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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然而容素与吕单舟这姐弟俩的好事,终究还是多磨的。当吕单舟拿到市组织部发给容素的中青班培训通知时,意识到在春节前他们都不可能见面了。

  培训名单数天前在常委会就得以通过,江凇月知道吕单舟和容素是好朋友,后来还特意透露给他,原以为没那么快实施,然而这次上面的官老爷突然开了窍,三下五除二,罗林县的三名学员即日交接工作,当晚集体出发。

  在走廊的尽头,吕单舟眼红红地看着容素,她的副科督察员挂有将近七八年,迈过这一步,就会是正科干部:“素素姐,等您回来,您也弄个局长,我给您当秘书。”容素看出了吕单舟眼里浓浓的眷恋,心下感动,飞快地给他拭拭眼角,强笑道:“傻阿船,你是鲲鹏呢,姐才应该给你当秘书!姐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我不要那一天,我要当下……姐,这三个月真是漫长啊……”

  “用不着三个月,春节前也能回来的,想姐了可以聊天呀,可以视频呀,你在姐就在……”容素扶着他的肩膀,“来,抬起头,我弟弟是个男子汉。温柔乡,英雄冢,知道么?”可是自己的眼镜片也不争气地泛起一层白雾……

  吕单舟点点头,又摇摇头,掏出一支烟点上,却连呛两口。容素轻声道:

  “阿船心里着急是不是?懊恼了是不是?想和姐亲热,是不是?”吕单舟默然,看向远处走动的人影,容素却不理会那边的人来人往,自顾自地柔声道:“阿船要是想,姐现在就可以……可以给你,去卫生间就可以,只要你想。”

  吕单舟摇头,闷声道:“素素姐不想轻贱我们的第一次,姐您说过的……”

  容素笑得很温柔,道:“所以阿船是知道,姐是梦想着有一天,洗得干干净净的,毫无顾忌的,在阿船面前展现一切的,是不是?”看着吕单舟点头,她又道:“阿船,姐在想,到了那天呀……姐的身子,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会为你绽放的……到时候,姐一定会求着阿船来,来要了姐姐,好不好?”

  容素的离开,才让吕单舟发现自己原来有多依赖这个大姐姐。以前可能会十天半个月没能见一面,但知道她就和自己一栋楼办公,就在楼下,心里都会有底气。而现在离去了,心就空落落的,即使能手机联系,那种看到抓不到的缥缈感觉不足以弥补内心空虚的万一。

  “小吕,这几天你都不太对劲,是不是累了?”江凇月眉头紧锁,慢慢翻动文件。近段时间的公务处理上,这秘书犯的错误比之前半年加起来的都多。“烟抽得比往日都凶,一身的烟味儿。”

  “对不起江常务,以后注意。”吕单舟有点惶恐。不过有一说一,江凇月对他的态度有了极大转变,几乎不再有冷脸出现,批评也只是点到即止,基本没什么重话。比如这次,他又出偏差,但她并不直接批评,而是从一些小事方面作提醒。

  江凇月轻抿一口热茶,淡淡道:“又不是批评你,不要立正。你抽烟我是反对无效了,大概笔杆子都有这毛病,就是你抽烟老往外跑,影响工作效率不说,楼上楼下还会非议说我专横跋扈,这样吧——”她起身从文件柜拿出一个烟灰缸:

  “这只你拿去放你桌面,以后可以在你外间抽,清山主任说一边抽烟一边写东西才会文思泉涌,你也享受享受吧,记得保持空气流通就行。”

  烟灰缸是崭新的,和那只放在茶几下曾令他被江凇月揉搓得欲仙欲死的恩物同款。吕单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呆呆伸手接过,女人托着烟灰缸底部的手指显然有点长,被他连同烟灰缸捏住了。

  女领导的手指有点冰凉,吕单舟恍惚着捏紧也不松手,愣头愣脑地就往怀里拽。

  明明是稍微使劲就能挣脱的,江凇月却鬼迷心窍地跟随牵扯的力道往前迈一步,有那么一刻的意乱神迷,下意识嗔道:“干嘛?”两人的距离很近了,气息扑面。

  往下掉的烟灰缸被连续接了两次才接住,吕单舟瞬间满头大汗,道:“对不起江常务……”

  “这是你今天的口头禅吗?”江凇月转身回到办公桌,摇头道:“下午没什么活动,你放个假吧,顺便帮我买几份阳春面,就不用来办公室了。”

  敢情女人都认为逛街是放松吗?那是受罪好不好,吕单舟动两下嘴皮子转身收拾东西。

  “吕单舟,你嘀咕什么?”江凇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是女领导第一次叫他全名,不客气的叫法,但不知为何,听起来又完全没有那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吕单舟就转身嘻嘻笑道:“对不起江常务,我是说,您的卫生巾还够不够用?”

  江凇月双眉在慢慢竖起来,美人沟渐显,但是那小年轻明显不为所动,还朝她慢慢环抱的双手看了一眼,或者说是朝手臂上高耸的胸部看了一眼。她无奈地放下双手没好气道:“不知道,换牌子了。”

  “换什么牌子了?”

  “不知道,你买什么牌子我用什么牌子。”其实吕单舟还未曾替她买过卫生巾,但似乎两人都挺熟悉这个流程似的,象姐弟俩在讨论用哪种面巾纸一般。

  “那不行啊,卫生巾是您用又不是我用……”

  “你——”正待把他揪回来,人已经没影了。

  手机收到一条微信:“能和您胡搅蛮缠,真好”。江凇月步出走廊,能看到楼下吕单舟大步往外走的背影。“这人逛街也会是那么的冲锋陷阵的么?”手指在鼻下能闻到很淡很淡的香烟味儿,她嫌弃地撇撇嘴,却又将手指勾着轻轻托在嘴唇下。

  自从阳春面事件之后,吕单舟也只到过一次江凇月小院,这是第二次,意外发现门口鞋架多了一对崭新的男拖鞋,吕单舟看看四周,将拖鞋套上,舒适地踱了两步,挺合脚,还带着足底按摩,于是将大包小包拖进客厅里,分类摆放。

  前院有个八九平米的葡萄架,要整理一下枝叶藤蔓,这就是吕单舟的恶趣味了。葡萄架的枝叶有点茂密,剪去大部分后,这样他在七楼能清楚看到小院子的所有活动——上次他在屋檐的一角发现有一张瑜伽垫——女领导会做瑜伽!这就让人有无尽遐思了……为此他可是专门买了高倍望远镜的,江凇月偶尔会到小院舒展舒展,在他望远镜之下,有一种偷窥的快感。

  上一回没时间进江凇月的卧室,这次终于敢理直气壮地闯进去了,而且带着专门的目的,因为江凇月说了“不反对仔细看”,他就想通过“仔细看”这女人的贴身衣物,追寻她的穿着喜好。这可领了西太后懿旨的,他自我安慰道——虽然人家的懿旨不是说这个,并不妨碍他刻意曲解。

  江凇月穿衣历来都很简约,但简单得来又耐人寻味。她来来去去只有西裤,但和平常女人不一样。许多女人穿的裤子,后臀都会被裤子简单的包裹成一坨肉,即使有丰臀优势的,远看也只是象一扇石磨。

  而江凇月的西裤线条从来都能将臀部的优势彰显得无限完美,裤子下裆处总会适当微凹,本就丰满的两瓣臀肉就愈加浑圆浑圆地展现出来了,而且你绝不能在她臀部上找到内裤的痕迹,以致吕单舟一度恶趣味地想象她是否穿的丁字裤。

  上衣则更是端庄得体,你无法透过她的上衣看得到乳罩的颜色和穿戴痕迹,即便是胸脯的最凸处,也是凸得很圆滑饱满,并没有一些女人将乳罩形状或花纹绷显在上衣的现象,肋下的副乳更是不存在。

  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从无靓装艳服,也无花团锦簇,但你会觉得她本身就是一朵冰清的雪莲花。

  那看似简单的外表,更勾起吕单舟想透过表面看本质的欲望。

  卧室的采光很好,明亮而且线条简练,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种神秘的香料,极淡极难捉摸得到,可又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对于一个色狼来说,女人的贴身衣物无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稍加环视,吕单舟就毫不客气地拉开衣橱门,房间主人远在办公楼那边呢,不怕。让他意外的是,衣橱里不仅有江凇月常穿的几套小西装,还是有很多其他服饰不曾露过面的,更有多套的裙装,什么西装套裙、连衣裙、长裙短裙,不一而足。可从没见过她穿裙装啊,这是什么道理?吕单舟来不及想太多,又去看抽屉,女人的小物件通常都选择放在抽屉里。

  很失望,这里的乳罩绝大部分是肉色或白色,只有两个黑色,毫无性感可言,都是那种一体成型的无缝罩杯,只是罩杯都出奇的大,象一只海碗,吕单舟不禁张开五指比划一下,不能完全“掌握”。内裤就更是和性感沾不上边,也是肉、白、黑三种颜色,甚至是花边都没有,清一色包臀内裤,没有裆部的倒八字,大概这就是在女领导臀部上看不到内裤痕迹的原因,质地很薄很丝滑是真的,也不透,摸起来很舒服。

  特别重要的是,这内裤明显比容素的大一码,容素说过加大码的女内裤他就能穿下,翻翻里面的标签,对应了猜测,他的女领导果然拥有一个加大号的丰硕屁股……那是不是说,女领导的内裤,他能穿?吕单舟拿起一条在胯前比划着,一时联想翩翩。

  江凇月特有的气息在这里充满整个空间,尤其在打开内衣抽屉之后。平常时需要伸长鼻子才能追寻得到的暗香,在这里就很浓郁,会让人陶醉让人想犯罪。

  江凇月并不使用香水,连护肤品都只有一瓶玉兰油,身上散发的多是自己的体味儿,很缥缈的味道。吕单舟忍不住横躺到女人那张床上摊成大字状,一边追寻香味一边遐想,不知不觉竟然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竟然已是傍晚时分,吕单舟腾地坐起,浑身过电流似的掠过一通燥热,江凇月应该回来了,自己竟然睡这洁癖女人的床~~初冬时节,脑门泌出一层细汗。

  客厅亮着灯,电视机开着无声的画面,江凇月在看书。吕单舟故意弄出点脚步声,挠挠头想说话,江凇月却先开口淡淡地道:“醒啦,看来是真累了,生床都睡得着,换我就不行。”

  “江常务,我把床单换下来洗。”吕单舟有点不好意思,他就这毛病,人家越硬他越硬,人软他越软。

  “不急这个,现在这钟点你去食堂也没得吃了,就用你的阳春面凑合吧,汤和水我都用小火燉着,就等你醒来下锅就行。”说完又低头看书,但语调不是外面场合的那种白开水语调,有关起门来一家人商量着过日子的感觉。

  这次终于有筷子用了,两人就在餐桌吸吸嗦嗦吃面条,挺温馨。

  江凇月夹着面条忽然不经意地道:“小吕,谈对象没?”

