的几道身影,动作却堪堪停住。 “谢恒衍,你开门啊!”眼见门锁拧不动,沈南初抬手便要自己去按。 “你等等。”谢恒衍一把将她扣住,冷声道:“已经有人去了!你别去!” 好戏要开始了,她这会儿过去岂不是要被抓个正着? 沈南初回头去看,果然看到那对夫妇带着司机从后面追上来,几人堪堪在路口将陆时砚拦住,三人抱住发了狂的他,总算没出大事。 “你看,他好好的,我没骗你吧?叶桐也在,还跟出来了,这下好了,总算没白跑一趟…” 谢恒衍在跟她说话,但沈南初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几人合力制住的男人,看着他苍白的脸,猩红的眼,还有那张不断张合的唇。 她知道他在叫什么。 南初… 沈南初… 每一句,都在叫她的名字。 陆时砚真的早就认出她了。 心瞬间揪痛,他这样不管不顾,毫无保留的跑出来,竟真是为了找她。 人生中让她触动的时刻也有许多,但没有一刻比得上陆时砚跌跌撞撞奔向她的这一刻。 这个向来清冷温润,做事永远有条不紊的男人,却在此刻不计后果,不管不顾,只为捧着一颗冒着热气的真心,送到她面前。 “看,快看,后边。”胳膊被谢恒衍捅了捅,沈南初勉强把视线从陆时砚脸上移开。 追在后面的叶桐脚步越来越慢,她捂着胸口开始大口喘气,脸色是粉底也遮不住的灰白,没一会儿就突然瘫倒在地,不知道是冷还是疼,身体怪异而扭曲,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周围人面露惊恐,却又都围上来看着她,蠕动的嘴唇嗡嗡议论,伸出的手指指点点。 直到看到她开始弓着身子,卑微求着让人给她再吸一口,一众人恍然大悟,原本的同情转瞬变为厌恶,有些人脸上甚至露出看热闹的兴味盎然,甚至开始掏出手机录起视频来。 毕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种机会,看一个精心打扮的漂亮女孩,青天白日的突然躺在地上发起毒瘾抽搐不能的景象。 原本要叫救护车的改成了报警,陆时砚的父母也明显呆了一瞬,很快便跟着司机一起扯着陆时砚远离了人群,看向叶桐的表情明显变了味。 “叶桐不是最要脸,最爱演吗?”谢恒衍哈哈大笑:“现在好了,让她演个够,看以后哪个豪门敢要她。” 沈南初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曾经最期待的毁掉叶桐的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她发现自己竟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 整个人都是空蒙的,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视线里只剩下车窗外,那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以及他眼睛里流出的咸湿海水… ##第129章 你爱上他了 直到车子开到小区,沈南初都没说一句话,谢恒衍的兴奋也在她的一路沉默下荡然无存. 将车停在楼下,他降下车窗点了根烟:“这边的事算了了,叶桐那个样子不在戒毒所呆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出不来,网上视频也传遍了,别说是陆家,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人家要她,生活算是全毁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沈南初沉默着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呆愣的样子,有些神魂不附。 谢恒衍敲了敲烟灰,掏出手机,边翻边道:“那我订票吧,咖啡厅那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一起回去…” “你先走吧,我还不回去。”沈南初硬邦邦把他的话截断。 “为什么不回?!”谢恒衍吸了口烟,斜眼看她:“等叶桐回过味来很快就知道是我们做的局,她清楚你住这里,到时候一定会找过来的。” “我怕她吗?”沈南初斜瞟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叶桐找来更好,最重要的事情她还没做。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谢恒衍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丢回口袋里。 他闷头抽烟,车厢里便没人再讲话,只有烟雾飘荡,憋的闷人。 “我上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沈南初嘱咐了一声,打开车门,抬腿便要下车,身后一句话却是将她的动作打断。 “你爱上他了?” 她握着车把的手一紧,整个人像是被捏中了七寸,僵在那里。 “你爱上那个姓陆的了。” 