  之所以这么问,是有缘故的,上一次去单身宿舍,她是看到吕单舟蒙着一条女性内裤作放飞自我状,手上还拽着一双丝袜,甚至还看到他裤裆搭起的帐篷,所以那时她赶紧退出门外,装作没发现,重新敲一次门框提醒他。

  这次回家,又看到他裤裆的帐篷,联想起上次的女性内裤,如果有女朋友,这玩女友的小衣物还能说得过去,要是没女朋友,这情形就有点意思了,内裤丝袜从哪里来?

  吕单舟不知道自己正在遭遇一个潜在的小危机,老老实实答道:“现在没有了。”

  “嗯,那就是以前有了?”江凇月搅搅面碗,“聊聊天呗,我们共事也快半年,是时候相互了解一下了。”

  “是,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是大学认识的,毕业后变成异地恋,再后来……

  家境太悬殊,在象牙塔里还行,出来后就跟不上人家节奏了,就慢慢断了。“吕单舟尽力让自己说得比较平淡,似乎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但他发现提到大学的时候,江凇月眼里有一丝象是痛苦,或者说不明的神色闪过。

  说到家境,江凇月蓦然想起,眼前自己的秘书其实挺朴素的,几套简单的衣服,手机是千元机,香烟似乎也是大众化的牌子,忙道:“现在……没联系了?”

  “早没了,估计人家都孩子他妈了。”吕单舟下意识去掏烟盒,赶紧缩手,就抬眼看电视机。

  江凇月看到他眼眶里有了水汽,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内疚,便道:“到院子坐坐吧,露天你就可以抽,我看到你还修剪过葡萄架,挺好的——”

  “那么算起来,应该是调来我办公室之前的事了吧?”江凇月到底还是忍不住难得一次的八卦心理,她觉得自己渴望了解这个年轻人的更多。

  “一年多的事啦——”吕单舟以叹气结束这段回忆,低头玩弄着打火机,开始从往事中走出来,不想再多谈那个曾经给他无数销魂夜晚的京城小资女孩。

  但江凇月却以为吕单舟还沉浸在往事不能自拔:“那……不打算再谈一个吗?

  还在舔伤口吗?“如果那内裤是前女友的,似乎就有那么点合情合理了,睹物思人嘛,要不谁还能把条女人内裤盖脸上手舞足蹈,不怪异么?还勃起呢,不是女友的贴身衣物,又怎能令他勃起?她不断地在心中给年轻人找着理由。

  “小吕,从往事里走出来,”江凇月象邻家姐姐似的说道,“非要弱水三千只取她那一瓢吗,单单我们县政府就多了去了。”

  吕单舟讶异于那句“从往事里走出来”,几乎和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他定定地看着坐斜对面的女领导,朦胧的灯光打在她背后,散出来的发丝都染上一层朦胧的光芒,美得象女神。他喃喃地道,“我走出来了呀……”

  江凇月脱口而出道:“嗯,走出来了?那就不会连她的内裤都还——”才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道:“那天我上你宿舍,看到你拿着女友的内裤,当然现在说是前女友。”想起来了,在宿舍那天,他脸蒙内裤的时候,裤裆那里几乎成了身体的最高点,刚才在她的床上裤裆可也不低的,难道他动了自己的内衣裤?

  江凇月没来由的有点心跳加速,盯着吕单舟的眼睛没了焦距。

  那晚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吕单舟一下子就呆若木鸡,脑子急速运转寻找借口。

  转来转去才发现得益于一直以来他的良好人设,江凇月已经在心里就为他找了理由,看来这也只能将脏水往前女友身上泼了:“呃这个……江常务,单身狗嘛,总得靠自己解决一些生理需要,呃……解决的那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些助情的……呃……那个东西……那个手段……”

  谎言开个头之后,下面就简单了。“这不是说我还在意她,只是没有更好的替代品而已,这东西,我总不能去偷去抢去问人要……”

  江凇月也是脑子转了很久才弄明白他说的“生理需要”是什么东西,刨根问底的结果是把自己也弄尴尬了,但也还得硬着头皮顺着话题往下说道:“你喜欢——这东西?还真是奇怪的嗜好,喜欢女人的内衣。”

  “江常务,我不是喜欢这东西,是喜欢‘用’这东西来‘催情’,两个概念。”

  吕单舟咂咂嘴,有点像绕口令似的。“大学时候的舍友们——呃,他们做这种事的时候,有的喜欢用小说情节,有的喜欢用图片,有的喜欢小电影,那不能说他们是‘恋书癖’、‘恋图癖’吧?”

  江凇月的脸色突然一片惨白,对,各有各的解决办法,她的大学时代,那人喜欢用“女人”来解决。她很想呕吐,为自己大学时代的过往。

  “江常务,您脸色不太好……”吕单舟也发现不对了,小心道。

  “外面有点冷了……小吕,今晚就这样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的太多……”江凇月摆摆手,算是下了逐客令。

  从来领导逐客,属下都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吕单舟紧紧身上的外套,政府小招的树荫小道非常的静谧,北风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了。

  不知是那晚受凉,还是又逢生理期的缘故,江凇月的脸色又差了许多,嘴唇的血色都淡好多,身子似乎也有所清减,好处是即使羽绒服都掩盖不了凹凸身材,坏处是连带神情都冷得掉渣,各部门挨尅的几率直线上升。

  这可是直接影响到年终绩效发放的,聪明人已经懂得走吕单舟的路线,因为有人已经发现,在这场训责风暴中只有吕单舟能独善其身,这不奇怪,毕竟是在江常务身边服务的人,能更多掌握她的喜好。话说回来,很多人都知道江常务厌恶什么,就没人知道她喜欢什么,似乎她就没有个人喜好。

  这次准备被训的是文旅局。前段时间全域旅游示范县的专家来检查验收,验收是勉强合格了,成功在望,但是有两个楼盘的建筑材料没堆叠整齐,被扣分。

  事后追责,城管局、安监局、卫健局、应急局等等,各打五十大板,听说文旅局要被打一百大板。

  文旅局觉得挺冤的,凭什么一堆不归我局管的水泥砖头,我局背的锅最大,偏又不敢申诉,无可奈何之下,局长容樊婷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打电话给吕单舟请求支援。

  说实话,吕单舟和容樊婷不熟,只是因为她也姓容,气质上和容素也有几分相似,而令他思念起他的素素姐来——其实体制内的女人气质都有那么两分相似,吕单舟便打算拉一把:“容局,你们的材料我看过,个人意见,老老实实认了做带头大哥的责任,再做个闭环,把自己整得狠一点,文旅局先哭出来,领导举起的板子未必舍得打下去。”

  后来文旅局来人汇报整改措施和进度时,江凇月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吕单舟就进去添茶倒水,稍微大一点就进去添茶倒水,还对人家文旅局的女同志满脸殷勤,把江凇月气了个哭笑不得。

  但最后打向文旅局的板子没那么响,都没五十下。

  年关临近,各项大事都有个比较好的结局,头等大事旅游示范县也通过了初审,县委班子就开始排春节假期值班的事儿。其中涉及到江凇月的是,她不是本地人,又连续两个春节在县里过,这次就可以不必值班,李书记让她回上海过年。

  但下面科室必须留人值班,本来江凇月回上海,吕单舟没了服务对象,也可以回家过年,只是他作为秘书科新人,也就发扬了传统,主动申请值班。而且因为家在两百公里开外的另一个县,还不是枝山市治下,索性整个春节黄金周都不回去了,把其他人的班也顶下来,赢得阵阵欢呼。

  过年前的欢快气氛在县城逐渐弥漫开来,从广东回来的时髦青年、停满大街小巷的外地牌照小车、商场扑面而来的过年好歌曲,都在宣示春节的临近。欢快的节日气氛也逐渐溢进县政府里,大门隆而重之地挂上“欢度春节”灯笼,但是吕单舟总觉得江凇月的步履越来越沉重,越发的沉默寡言,于是自己也就愈发的小心伺候,免得撞在枪口上。

  江凇月的娘家与夫家都在上海,但她对这个大城市没有丝毫的归属感,甚至偶尔在路上见到“沪*”小车牌照,都能无端升起一股惧怕和厌恶。在那国际化大都市里,有一个人,带给她遍体鳞伤,埋葬她的青春年华,而她还得去接受它、配合它、融入它。

  大年二十九,吕单舟与司机老何一起送女领导到枝山市,在枝山高铁站刷票进站的时候,江凇月吃惊地发现吕单舟也拿出一张票刷闸机,就问道:“怎么?”

  “高铁不让买站台票,我就买一张这趟车最短途的票,把您送上车了再出去退票。”吕单舟嘻嘻笑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嘴上尽管是如此说道,江凇月心里还是泛起阵阵暖流,这是近二十多天来,第一次的心情有了点轻松的感觉,和吕单舟一起的好处就是,很容易被他阳光的言行感染。

  “我是小孩子成不?是我舍不得您了。”吕单舟手拉着她不大的皮箱,随口应道。

  站台上的北风很大,吕单舟主动地背北而立,江凇月就主动地站在他身体的保护范围内,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很近。吕单舟只好缓慢地呼吸,不然呼出的白气会打在女领导的脸上。

  “真话?”江凇月罕有地穿一件笔挺的浅绿呢子大衣,既年轻十岁,又端庄大方,她的高跟鞋有点高,几乎能和吕单舟平视了。

  “真话,没了江常务时常的耳提面命,小吕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吕单舟真诚地道。熟悉过江凇月之后他知道,这位女领导其实是面冷心不冷,冰冷更多是她用来防御外人的装备,是她拒绝多余社交的直接方法,她懒得去委婉。

  “也就是说三天不打还真不行。”江凇月回应一句不算俏皮话的俏皮话,就这已经很难为她一个不拘言笑的女领导了。

  眼见列车呼啸着进站,江凇月便双手插在大衣口袋走过去,看样子是要他送到车上呢,吕单舟忙拉动皮箱跟在后面。

  高铁停站时间很短,吕单舟将皮箱放在大件架那里,对江凇月说道:“江常务,箱子我就不放上面架子了,不然下车您自己拿下就挺吃力,最近您身子不太利索——”

  不料江凇月打断他的话,问道:“下一站是哪里?”

  “长沙南——”吕单舟买过短途票,就知道下个停靠站名,不假思索道,只是话到半截愣住了,江凇月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乌漆漆的眼里有一道水雾,吕单舟读出有某种期待,又或者祈求,甚至有一丝畏怯……

  吕单舟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但自觉又告诉他,女领导并不想他现在就下车,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

  吕单舟方寸乱了数秒,便道:“我的座位在二等车厢那边……”这里一等座车厢已经满座,没有可让他陪伴的空间,江凇月反应倒是快,随即站起来轻声道:

  “去连接处那里。”列车已经缓缓启动,一个不在计划内的短途旅行就此产生。

  吕单舟先是掏手机,准备预订回程车票,想想又犹豫着问道:“江常务……

  需要我到上海吗?“心中倒是隐隐期待。江凇月摇摇头:“不必了,你不能脱岗太长时间,有你陪伴一段,已经很感谢。“动车运行到长沙南只需两个多小时,但已是出省了。

  “领导千万不能说谢字。”吕单舟收到准确的行程,安排起来就快了,先是订长沙南的回程票,再通知老何先回县里,不必等他。做好这些,便将手机调到静音放口袋里,望着江凇月笑道:“下次领导不准再半路踢我下车,要带我们去看必须掉帽子的高楼大厦。”

  明明是自己希望他能陪伴一段路程,小秘书故意说得是他想去而大人不准去的样子,“小吕别假装土包子,”江凇月跟着强笑一会,看着眼前年轻人,“跟着江常务做事,很辛苦,是吧?”

  “没有,领导经常一个人扛着所有,更辛苦,我都知道。”其实他只是从女领导心事重重的模样去估摸着说的,只好说得含糊些。

  但显然江凇月听进去了,看着车窗外飞掠的风景,叹口气道“是啊……很累了,小吕都知道么……”声音象叹息,更像呢喃,像倾诉。她很想借这个宽厚的肩膀用一用,但自己的倔强和年长不允许作这种儿女之态。

  吕单舟是第一次见到这坚强的女人叹气,之前即使疼痛难忍,她也只是压抑着呻吟,从没叹过气。

  再三犹豫之下,他慢慢抬起双臂,迎向女领导,之所以动作慢,是给时间自己和江凇月,只要她有丝毫拒绝的的意思,动作就可以停顿下来。

  江凇月似乎也在犹豫,但只是顷刻间,她迎合上来了。两人双足都没挪动,上身前倾,只是肩膀抵着肩膀,胸部以下根本没接触,吕单舟虚握双拳,只敢放在女人的肩膀后,没丝毫的多余动作。

  “小吕,谢谢你陪我走过这段旅程,没有你,我可能就走不下去了……”江凇月将下巴轻轻搁在年轻人肩膀上,闭着眼睛享受十几年来的第一个男性的拥抱,尽管这个拥抱很虚很假,但一样的温暖如火炉,比她得到过的任何肩膀都来得宽厚,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段旅程”是指动车上的旅程还是工作上的旅程?吕单舟看着向后飞驰的景色,但眼睛没有收录任何画面,脑子处于停顿状态,没有多余的胡思乱想,如果他的肩膀对现在这个显得很脆弱的女人有一点点帮助,他会觉得很荣幸。

  列车疾驰,人来人往,两人不为所动。不知是谁首先改变了现状,相拥的姿势由“A”逐渐变成“H”,借由列车进过岔道的晃动,两人的身体相互靠近了些,江凇月的手臂轻微地使劲,似乎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吕单舟马上便感觉到了,化拳为掌,将她完完全全地拥入怀中。

  江凇月呼吸绵长柔和的暖流,不断地打在吕单舟的后颈上,两人的耳朵随着列车的轻微晃动偶有摩擦对方脸颊,一触即离。这是仅有的肌肤接触,但已足够吕单舟欣喜若狂,胸口直如大锤撞击一般,佳人在怀,真希望列车可以永远的疾驶前行。

  然而终究会到站,列车在减速。

  江凇月首先抬头,长长的眼睫毛还有隐约的闪光:“感谢小吕送来肩膀,我们七天后再见。”

  “江常务……”

  “嗯?”

  “我去补张票吧……”

  江凇月摇摇头,有男人的雄性呵护就是不一样,短暂的倚靠似乎就能让她满血复活:“你得下车,不然赶不及今天回到罗林,明儿就是年三十了,要坚守你秘书科的值班岗位,小心纪委的查岗电话。”

  对于江凇月,吕单舟显然更习惯于听从,就道:“那我陪您先回座位吧,一会就准备下了。”

  “我在这看着你下车。”江凇月不舍地推开男人,嘴唇不经意划过他耳朵上的绒毛,痒痒的真舒服。

  当列车再次起动,吕单舟在站台追十几步就追不上了,只能挥手看着窗户越来越小。他不知道江凇月在车上已是尽全力的扭回身子,一手撑着车门,脸颊也紧贴在玻璃上回望,丝毫没顾忌到玻璃是否洁净。

  她倾其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动作。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呐,人家小俩口才是真爱。”一个下车抽烟的彪形大汉满脸羡慕的道,旁边的朋友就跟着凑趣:“你家那位不也载歌载舞的送哪。”

  “那是庆祝。”大汉咂咂嘴。

  江凇月脸有些发烫,在寒冬时节烫到了心窝里,然后居然对两位浑身烟酒气的大汉报以友好的羞赧一笑,明艳如春的笑容看得两位抠脚大汉也是一呆,女副县长这种带着娇羞的笑,全罗林人民更没一人能见到过。

  南下的列车上,吕单舟再三掏出手机,犹豫半晌,终于在屏幕上敲出一个字,发送。

  北上的动车里,江凇月一直紧紧地握着手机,关节都发白了。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些什么,对方是一个比她小21岁的小年轻,她有权利说什么?直到手机欢快地震动两下,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拽出来。

  “姐。”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江凇月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默默地将这个字在心里写一遍,8个笔画,五笔敲VEGG,拼音jie,第三声,这字已经学会了四十年,她可以在零点几秒内将它打在手机屏幕上,从未觉得有什么特殊。

  然而这个时候出现在屏幕,却蕴含有一股情感意味,一道阳光希望。在她看来,此时此刻再没哪个字,比它更亲切温馨,更暖人肺腑。

  “嗯?”

  “姐。”

  “嗯?”

  吕单舟在那边似乎与她犟上了,不停地发来,每次都是“姐。”她就好笑着拭拭眼角,我也跟你犟,都回一个“嗯?”

  直到第四遍,她才灵光一闪,将问号改成句号,“嗯。”

  对方终于消停了,消停了很久,屏幕归于平静。

  江凇月看向窗外,远山已现白顶,忽然意识到,两人现在正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手机再次欢快震动,这次是密密麻麻的“姐”,一行一行复一行,铺满整个屏幕。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

  “身越远,心越近。”

  你这个人,是住在人家心房里的么?会读心术的么?

  她鼻头一阵酸涩,将屏幕轻轻按在唇上。

  ***  ***  ***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办公楼里就剩寥寥几个值班人员,大家也基本不再对外办公,各部门心照不宣地停止一切非紧急公务来往,吕单舟在办公室无聊地坐了半天,中午还跑进里间,把江凇月的转椅放成半躺的姿势午休。

  椅子也能闻到她的味道,芬芳馨香,这女人厉害,到哪都能留下痕迹。

  罗林县地处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丘陵山区,县政府面南背北依山而建,办公室的后窗就是一道陡峭山壁,遮挡了大部分的远景,据说早数十年前的县长选址时就是看中这道宝座的屏风,才将政府办公地址定在这里。

  吕单舟站在窗前向远处眺望,这是江凇月习惯驻立的一个位置,她经常就这样的一手支腮一手托肘,或接打电话,或远眺寻思。只要吕单舟遇到这情景,都会用放肆的眼光对她上下打量数番,总觉得怎么都看不够,惊叹造物主可以将一个女人的身姿雕琢得如此曼妙。

  她回到家了吗?是系着围裙为儿女张罗年夜饭,还是在书桌前颦眉冥思?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心有千千结呢……”吕单舟摊开手掌,掌心上是两根他从女领导肩膀上偷摘下来的发丝,还依稀有大波浪的卷纹,似乎就能闻到主人的缕缕暗香。他疾步走去拿来自己的记事本,用江凇月常写的钢笔在其中一页写下两句诗词:

  凇花云叠凝眸,翩翩思与谁约?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然后将头发郑重其事地夹在记事本之中,当书签用。

  秘书都有揣摩和模仿领导笔迹的习惯,抄这两句诗词他就模仿了江凇月的笔迹,倒也有几分神似。吕单舟重重舒出一口气,象是相思怨气一般,笔迹相似,就能将相思转嫁给对方了吗?她能收到吗?

  两句诗词来自两个不同的年代,中间相距八百年,结合在一起又是如此完美,完美地契合了他此时牵挂着的远方佳人。

  吕单舟合上记事本,作出一个重大决定:今晚的守夜就在江凇月卧室度过,我要睡她的床,盖她的被,一边和容素聊微信,一边拿江凇月的内裤打飞机。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就是。”吕单舟昂首挺胸,对着自己说道。

  ***  ***  ***

  容素的中青班昨天也是放假了,但是她不能回罗林,是和儿子一起去市里婆家过春节,或许过几天能下来,却不能确定是哪天,把吕单舟胃口吊得比在天上吃飞机餐都高。这一个多月,与容素都保持着微信联系,完完全全地把容素当成了可盐可甜的知心姐姐,而且对容素的要求还挺高,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亦或私欲,动不动就是找素素姐,把容素诳得是手忙脚乱。

  上星期吕单舟就发一条微信,说“素素姐,您帮我做一道选择题好不好。”

  都不等人家答应,就发去了第二条:“你可以接受的性爱方式:A、对着脸射精。

  B、在口里射精。C、吞食精液。D、肛交。“至于口交,那是女人的基本功吧,直接忽略。

  其实还有很多选项——得益于常逛第一XX论坛的功劳——他还不敢一次性的和盘托出,毕竟有些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心想着咱循序渐进,慢慢地调教出一个多肉多汁的知心姐姐来。

  也不知是上课还是做活动,容素好半天才回一条信息“阿船!不好好上班脑子里净想歪门邪道,江常务不在旁边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又回一条写道“我猜这是单项选择题是吧[机智]”

  吕单舟只好耍赖地回复道“好吧,单选题,但是素素姐必须猜我最喜欢哪一条,然后选定”,心道只要你敢选自己认为最难接受的,其余三条只怕逃不出手掌心嘿嘿……

  第五章

  不一会,期待的信息提示声响起,吕单舟忙的点开一看:“Z、以上都可以。”

  是的,他没看错,字母的序号是“Z”,打错还是什么意思?先不管它,起码这大姐姐把四个选项都答应下来了,狂喜之余连忙回复道:“姐,您的单选题可让弟弟坐上好几趟过山车,只是Z是打错了”

  “没错呀,就是Z,你出一道选择题,姐也出一道填空题吧,阿船可以把E到Y的空白都填上”这就是容素,一个知性的女人。“但是有前提的,阿船。你填上的内容,第一不能伤害到你自己,第二不能伤害到别人,第三不能被别人伤害”