这句不再是问句,而是直接给她下了一个确切的结论,像是医生看诊,一眼瞧出她怪异的根源。 沈南初嘴唇动了下,下意识想否认,但不知道为什么,喉咙里一阵窒哑,竟是没能说出话来。 回应的时间就是那么短,一旦错过,再怎么否认就都成了强词夺理的借口,索性不再说话。 但谢恒衍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毫不顾忌地又往她心窝里戳了一刀:“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你知道他什么出身,之前就算了,他父母现在找来了,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别忘了,你可是以叶桐闺蜜的身份出现的,你怎么勾搭他们儿子的,人家一查就能知道,能把你往好里想?这种豪门,本就不是我们普通人能企及的,印象分再没有,想进去更是难如登天…” 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占着叶桐闺蜜的身份,必然会在陆时砚父母那里得到与叶桐相似的评价。 他们现在怎么看叶桐的,也会怎么看她,也许还会因为她对陆时砚的勾引,而得到更糟糕的评价。 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如此浅薄,沈南初很早之前就见识过了。 哥哥去世的那几年,外面的人对他的评价最多的是:一个为女人自杀的窝囊废。 那些人甚至没见过他,更没跟他相处过,只是看了一则新闻,根据几行字的报道,就给他下了这样的评判。 陆时砚父母会怎么想她,沈南初当然预料得到。 她以前是不在乎的,因为对陆时砚没有想法,她只是想利用他,把他当作一个报复的工具,当然不会在乎工具怎么想。 但现在呢? 当她看到他全然不顾的向她奔来时,当她看到他胸腔里那颗刻着她名字的炙热真心时,她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 海城的雨接连下了几天,细细密密,气若游丝,将整座城市都包裹进冬日的灰蒙中。 朗日的秋天毫无预警的结束,透骨的冬季紧随而来,没给这座城市留下一点喘息的时间。 沈南初半死不活地躺在出租房的床垫上,头枕着胳膊,看着窗外绵绵的雨丝发呆。 那天在车里的谈话无疾而终,为避免被叶桐的事情牵连到,谢恒衍已经先一步回老家了,整座城市似乎就剩她一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她还记得谢恒衍离开时看她的眼神。 他觉得她没救了,其实沈南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留在这里干嘛呢?等谁? 叶桐吗? 她现在一时半刻怕是脱不了身,若想给她答疑解惑,落井下石怕是要等得够呛。 陆时砚吗?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他怕是早被自己父母带回了京市治疗了吧。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他了。浭多恏玟請联鎴e蛮甥漲q?裙駟叁??凌凌三 每次一想到这里,沈南初就觉得胃里的那块石头又沉了一点。 大概是提到了胃,房间里居然响起一阵肠鸣,忘记多久没吃饭了。 她明明是大仇得报,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才是当街被抓的那个?叶桐若在里面知道,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这么一想,沈南初觉得这样不行,起码得精神点,这样才能在叶桐出现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嘲弄她,讽刺她。 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才拿伞下楼。 刚到楼下,雨势就变大了,漫天冰冷的雨帘如落珠,像一场围猎。 沈南初在一楼门廊处瞪着眼睛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肠道空寡的蠕动声中被逼着走了出去。 人为什么一定要吃东西才能活? 她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撑着伞在湿哒哒的地面行走,转过拐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小区边的市政小花园里有道颀长身影。 那人的脸被梧桐树的树干挡着,堪堪露出一截手臂,但因为肤色特别白,在那丛被雨淋得越发浓墨重彩的树影间显得尤其显眼。 这样冷的雨,那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伞也不撑,雨也不挡。 沈南初觉得怪异,后退了两步,探头从树干间隙望进去,一眼就看到那张干净如清泉的脸… ##第130章 温柔最是致命 亚热带的城市,哪怕冬天也是绿色的。 