  但她没说不能伤害到她自己。

  “姐您没说不能伤害到您呢,那才应该是第一点”

  这次,很久都没收到回复,直到吕单舟又一支烟都抽完了,容素才回道“阿船,如果你有伤害姐的心思,那就是说姐还是做得不够好”

  吕单舟鼻头有点酸酸的,素素姐设条件,第一时间都是替他着想,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亏你还想那种见血的乱七八糟事”。这女人太温婉,温婉得即使她想索要爱情和肉欲,也只是柔肠百转地算在她自己身上。他郑重其事地发一条过去:“我爱你,素素姐”

  “阿船又在哄你姐高兴了吗?”这次容素发的是语音,很是温柔动听,发语音也有让吕单舟分享她开心时刻的意思。

  “这次可是真的,现在冬天没打雷,但是到惊蛰那天,我还是会这样给你说的,姐,我爱你。”

  “所以……阿船你假设的第一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对吗?”容素发的还是语音。

  “是的姐,我太恶趣味了”吕单舟惭愧道。

  “没有什么恶趣味的呀,要是你的恶趣味只发生我们两个之间,男欢女爱,你欢了,我爱了,我们又没受到伤害的话,那不就是好趣味了吗?”容素的柔柔语音在耳边道:“所以阿船可以把填空题好好地做完它,拿一百分。”

  这是五六天前的事了,如今翻看聊天记录,依然能让他兽血沸腾,若能再辅以江凇月的内衣裤,今晚的喷薄必定畅快淋漓。

  江凇月将衣橱的三个抽屉进行了分类,其中一个专门用于存放丝袜与内裤,这个抽屉中她又放置两个格子盒,丝袜与内裤都是叠得象豆腐块一样的收纳在格子里。

  这女人还有点强迫症的意思,内裤与丝袜的颜色也分类,黑色一列,肉色一列,白色一列,还好她也没几个颜色,内裤也就三色,丝袜好一点,多个灰的,深灰浅灰都有,她也坚持由深至浅地排列整齐。

  内裤似乎被带走几条,因为格子空出好多个,丝袜倒是还有好多,特别是短款丝袜,现在不是应季。抽屉里肉色丝袜占据大部分,吕单舟就有点审美疲劳,于是选了一双浅灰色短袜,在里面的颜色和数量中都算是稀有。

  他对丝袜没有什么研究,只觉得这袜子很是薄透,又非常细密。展开了不到两指的宽度,弹性却又极大,能把手掌完全的套进去不在话下,即使手掌在丝袜里摊开也毫无阻滞,只是原来淡淡的灰色几乎就看不出来了,似乎给手掌镀上一层朦胧的透纱。

  套在勃起的阴茎上,那丝袜都有了紧绷的感觉,阴茎上暴起的根筋清晰可见,索性将另一只也套上,这样手与丝袜、丝袜与丝袜、丝袜与阴茎之间都有了丝滑的摩擦,轻轻套弄几下,丝滑的快感立马就上来了。

  女领导的内裤款式也是乏善可陈,全都是裹臀,也就是俗称的四角内裤,但是质料却是上乘,薄而不透,柔软顺滑。翻开内裤裆部,纯白的棉布没什么痕迹,将内裤揉成一团捂住鼻口,熟悉的味道直透大脑,刺激得阴茎有节奏地弹跳不已。

  第二个抽屉之前他也拉开看过,但没敢拿起来看,是满满一抽屉的乳罩。女人将它们一只套一只地排列叠放,反正款式都一样,他就拿第一只出来摊好在床上。玩内衣嘛,就要玩全套,吕单舟的打算是射精之后,丝袜是包裹不了他那许多的精液的,渗透出来的就用乳罩的罩杯接着,罩杯最深凹的地方,就是紧贴女领导乳头的部位……

  一切准备停当,时间将将好来到年三十的23时55分,吕单舟正在埋头苦干,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一跳,是江凇月。

  “您好江常务,正想着一会是不是给您拜个年呢,又不知道您是否已经休息,您就来电话了。”阴茎被这女人吓得硬度降低不少,吕单舟一边通话一边坚持不懈地撸动着,可别半途而废,总不能让这女人把他吓得阳痿,得保持看到想到她就勃起的好习惯。

  “小吕——呃……小舟,嗯……我想着你自己一个人守夜,这原因有一部分出在我身上,就想知道现在你怎样了,在干嘛呢?”

  江凇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两年没回去了,要应酬的肯定多,大年初一零点是春节中最重要的节点,估计有很多人会想和常务副县长通话拜早年,而她却将这个最重要的时间给了吕单舟,让他很是感动。

  “谢谢江常务的关心,参加工作了三个春节倒是有两个是在岗位上过的,第一年在街道上也是,这个没问题。”

  “那现在你在干嘛呢?大半夜的还干什么活吗?”江凇月似乎听到了他的喘气声,有点疑惑。

  “啊江常务,我走楼梯呢,这不快十二点了,才想起您院子没亮灯,就想赶过去把灯都亮起来。”罗林这边的习俗,年三十守夜要把家里的灯全点亮了。

  “小舟还叫江常务,不是已经换了称呼吗……我觉得挺好的。”江凇月有点感动,但失落感依然占据内心,声音越来越低。

  “……姐——”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的吕单舟巴不得有这么一说,赶紧改口,而且激情撸动之下,这“姐”字还带着颤音,有那么点呼唤的味道。

  “嗯!姐在——”女人的声音顿时清亮许多。

  一个正常回应的鼻音声,却让正在紧要关头的吕单舟听起来不啻天籁之声,当然江凇月的声音温柔的时候也确实好听,他赶紧的引诱女人多说话:“姐,这时候能听到您的声音,真好……”

  江凇月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因为是和这个唯一不需要她防备的男孩子聊天,声音无意识地带出了点吴侬软语的温柔:“嗯……你别走那么急,我就跟老吴说过你那里楼道灯不够亮的。”

  踏进零时,县城范围的鞭炮声顿时响彻夜空,江凇月的声音快听不到了,吕单舟紧接着快速撸动数下,再来一下狠的,叫道:“姐……姐!您听到吗姐?”

  吕单舟高亢的喊叫江凇月吓得都站起来,急道:“小舟都说让你不要急,怎么还跑起来了?你那边好吵听不到,一会再说……不要挂电话!”到后面几乎是低声叫嚷起来了。

  此刻吕单舟已经射完精,浑身赤裸舒舒服服地卷在江凇月被窝里,依然将她的内裤揉成一团捂在鼻子上,又拿去摩擦阴茎:“姐,没事,我到您屋里头了。”

  真想告诉她,我正一边和你聊天,一边玩你的内裤……那体味太香醇好闻了,只要他愿意,还能立起来再来一发。

  电话里传来的鞭炮声也逐渐稀落,只听吕单舟的声音在那边低低道:“姐,路上摔一跤,脏了,能不能用用您的卫生间?”

  江凇月一听就急眼,责备道:“摔哪了?是楼道还是小招路上了?让你别跑让你别跑,赶那时间干嘛?都大小伙子的人怎么做点事还让人不放心。”这种批评语气,不像领导批评下属,更多的是家里长辈训导犯小错误的晚辈,他从老妈那里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一点都不怵,此时传到耳中简直就是和风细雨般舒服,尤其射精之后。

  其实是射的精液太多,丝袜里全都是,拔出来茎身也是沾满了,索性洗一洗,原本没必要和江凇月说,反正她也得过几天才回来,就是想逗逗她,享受她的急眼:“没伤呐,就是打了个滚,所以得洗洗。”

  江凇月关心的是这二愣子秘书有没剐蹭,只要他没受伤那比什么都好,对男人能不能用她专属卫生间却毫不在意,只稍作犹豫便道:“用个卫生间还得和我说吗,以前不见你那么老实。”顿一下,“衣橱里第三个抽屉有新毛巾,你拿去用。”

  这么一说,吕单舟还真想起她衣橱有三个抽屉,一个放的是内裤丝袜,一个放乳罩,再一个就是放毛巾卫生巾之类的小物件。也是他射精之后有点胆大妄为了,就决定逗逗这个姐姐,假装翻腾一会道:“没有呀,净是丝袜内裤……”

  “你这人怎么乱翻,最下面一个才是!”即使吕单舟没在眼前,江凇月还是腾地红了脸,原本白皙的脸庞现在说不出的娇艳,只可惜男人看不到。

  “姐又不说清楚,从下面往上数这不是第三个吗?”吕单舟狡辩道,然后看着满抽屉的方块内裤,继续逗这个便宜姐姐:“姐您的内衣都是这种款式和颜色的吗?会把您心态都穿老了的。”

  没人数抽屉是从下往上数的吧,江凇月大怒:“你管那事干什么,你又看不见,毛巾在最下面那抽屉!”

  “能看见啊,您晾出来我就看见了,真的会变老的啦,老姐!”吕单舟不欺负她了,打开第三个抽屉。

  江凇月呆了呆,被他一声“老姐”哄得心都要化了,但他说老这似乎又不能忍:“小舟你直说姐老就是。”

  踩到天下所有女人共同的一条尾巴了,吕单舟赶紧赔笑道:“姐您别误会,您现在比实际年龄年轻多了,但是您明明还能更年轻啊。”

  “你还知道我年龄!调查我吗?”江凇月拿开耳边的手机看一看,似乎这样能看到与她通话的人一般,如果能看到就好了,她想摆脸色给这二愣子秘书看,想要他知道她的不高兴。

  “全罗林人民都知道的啊,又不光是我。”这个吕单舟确实有点冤,政府网站就有,凭什么别人能知道我就不能知道?只是随后神使鬼差补的一刀才气得江凇月有点抓狂:“不过我还知道您的三围就是。”说完才发现嘴快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女领导的口气有点淡淡的,这是火山爆发前夕……“别生气别生气姐,我也就是刚才看衣服上的尺码,哪能真知道呢,猜的。”

  江凇月想问他猜的数字是多少,又觉得不妥,只好怒道:“你不是开错抽屉吧,成心的,要是开错会立马关上,你不拿起来看能知道尺码!”

  “不是,老姐嗳——我想着是似乎该换了我床上那内裤,您都让我走出来的嘛……”

  江凇月打个激灵,想起他说恋人内裤助情的事儿,忙道:“迟些再找你算账,毛巾找到没。”

  “找到了,阿姐,您的卫生巾不多了。”

  这人能把“姐”换着花样叫,偏偏还叫得你心暖洋洋的,江凇月是羞也羞不及,恼又恼不成,平常时都是她掌控这个下属秘书的,怎么现在好像被他牵着走似的?只能没好气道:“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吕单舟捉狭一笑,道:“阿姐,您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什么都告诉你,那不是等于在你面前被剥了个赤裸裸,江凇月真有点不高兴了,淡淡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差不多行了小舟。”

  “不是的姐,我是想到那时候,多给您弄些生姜红糖水之类的,暖暖肚子。”

  吕单舟感觉要坏事,急忙的一本正经起来。本来他想说,生理期就为女领导贴好卫生巾在内裤上备用,这时候再说出来,那女人翻脸都是轻的。

  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聊天方式,江凇月一时还真适应不了,搞得有点应接不暇,连忙接过聊天的主导权:“小舟——”“姐。”

  “洗澡去吧,脏这么久你不难受……泡泡浴缸,能放松身心。”江凇月被他一声“姐”点中软肋,转眼又心疼起他来,她是家中老大不假,但身后是同父异母的一个妹妹,婚后也只有一个女儿,难得有个男孩子花样百出的让她呵斥让她生气,一时就母爱泛滥起来。

  行,自用的浴缸都让出来了,还有戏,吕单舟再次耍起小手段:“那……姐,我不用新毛巾行不行,用您的毛巾行不行……”

  江凇月的素眉慢慢地竖起,又缓缓地舒展开来,轻声道:“明明都有新的,用别人的东西干嘛。”

  “姐的东西,都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让我……让人……能静下心来。”这是千真万确的心里话,如果不往歪心思方面去想的话,就会觉得江凇月那种似檀似麝的味道很醇和,的确能安抚他躁动的心。

  “洗好就在这睡吧,别回去了,外面又黑又冷,你再摔一跤。”

  按吕单舟了解的这位女领导,如果突然转话题,就表示上一个话题的讨论到此为止,且她对话题的结论是持不置可否的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色胆包天的吕单舟自然只会看到“不反对”,忽略“不支持”。

  江凇月一声叹息,将手机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盯着手机发呆,很有意犹未尽的感觉,窗外漆黑一片,偶尔掠过一两盏孤独的灯光。

  此刻她正在返回罗林的归程上,坐火车。“归程”,在心里她愿意使用这个字眼,愿意将罗林当成她的家。在那里,她“弟弟”会牵挂她,已经为她点亮回家的灯。不同于去上海时恐惧和厌恶的心情,现在她更多的是轻松和期待。

  离开上海这个鬼地方,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哪怕动车票已经售罄,就是挤绿皮车也要逃离这个魔都,魔鬼的都市。

  但是为什么不告知吕单舟呢?是想给他个惊喜还是怕他知道自己跨年夜居然是火车上度过的会发飙?她发现有时候自己会害怕这个小秘书发飙,会害怕他提出的花样百出的无理要求,明知道那些要求很暧昧很过分,依然纵容他,假装不明白他的花心思。

  这是一个新出现的软肋,一定不能让那二愣子秘书知道,不然那王八蛋能蹬鼻子上脸。

  或许该考虑在罗林买一套房了,她从没像现在这样的喜欢这个小县城,牵挂这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小地方,和这里的人。

  ***  ***  ***

  容素说,年初二会回娘家,终于可以见面了,这个少妇姐姐,吕单舟等她等得好苦。

  只是今天才年初一,还要等一天。吕单舟起床晚了,懒得收拾江凇月的卧室,反正今晚还得再睡一回。

  依旧是在秘书科消耗时间,当然也方便了他打各种拜年电话,尤其是家里的,他会将手机与耳朵拉开一尺距离,听母亲在手机里大呼小叫,然后满脸的幸福。

  他能对着撒娇的女人,母亲是一个,容素算半个,似乎女领导也……不知道可以吗?

  临近“下班”时果然有纪委的电话打到座机上查岗,但是吕单舟是属于窃喜的一类,暗叫侥幸。

  傍晚在宿舍阳台偶然向下看的时候,发现江凇月院子亮着灯,明明出门前已经关了?吕单舟汗毛直竖,赶紧拿过望远镜,不久就能看到院子里冒出一个碎花棉衣的身影,这一惊,非同小可——昨晚还通着电话,不到24小时就出现在政府小招了?

  吕单舟就在阳台上拿望远镜看着下面院子里的女副县长,打电话道:“江常务……姐,您回到罗林了?”

  “被你发现了啊?不欢迎吗?”一身家居服的江凇月走到屋檐下,手机放在耳边,边说边向阳台上举着望远镜的吕单舟招手。

  “不是,这不昨晚还通着电话,今天就到这里了,也没提前有个信息,您是坐的飞机?”最近的机场在省城,有300多公里。

  “……是火车——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本来是想和你说一声,但想着你要知道了过个年都不安宁,就算了。”江凇月本想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但又不敢说这个谎,也不愿意对这个弟弟说谎。

  “都在火车上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您这是搞我突击检查啊!姐您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信不过小吕是咋滴嘛!”吕单舟怪叫一声,在阳台上就张牙舞爪起来。

  果然还是发飙了,江凇月一声叹息,却也不怵他,笑吟吟道:“哪里是突击检查,检查什么?你又没做坏事慌什么。”——真的没做坏事吗?她手里捏着刚洗干净的一对灰色丝袜。

  江凇月是下午到的家,进卧室时的确吓很大一跳,团成一堆的被子、散乱在床上的她的内裤胸罩,床脚甚至还有沾满液体的丝袜。

  她预想过吕单舟会利用她的卧室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儿,但未料到是这么大的一个场面。足足呆立三分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后来其实也没干什么,只是将床单被子重新抹平叠整齐,将散乱的内衣裤重新归整进抽屉,将脏兮兮的丝袜洗干净。

  要换在数月前,这丝袜甚至是内衣裤,都可能被她捏着鼻子扔垃圾桶里,甚至都不可能是她来做这件事,而是让那胆大妄为的王八蛋来处理。可自从这王八蛋闯进她这私人禁地之后,她就觉得屋子里多了许多阳刚气息,屋子不再是冷冰冰的没有烟火人气,不再是她进门之后就摔在沙发一动不想动的地方,而是进门时有所期待,期待屋里有某种变化,进门后也有所期待,期待屋外会有某种响动……

  于是江凇月在收拾这个遍地狼藉的局面时没有什么杂念,就象一个姐姐收拾弟弟的淘气后果。甚至这时候她的洁癖习惯也不翼而飞了,明明那些被子和内裤胸罩极有可能沾有某种东西,可她觉得只要看不到,也就算了,能将就用的,能将就穿的,都将就,懒得洗了,她给自己找个理由想道。只是这流氓弟弟一边说她的内裤老土,一边拿来胡搞,这让她有点气哼哼。

  直到后来她想去洗澡时,发现几块毛巾全部不见了才有点生气,你说用了就用了呗,怎么还顺走了呢,那我用什么?江凇月看着光溜溜的浴室毛巾架腹诽几句,无奈还是得去拿新毛巾来用。

  吕单舟打她电话的时候,刚好泡完澡出来,女人歪头扬两把还有点湿漉漉的长发,招手道:“小舟,去买点菜,下来姐这一起吃饭。”

  “也好,多做几个菜,再买瓶红酒,和我姐补过个年夜饭。”都到这个时候了,江凇月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卧室的胡天胡地,她装糊涂,他更乐意迷糊。

  “红酒……行!姐委屈小舟独个儿守了大年夜,就该补上!”江凇月似乎在下一个决心道。

  等吕单舟提着大包小包到江凇月住处,发现女领导居然把家居服给换了,穿的是一条针织冬长裙。即使知道这女人有裙子,但首次得见,他还是惊掉下巴。

  江凇月正在窗帘边低声说着电话,看到他进来朝他微微一笑,做个小声的手势,指指餐桌示意东西先放桌面上。

  似乎是给某个领导拜年吧,江凇月的态度比较柔和,通话内容有祝福语,也有一些工作上的汇报。

  浅红的长裙很应过年的景,针织面料很柔软,将女副县长成熟的躯体包裹得凹凸有致,小腹是微凸,乳房是高凸,屁股更是大凸,小腹下倒是神神秘秘地凹进去一个倒三角。看来女领导是毫不避忌地放飞了一回,长发也罕见的放下来,只用橡皮筋在颈后扎一道,瞬间将女人带回到三十多岁的年代。

  一看她摁下电话,吕单舟便作惊艳状笑道:“我是不是全罗林唯一能看到姐靓丽一面的人?姐必定给我今年带来好运气!”

  江凇月显然被称赞得心情很不错,微笑道:“还好,刚才要不要换衣服犹豫很久,端正衣冠是对客人的尊重。”这红裙子其实是十年前的衣服了,带来罗林确实没穿过,在身上比划了几次,考虑到是唯一颜色比较应景的衣服,才下决心穿。但也是小了半码,毕竟十年前更苗条,人到中年就丰盈许多。

  “江常务把我当成客人,要隆重相待,那我宁愿您穿家居服,褪色补丁的更好,当成随随便便的家人。”

  江凇月眼睛很是柔和,温声道:“这是小舟第一次和姐吃正餐,正式点没错,往后要是再来,我就算蓬头散发的,小舟可不能笑话了。”说着围裙戴上,兴致勃勃道:“来,我们一起做这道大餐呗。”

  吕单舟可对她的手艺不抱什么希望,因为围裙是崭新的,笑道:“好,我给领导打下手。”

  于是女副县长难得地羞惭一次,拽过吕单舟的衣袖往前推:“要看姐的笑话么?在家是江常务听你指挥,单舟同志指哪凇月同志就打哪。”

  “是真听指挥吗姐。”吕单舟在前头笑道,半推半就不挪步,让她推着前行。

  向前推的力道只是稍微停顿一下就继续推行,声音从身后飘过来:“真,又不是第一次听你的话。”不是吗,痛经那回,凶了我三次“别动”,我就没动,江凇月心道。

  对于红酒,吕单舟没什么研究,心想两三百一瓶的也就差不多了,直到看江凇月喝的细微表情就知道,这酒不怎么样。

  再怎样人家还是大都市过来的女人,也曾经小资过。

  此时两人已经吃了个意犹未尽,干脆就在沙发前的地板背靠沙发席地而坐,酒瓶酒杯也是放在地板上,还有一个果盘装着些腰果杏仁水果。

  “小舟,我知道你有很多问号在我身上,咱们做个真心话大冒险,你想知道的,姐都告诉你……嗯,你也得和姐说真话。”江凇月拈着一枚樱桃的果柄在酒杯里缓缓搅动,信手放入嘴里,咀嚼的声音轻缓柔和而细不可闻。

  “太好了姐,那我就不客气喽——”吕单舟倒是仰头一口闷,根本没有品红酒的风度,贼兮兮道:“姐的三围是多少?”