男人就站在那一丛丛被雨水浸透的绿色中,低垂着眼,一动不动。 他这次终于穿了鞋,但整个人也完全被雨水浸透了。 像是刚从哪个水潭里爬上来,因为泡得太久,皮肤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垂在额前的黑色发丝一缕缕的,滴下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骨滑至瘦削的下颌处,直淌下来。 他安静像是一座孤岛,周围是涨满的海水,整个人都溺在其中,唯有她送的那只手表,被他紧紧捂在手里。 沈南初握着伞的手不自觉攥紧,压在胃里的石头沉沉坠下,竟有一种辛酸漫上来,喉咙里全是苦涩。 她踩着湿透的路面走过去,再没有心思计较路上的水坑。 直到站在他面前,沈南初才发现,自己这些天对他竟是无比的想念。 他澄澈的眼睛,温热的手掌,清冽洁净的味道…每一样都清晰无比的印在她脑子里。 雨伞挡住头顶落下的雨滴,伞面砸出的声响让男人满是水雾的眼睫动了动,他眨着眼睛,似想将眼前的黑雾驱散,然而那双清亮的黑眸却依旧找不到焦距。 “…陆医生。”沈南初将伞撑到他头顶,看着他迷蒙地表情,轻声开口。 不再是模仿任何人语气的“时砚”,她回归了本真,使用了这个原本对他的称呼。 陆时砚胸口重重起伏,他眨动着眼睫,喉结剧烈翻滚,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南初…对不起…” 沈南初的心重重一颤,她做了许多预想,却没料到他说出的第一句,竟是这句话。 他有什么可向她道歉的? 明明是她在利用他,伤害他。 “你曾经说,希望我能自私一点,当时听到那番话,我其实很惭愧。”他垂下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表情寂然又生怯:“我早就知道代替叶桐照顾我的人是你,但因为过分贪恋,却一直自私的装作不知,甚至堂而皇之的享受你给予的一切…这是我的不对。” 他扯了扯苍白的嘴角,牵出一抹苦笑:“来之前我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方法把你留下,该说什么话才能让你心动…直到站在这里,雨水浇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无论我多努力,瞎了就是瞎了,现在的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种自私的道德绑架。” 陆时砚垂下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克制,以至于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我没有资格那么做,我不能将你一辈子困在一个瞎子身边。你这样好,本就值得更好的人,今天,你就当…没见过我…” 雨伞跌落在地,在男人颤抖的尾音结束之前,沈南初高高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已然扑了过去。 沈南初埋在陆时砚潮湿冰冷的颈窝里,曾经被层层外壳坚硬包裹的心,被他温柔真诚的雨浇得软成一团。 她有什么资格要他道歉? 自私的那个人是她,该道歉的那个人也是她。 她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她没有他赤诚坦荡,甚至不敢直白的告诉他,自己当初对他卑劣的利用,以及后来愧疚弥补的龌龊心理。 陆时砚的真挚,犹如汹涌的浪潮将她一把卷进负罪的海洋里,眼泪从他的衣服里滚进去,一路滑落。 她将他抱得越来越紧,任由他鲜活的心跳共振进身体的脉搏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愧疚感少一点。 “南初…”男人双臂将她紧紧搂住,他红着眼眶低头在她温暖的发顶轻轻磨蹭,手顺着她脑后的发丝,感受那滚烫的泪珠一路烫进心脏里,喉结滚动轻声开口:“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他会永远记住这颗为他而流的泪。 温柔最是致命。 沈南初鼻子发酸,热胀的眼泪完全克制不住,她哽咽着开口:“不够…” 男人怔愣,垂下的眉眼里尽是迷惘和不解,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南初吸了吸鼻子,咽下喉咙里汹涌而上的酸涩继续说道:“值不值得、有没有资格、够不够,都不是你说的算。” 陆时砚显然听清了这句话,身体当下僵硬起来,垂下的眼睫快速颤动,他全然不会掩饰自己,脸上全是难掩的紧张和期待。 “你…”喉结上下滚动,他一时竟没能发出声音。 她说的,是他以为那个意思吗? 沈南初没应声,而是抬手抱住他的腰,将人搂得更紧,她不在乎他身上的寒气与潮湿,身体紧贴着靠上去,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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