  只见女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眼看就要形成凝视状态,美人沟深凹,吕单舟赶紧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要说问题吧,眼前这个就是现成的,姐您应该在上海过年的,怎么回罗林了。”

  其实刚才江凇月并不是要发怒,只是在疑惑,之前不说已经知道我三围了吗,怎么又问,还挺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告诉他,这数字,其实自己也拿不太准,很多年没在意过了,现在又胖上那么几斤。见换了话题,就不再去想数字。

  这个问题倒是料到吕单舟会问的,就算不问江凇月也打算主动告诉他,互相不留问号不留猜忌才会是能真心长久相处的朋友。

  答案只能用“说来话长”起头。

  原来江凇月与她先生相识于同济大学,夫家在上海、甚至是再往上的层面,都算体制内的名门望族,而她家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婚处级干部家庭。的确,一个处级干部放在罗林那是响当当,在魔都,则泯然众人矣。

  江凇月也是土生土长的沪上人家,不同的是她未曾晓事即丧母,父亲独力拉扯她长大,在她进入高中宿校之后,才有机会续弦,娶了一个只比她大一轮的继母。这个精明而极富优越感的继母为她带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为父亲带来了第二春。

  江凇月和她先生认识时20岁,直到32岁以博士后出站才结婚,留沪进入上海海关,不久就是到区县挂职,再挂职留任,再异地交流,最终到江凇月和吕单舟两人相遇。

  “哇,姐的经历真曲折,看来我们能在这里一起喝红酒还真得缘分才行。”

  “曲折……才开个头而已。”江凇月抿一口酒,脸红,眼也红,看着吕单舟道:“小舟还愿意听吗?”

  吕单舟感觉有点异样,情不自禁握着女人的四只手指,与暧昧无关。屋内温暖如春,即使有红酒的熏陶,手指依然冰凉,微抖。

  “我有一个女儿,今年26岁。”江凇月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江凇月今年46岁,女儿26,那就是20,那年还在大学——大二,与她先生认识当年就怀孕了,却32岁结婚?吕单舟意识到女领导的故事并非“曲折”那么简单。

  大二那年某天,闺蜜带江凇月参加一个文学沙龙,在沙龙上认识方博浩,期间喝的就是红酒。后来争论起这事的时候,江凇月认为方博浩在红酒里下了药,方博浩则否认。

  江凇月只是抿了几口,感觉就晕乎乎了,然后就是手脚乏力,直到被人扶进酒店房间,然后在房间被强暴,方博浩。

  那药的厉害之处在于,整个被凌辱的过程,江凇月都是清醒的,异常清醒。

  从裙子被掀开,褪下内裤,到男人用阳具在生殖器外摩擦,再到阳具强行插入,失去处女膜的疼痛,到那人的抽插,甚至阴茎在阴道里细微的跳动,直到射精,她都能清晰感觉得到。

  这个画面在每逢她失眠之时,就会在脑里一遍遍地放电影,让她痛到痉挛。

  但是那时她无力动弹,像个植物人,唯一能做得到的动作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流泪。

  闺蜜是什么时候不见人影的,她记不清。完事之后的次日,方博浩在她面前作悔过状,承诺照顾她一生。江凇月答应,拒绝他的护送,在酒店总台就报了警,将正在客房大睡的方博浩带去派出所。

  然而事情并未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数天之后,父亲和继母开始劝说女儿,暗示可以将坏事变成好事,还带女儿去方家见方家父母,神奇的是方博浩居然在家。

  随着双方父母不知去了哪里“谈事情”之后,江凇月在方家再次被强奸,强奸过程完成,照例是方博浩的悔过,承诺照顾她一生。

  江凇月明白了,有些事情,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于是她独自一人奔走检察机关,不再接触方家人。但即使这样,她还是遭受了第三次强奸,这次是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闺房,依然伴随有方博浩事后的山盟海誓。

  她继续去告,第三次的强奸她做有录音。但是那个以前不怎么待见她的继母却哭着和她说,在各自的单位里,父亲与继母都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打压,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能伸手拉一把的只有方博浩父亲。江凇月第一次犹豫了,也绝望了,自己根本就在别人的掌握范围之内。

  她发现自己成了正在与风车搏斗的唐吉坷德。

  她可以不在意那个精明女人的哭诉,但无法忽视父亲在角落里抽烟,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既当爹又当妈将她拉扯长大的父亲,还未能享受到她的反哺之恩,正值职场壮年之时,就得黯然退场了吗?

  方博浩喜欢她,或许是真的,但也只限于喜欢她的相貌肉体而已,而且这种纨绔子弟夺取心头之好的污鄙手段,令她憎恨厌恶。

  她怀孕了,并坚持要生下孩子,这是她唯一能自主做到的一件事,因为她敬畏生命,孩子不能作为无辜的牺牲品,为此她休学一年。

  一通痛苦漫长的谈判下来,达成的协议是:男女双方尽快拿证,确定江凇月的地位,她完成学业后才会嫁入方家,生下的孩子由江家抚养,江父江母的职位都会有不同等级的提升调整。

  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只有江凇月知道,她的精彩人生,止步于20岁,一个花样年华的灵动少女,从此变身沉默寡言的冷脸少妇。

  后来只是单纯的为了逃避婚姻,她拼命的埋头于学业学术,将自己固封在象牙塔里,一直到博士后出站,避无可避,才勉强进入方家这个体制内名门。即使这样,她依然想办法逃避,所以就有了曲折的空降罗林之路。

  父亲终究是受不了这持续的心灵拷问,在她到罗林的第二年就溘然长逝,离世之时手中还握着他的小月月的一只小玩偶。

  江凇月缓缓转动酒杯,想将语气尽量放得平淡一点,象是纪录片里的旁白,但是满脸的泪痕还是出卖了她。

  难怪提到喝红酒的时候她会犹豫,原来红酒是罪恶的根源……吕单舟轻轻地拿过女领导的酒杯,道:“姐,是我不好,还让您喝酒了。”他很想为女领导擦去泪痕,但不敢动,江凇月此刻正沉浸在对男性的深恶痛绝之中。

  “酒不是根源,就像枪在谁手上一样。”江凇月摇摇头,要回酒杯倒酒:

  “也只有微醺嘛,我才有勇气和你说这些污秽事,多少年了,一直堵在我心里……”

  “姐还是别喝了,女人喝多第二天容易头痛。”吕单舟将倒的满杯匀大半到自己杯里,只留一小口给她。

  “你要喝我口水吗?”江凇月瞪着他道。

  “嗯,喝姐的口水,听姐的话。”吕单舟此时不忍再调戏江凇月,一语双关地回一句后连忙转话题:“那这次回家这么快就走了……”

  “家……”江凇月苦笑一声,“这里才是我的家。”

  这一切认知,源自于火车上那个“姐”字,8个笔画,五笔敲VEGG,拼音jie,第三声……即使是现在脑袋处于混沌迟钝的状态,江凇月依然记得这个字的各种拼写方式,枯燥的8个笔画拼凑出一个神奇的让她心有归属的一个字。

  有了这个字,罗林远比上海温暖。

  这次回上海,原本也抱有维系与继母之间亲情的一丝丝希望,毕竟那里还留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到家后,发现继母依然是那么精明而优越,她关心的是,与方家持续交好,能带来怎样的现实利益,继女的这个砝码,又能给妹妹带来怎样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前程……

  方家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方家父母始终认为,儿媳的常务副县长是依仗方家影响力得来,她的地位来自于方家的怜悯。

  江凇月随即在方家年夜饭上桌之前摔门离去,可以,你们既然认为帽子是你们送的,大可以再摘了去,我不在乎。

  只是在地铁里,脑海里突然浮现那个为她跑前跑后的傻秘书,为她熬汤制药的二愣子,为她偷偷买卫生巾的未婚大暖男……如果我的帽子被摘了,他怎么办?

  打回原形吗?他甚至还是借调生……江凇月一阵心痛,那小年轻满怀希望地为你鞍前马后的服务,你甚至没过问一下他的待遇问题,哪怕一句。

  而他也从来不提。

  在她不犯重大错误的前提下,要想处置她,充其量只能将她弄去人大政协,她毫无畏惧,只担心那个才喊了她两天“姐”的弟弟。

  此时此刻,“回罗林”三个字,在她脑海挥之不去,那里才会有她的家,她要回到弟弟身边。

  “江常务,如果您去人大,我就申请去人大信访室,如果您去政协,我就申请去政协文史室,我还是为江常务服务。”吕单舟跪坐面向江凇月,认真地道。

  那两个部门都是清水衙门,旁人避之不及,一调一个准。

  江凇月能读出吕单舟眼里的真诚,对他的赤子之心毫不怀疑,忍不住揉揉他的短发,苦笑道:“傻小子,姐去政协的话就是要唱夕阳无限好了,你才多大,也要跟着日暮西山了么?”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吕单舟脱口而出道。

  这是清朝吴兆江将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篡改后的诗句。李商隐那种“晚景虽好,可惜不能久留”“美好的事物稍纵即逝”的低落情绪,一下就变成了“如果曾看到过夕阳的美丽景象,又何必伤感黄昏的到来”的乐观精神。

  但是吕单舟现在说出口,就容易引起歧义了,江凇月刚说了自己是“夕阳无限好”,他就跟上一句“但得夕阳无限好”。吕单舟意识到这个时候与女领导说暧昧,非常不合时宜,就掩饰性地端酒杯。

  江凇月与他碰一下杯,捧着酒杯认真说道:“为小舟赞美夕阳的诗句干杯,”“又不是我写的,清朝的一个邋遢诗人。”吕单舟腼腆地解释,将红酒一饮而尽,趁着酒劲说道:“姐看起来才三十多岁,就说夕阳什么的,暮气沉沉。”

  经过刚才的一番互相打气鼓励,江凇月也开朗了许多,笑道:“什么三十多岁,姐都四十六了,你也知道我四十六,你知道的。”

  “我才不知道——我心里不承认,我的心就不会知道。姐,您现在看起来就是年轻十岁,如果心态也能年轻十岁,那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当成年轻十岁的人来过日子。”吕单舟又施展出他胡搅蛮缠的歪理来。

  江凇月呆了呆,困在他这绕口令里有点绕不出来,似乎还挺有道理的……她看着吕单舟,手指叉着头发拨拉,温柔地道:“小舟都是这么地哄女孩子的吗?”

  吕单舟愈加腼腆了。

  一瓶红酒就这样的慢慢见底,这个小年轻,是江凇月26年来第一个,心甘情愿陪着喝酒的男人。放开所有的戒备,才能心甘情愿。

  “姐,您得休息了,都快两点了。”吕单舟眼见女副县长多少有些不胜酒力的现象,只好不情愿地提醒道。

  “也是,和小舟一起的时间过得真快。”江凇月要站起来,有点摇晃。

  吕单舟很自然地扶上她手臂,江凇月很自然地靠过来,两人没有丝毫做作。

  他把江凇月轻轻地放倒在床上,为她扯上被子:“姐,您睡,我这就回宿舍了。”

  江凇月握着他的手没说话,朦胧的眼神似曾相识——和前两天在动车上的感觉一样。

  吕单舟单膝跪在床前,轻声道:“阿姐,弟弟就在这里,您安心睡……”

  “小舟……小舟弟弟,姐是不是毁了形象,会不会让弟弟失望……”江凇月闭着眼睛喃喃说着,长长的眼睫毛有点扑动,显示出女人心里的不安。

  “没有!一点都没有!姐姐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纯洁女神,以前是!现在是!

  将来也是!“吕单舟毋庸置疑地定论道,柔和的灯光将女神轻轻地笼罩起来,光滑的额头、如玉的鼻梁、红润的双唇、精致的下巴,无一不是上天对这位伤心女神最好的补偿。

  只是江凇月的眼睫毛不再闪动,已安心地入梦而去,大概并没听到他下的这番定论。

  这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射仙子,即使是现在这个暧昧的场合,他也无法生出丝毫的亵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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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2017年农历正月初一的晚上,一直到凌晨,吕单舟都是在江凇月的卧室里度过的。

  在确定女领导入眠后,他去冰箱挑出一瓶桂圆蜜,再拿一只为了冰箱除味才放进去不久的柠檬,将柠檬洗净切片,加适量蜂蜜,再倒进微烫的开水浸泡着,想起院子里有一盆薄荷,又去摘两片叶子挤揉数下也丢进去。

  饮酒过量的人都有几率会因为口干舌燥而难受醒来,一杯蜂蜜柠檬水甜中带酸,既能分解酒精,减缓酒后的头痛,又能生津润喉,促进气血流通。

  回到卧室,女人已经翻过半个身子,仰卧变成了侧卧,只是两手的放置有些奇怪,是双手合掌垫在脸颊之下——这是枕头不够高么?吕单舟打着问号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找来笔写一张便条压在杯子下,看看手表,将近凌晨三点。

  手表就是江凇月送的所谓“道歉礼物”,一只纯白表盘的精钢机械表,事后他偷偷查网上,大概一千块左右的样子,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女领导曾批评他骁勇有余而稳健不足,说戴一只简约大方的白色圆表能改善一下他的鲁莽形象,他就在心底下记住了领导对他的点评,这手表也成为须臾不可离的随身物。

  确实这腕表也起到了抚慰心情的作用,有时处理事情过程中焦躁了、烦闷了,会下意识地用手指肚儿沿着表盘外缘摩挲转圈,会想起江凇月的批评与告诫,甚或是女领导那些谆谆教诲和恨铁不成钢的怒容,心会自然的平和下来,学会了再后退一步看事情。

  吕单舟看一眼女人恬静的睡容,不由想起她入睡前熟悉的眼神,前两天在动车上见过,送上车后他想下车,女领导没说话,但定定望着他的眼里满是没说出口的挽留和祈求。那种刹那间的无助,天下之大,女领导却也只能向他流露……

  这个女人,她既防备一切,偏又争强好胜,最后落得个形单影只——或许就是因为要强而令自己更孤独吧……

  他在心底叹口气,决定还是留下陪伴一会,不然女人一会醒来,放眼四周还是只能顾影自怜,与大过年的喜庆气氛大相径庭,两下相比那必然得再次悲从心来。

  床头柜上叠有几本书,吕单舟从中抽出一本,索性靠着床头柜席地而坐,就着暖暖的灯光翻看。

  江凇月确实是被喉头的干痛给憋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翻动手脚,只是缓缓地睁开眼睛,吕单舟就距她一尺之遥,一手捏根香烟在鼻子底下嗅着,默默地看着书,悄悄地翻着页。

  这笨蛋烟瘾犯了也不晓得出去抽一支,在客厅抽也行啊,谁来怪你……江凇月好笑地心道。床头灯的灯光被男人宽厚的肩膀遮挡住,她就安安全全躲在男人的影子里,脸颊枕垫双掌,睁大双眸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头暖洋洋的。她知道这笨蛋为啥在这里看书,为啥不出去抽烟,为啥把书页翻得像窃书贼一般。

  这个大男孩,这个男人,五官单列的话怎么都算不上出色,组合在一起也和英俊潇洒沾不上边,偏偏她越看越顺眼,总觉得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清澈,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带来满屋的阳光,还有一股亲和力满满的帅气,魅力十足。

  回想以前在县府办公楼与他第一次打照面那会,还以为他是个只懂唯诺的小办事员,就一脸的不屑,如今念起真是惭愧,原来自己也是以貌取人的一份子。

  不过别说,他发起飙的时候,也是狰狞得可怕,青筋暴起,喉结滚动,鼻扭唇歪……江凇月后怕地抿抿嘴,以后尽量别招惹这二杆子弟弟生气,那气势还真有点汹汹,会让人下意识选择避让。

  吕单舟的侧脸被灯光剪成一个剪影,笔直的鼻梁下来,短短的胡茬清晰可见,他在安静地看书,看得很专心。江凇月默默地数了一下,男人的眨眼频率一分钟大概是三到五次的样子,这是聚精会神的表现。即使这样,她依然是连脚趾头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被男人发觉,不知是舍不得破坏这种静谧温馨的气氛,还是舍不得失去这个光明正大偷窥男人的机会。

  连喉咙的干痛口渴都忘了,都说女人是秀色可餐,男人何尝不是能望梅止渴……

  江凇月为自己一刹那的胡思乱想感到脸红,悄悄咽下一口唾沫——居然会有唾沫?

  直到吕单舟毫无征兆地转过头来查看她的睡眠,她才意识到被撞破了,连闭上眼睛都来不及,索性也不逃避,一双大眼睛温润地看着他,两人定定地对视着,距离不过一尺。

  时间啊,请静止吧……

  两人几乎同时产生这种念头,只是不知对方所想而已。

  “姐,这是渴醒的吧?要不起来喝口水?”到底还是吕单舟先出言询问,女领导的嘴唇都能看出干燥来了。

  “嗯,喝点。”江凇月回应他浅浅的一个笑容,撑着床垫坐起半靠床头。

  吕单舟拿过保温杯拧开盖子,伸手在杯口感受一下温度,递到女领导手上,口中道:“这是兑过的蜂蜜水,加柠檬和薄荷润喉,蜂蜜解酒很有效的,第二天不会头痛。”这次他学乖了,提前把杯里的液体解释清楚,凡是让领导措手不及的事,即使是好事也未必能让领导领情。

  江凇月又是“嗯”一声,先是小小的啜一口,顿了顿,接着连饮数下,赞道:

  “小舟是酒桌战场拼下来的男子汉,调配的这饮料真好喝——就这一杯吗?”

  难得被表扬一次的小秘书挺高兴,挠挠头道:“就这一杯,姐还要我这就去弄。”

  “我不喝了,”江凇月拿过杯盖倒满水:“你喝。”

  “今晚我喝的酒都没姐的多,不需要这个,再说这红酒也不高,都没事。”

  吕单舟拒绝道,确实是一点事没有,那红酒就饮料似的。

  “让你喝你就喝。”江凇月也是出奇的坚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她象监督小孩子喝药的模样盯着男人将水喝下,才想起晚上男人那句“喝姐的口水,听姐的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潜意识在里面。

  自己是不是有这种下意识在里头了?“封建迷信!”江凇月在心底骂自己一句,连忙的转变心思,没话找话地随口问道:“小舟看的什么书?”

  “哦,《平凡的世界》。”吕单舟将书皮亮给她看。

  “嗯,值得一看,路遥用生命写出来的一本书,故事挺扼腕的,平凡人之所以平凡,是因为他们缺少改变命运的勇气。”江凇月信口说道,这本书她只看过一次不敢再看,书中年代与她年龄有点重合,有点共鸣感,骨子里认为这是一个悲剧,她还将书中故事也套在自己的故事上,最后看到书中主人公落得个残疾下场,气得要摔书。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角度和理解的原因造成。吕单舟不希望女领导一直将自己下意识地躲在悲惨命运里走不出去,就辩解道:“这书我大学时也看过了的,这次算是重温,我和姐看到的不同,我看到的是孙少平与田晓霞的爱情故事是这故事里最为浪漫的一道彩虹,他们让我知道真正的爱情是超越门第,超越贫富,超越年龄,甚至超越生死的,孙少平追求了,也拥有了——虽然最后田晓霞因公殉职,但他们已经诠释了‘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这些都是引导我向上的积极面,可没有姐你那么消极。”

  “哦?”江凇月眉毛挑一下,很有些话想和他辩一辩,但现在不是讨论小说的好时机,端着杯子道:“小舟你坐一个通宵这里,该休息了。”

  吕单舟站起来手擦裤腿,女领导说的话很有意思,“该休息了”,却不是“该去休息了”“该回休息了”……他飞快地瞥一眼床上,那里绝不会有第二个枕头,这里也没有客房。

  “姐,那我回去了……”

  “……嗯……那回吧,路上慢点——拿条围巾围上,外边冷。”

  待听得吕单舟的脚步远去,院门落锁,江凇月才呆呆地叹一口气,心里好一阵失落……将杯子放回床头柜,看到一张小纸条:

  “姐若不适,弟必痛心,祈姐安好,满饮此杯。”

  这二愣子秘书身上得有一千个毛病,字体就是其中之一,比初中学生都比不过。江凇月摇摇头,将字条仔细折叠了夹在书本里,披衣趿鞋走到屋檐下,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对面七楼亮灯,又等了好久好久,对面的灯才又熄了,她才慢慢转回屋里。

  客厅已经被男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江凇月窝在沙发里托着腮帮子一阵子恼怒,收拾那么干净干嘛,做贼似的,蛛丝马迹都不留下,看着一屋子就是冷冰冰了无生气的模样。她甚至宁愿像昨天下午那样儿的,打开门看到屋子里一团乱糟糟,哪哪都有那二愣子淘气后留下的痕迹,然后她就可以痛并快乐着地打扫那遍地狼藉……

  ***  ***  ***

  吕单舟不敢亵渎江凇月,可不等于不敢把容素怎么样,相反,他很想把容素怎么样,尤其昨晚与江凇月这成熟女人呆了一整晚,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溃坝的边缘。

  终究还是容素做了救火队员,在年初三回娘家的当口,又借口参加同学聚会,将儿子安顿在姥姥家,才偷偷摸摸回到自己家里,先是将家里上下全都收拾一遍,把空调机开足暖气的准备约吕单舟过来,这样两人就能有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在呼唤吕单舟之前,容素抓紧的里里外外将自己洗刷干净,细细地盘一个中式盘头髻发型,这发型有一波一波卷曲的刘海形状,配合她鹅蛋脸型则是妩媚天成。美中不足的是匆忙中隐形眼镜落在母亲家了,只能依旧戴着无框眼镜,她是中度近视得有500度,没眼镜是看不清那男人的。

  脸上只化个淡妆,描描红唇,一些首饰也要戴上。

  重点在内衣的搭配,那人大概对内衣有一种偏执的喜爱,而选择得当的内衣自然会给自己加分不少,容素本想弄一套全红的套装,又觉得与周围的环境撞色,选了白色,白色的单层蕾丝的胸罩,白色蕾丝情趣内裤,以及白色蕾丝吊带与丝袜。婚服里面穿着的是开档的内裤,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她得意地想。

  最后套上金香槟色的秀禾服。这些都是从网上一点一点积攒来的,容素觉得既然答应了男人要给他一个洞房花烛夜,答应了要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地送给他,那就必须给这爱郎弟弟一个柔媚娇俏的新娘子。

  吕单舟按约定到容素楼下,打电话问单元号,女人却发了一串数字到微信上,是密码锁,让他自己开门。

  一对好事多磨的苦命鸳鸯,终于得以开始履行相约了两个月的约会。

  打开房门,就看到他的容素姐姐一身新娘装扮,双手按地,并膝叩首跪在一旁,五体投地就是这意思吧,跪迎。

  吕单舟吓得一跳,赶紧的也跪下来,揽着容素起身道:“姐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的快起来,您这不是要折弟弟寿么!”

  容素扑倒在爱郎怀里,与他耳鬓厮磨着呢喃道:“阿船……姐说过,会求着你来和姐姐做爱——容素这么做……算是合格吗?”

  两人紧紧拥抱一起,吕单舟依然不停收紧双臂,能听到女人关节的咔咔响。

  容素则焦急地寻找男人棱角分明的双唇,吕单舟比她高出一头,她需要仰头才能将自己的嘴唇送给他吮吸。

  女人的嘴唇丰厚而极富弹性,还有一层薄薄的口红,吕单舟就耐心地去舔咬,口红几乎都被吃去了,容素的灵舌在他口腔中搅动,一时是逐颗地扫他牙齿,一时与他舌头纠缠,还不停将津液送进他口中,更是用力吮吸他的津液,弄得口干舌燥。

  吕单舟大手在容素圆翘的臀部停留片刻,便摸索要扯女人的裙摆上来,隔着厚厚的秀禾服实在是不得劲。

  “阿船先别动,姐来伺候你。”容素轻声道,将他带到沙发前,伸手解皮带。

  容素是真真正正地将这次幽会当成一个神圣的仪式进行的,她笔直跪在男人裆前,先是拉下裤子,内裤包裹的阳具显示成巨大的鼓包,她爱怜地抚摸着内裤外缘,看着男人道:“阿船,姐等这个时刻,等了有半年。”美丽的大眼睛盯着男人双眸一眨不眨,小巧的下巴在内裤隆起部分摩擦着。

  龟头早已将内裤顶开一条缝,狰狞地露出半个圆头,俯视裤裆前的猎物。容素柔柔地掰下内裤,唯恐惊动了眼前的巨物一般,用“巨物”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单是龟头就象一枚鸡蛋般粗圆,紫红镗亮,那冠状沟的肉棱还特别的凸出,象即将打开裙伞的霸气蘑菇,散发出的热量直逼脸面。内裤缓慢地褪下,阴茎一厘米一厘米地展现在女人面前。

  这是怎样的一根阳具啊!容素惊叹着,深褐的颜色与附近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茎身粗壮手指根本不能环握,上面还布满扭曲的血管和肉筋,容素觉得,这硬度要是插进身体里,要将她贯穿了也绝非难事。内裤还在往下褪,感觉都好长时间了,阴茎还在一厘米一厘米展现,似乎就没个尽头……

  “好阿船,来坐沙发上……”容素妩媚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男人依然在锲而不舍地扯裙摆,她将男人轻按在沙发坐好了,就跪在他双腿之间,赶紧将宽大的裙摆撩到腰部,里面是吊带丝袜和丁字裤,对男人要玩弄屁股是没有障碍了。

  容素修长的手指有一点点冰凉,摸在阴囊上有恰到好处的降温刺激,吕单舟舒服得吸一口气。马眼上有一颗晶莹的前列腺液,被女人以吮吸的方式吻干净,紧接着龟头就进入温暖的口腔中,伴随着灵舌在马眼周围不断的舔动,阴囊也在一只手的掌握之中,轻柔地搓弄睾丸,随后修长的手指就卡进男人的股缝之间,去拨撩他的肛门。

  为了这些动作,她把指甲和指头可能有的角皮都细细打磨过一遍,不让有尖刺缺角刮到男人皮肤的可能。

  一双灵动洁白的手掌在男人双腿之间上下翻飞着,甚至还有时间将上身的对襟褂衣松开两颗扣子,如此一来领口的宽松就足够容纳男人的双手同时从上面侵入。

  吕单舟粗暴地将手插进乳罩与乳房之间,还能听到乳罩撕裂的声音,那可是她精心挑选的透明蕾丝呢……容素轻轻打一下男人的屁股表示了不满,但半曲的长腿就绷直了,俯身的角度更低,这样很方便男人的手扣成碗状的玩弄她的奶子。

  吕单舟看不到女人乳房的形状,只能用手去感觉那两团肉的沉甸甸,乳头一如容素所说,大小象颗小枣,在他的揉搓中逐渐变得坚挺。他将乳头时而放在三只指头中捏弄,时而是两指夹着使劲。到后面两人的配合就有点默契了,吕单舟喜欢对乳头施虐,每次用力捏,容素吞含阴茎的动作就会随着力道加大慢慢减速,直到停下,感受他捏乳头带来的疼痛快感,吕单舟会缓慢继续用劲,女人疼得受不了时就会鼻子发出轻哼,他会及时松手,乳头上血液瞬间接通的那种快感,能让容素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

  “阿船,你坐半边屁股,坐出来一点,姐给你舔舔下面。”

  容素吐出阳具,粗长直立的阴茎上干干净净,没一丁点唾液,都被她吸进肚子里。女人跪坐着温柔地指挥男人摆姿势,就像酒店桑拿部里给客人提供服务的桑拿小姐。不同的是眼前这唆鸡巴的小姐即将擢升正科国家干部,很可能是某个县局的女领导。

  “屁股眼也要舔……”阴囊随即被柔软的舌头舔舐,睾丸也时不时被含进口腔,可是女人的嘴到了会阴部就不再往下,让他有点着急。

  尽管这是两人第一次做爱,但在手机里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熟悉到他清楚女人身上哪里会有一颗痣,女人知道他哪里长有卷毛。而女人愿意为他做什么,他愿意女人怎么做,早已聊得明明白白。

  “这个姿势你坐得不舒服,也难舔,一会到床上……姐再给阿船……舔屁股……

  “容素边舔着阴囊边道,鼻孔喷出的热气打在会阴部的毛毛上,很舒服。

  确实,在沙发上坐着要能让她舔到屁眼,就得将腿平开成M字型,又或者将屁股突出沙发外,对男人来说都是别扭的姿势,容素这个骨子里饱含风情的熟女少妇把任何细节都想到了,吕单舟为女人的细腻感动着,道:“素素姐,该轮到我了。”

  容素在他胯下温柔地一笑,站起身子妩媚道:“那姐就脱给阿船看咯?阿船准备好没?”

  女人的身高一米六三,娇小的江南女子。

  秀禾服的款式很修腰,布料也光滑,让她的胸脯象一个小山包凸显在男人面前,容素看他目光盯着胸脯发直,就站起身,要在他面前脱下这全身披挂。

  衣服她在网上挑了几天才选好,收到货还认认真真地试穿,刚才也弄了大半个小时才穿戴停当,可只在爱郎面前穿得十分钟,就得脱下来……

  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容素在脱的过程发现,乳罩的左边肩带和背后的扣子果然被男人之前的粗鲁动作弄坏了,急的她跺脚不断,捂着胸脯要吕单舟将背后的扣子重新扣上。

  幸好扣子是有三排,再往里扣就是了,只是吕单舟搞不清女人的用意,都要脱了还多此一举干嘛,容素说他不懂,她就是要一层一层脱给心上人看,才算完美。

  乳罩和内裤是一套的,纯洁的白色,却不是功能性的乳罩,算情趣类,因为罩杯只是一层薄纱,象一只透明的玻璃碗倒扣在乳房上,硬币大小的乳晕和硕大乳头清晰可见。下面的内裤都不能算内裤了,只能说是横一条带子,竖两条带子,将一只蕾丝蝴蝶连接起来捂在胀鼓鼓的阴阜上,蝴蝶的身体就是一条寸许长的阴蒂加上分开两边的小阴唇组成的,泡在一片亮晶晶的爱液中,上端露出几丝阴毛。

  白色的蕾丝蝴蝶,将褐色的阴唇粉色的阴蒂,烘托得淫靡异常。

  腰间还环有同色蕾丝吊带,系扣着洁白长筒丝袜,丝袜口的松紧环将丰腴的大腿根勒出一道凹痕。容素以很标准的立正姿势站立在男人面前,大腿根没一点空隙,五指并拢在腿侧,每隔一段时间就九十度转身,动作自然地接受男人目光的检阅。

  情趣乳罩的托举能力显然不如功能乳罩,和没戴差不多,每次做动作,乳房都能荡漾出一阵乳波,同样,浑圆肥满的屁股就会弹出层层臀浪。

  吕单舟想起进门看到在玄关的墙上挂有很多相框,其中就有容素穿警服的照片,难怪立正和转身的姿势标准挺拔。

  “容素同志,现在可以把你的奶罩扯了。”吕单舟舒服地背靠沙发,手是伸展着搭在沙发背上,双腿也是八字大开着,阳具紧贴小腹一跳一跳。

  “报告领导!”容素保持着立正姿势,微仰俏脸大声回答着,剜一眼男人的阳具,声音转成妩媚的腻声:“要扯也只能是小吕主任才可以扯……”随即上前两步,微微躬身在男人面前。

  这种情趣胸罩的布料就是一层网状的纱,轻轻使力,肩带背带同时绷断,一对巨大的肉球弹跳着展现在眼前,由于是俯身,乳房的下部非常饱满,容素轻轻摇晃着乳房,将乳头送到男人的嘴唇边。

  “素素姐,您哺乳那会,奶够吃吗?”吕单舟玩弄着垂下来的乳房,三十多岁的奶子,弹性肯定比不上未生产的女生胸脯,但胜在柔软,放在手掌中一抛一抛,沉甸甸的,手指稍微使劲,乳肉就从指间溢出。

  “那时刚好够,也不用怎么催奶。”容素俯身将前胸对准男人鼻尖,轻摇身子,奶子就温柔地拍打男人脸庞。

  “可惜没福气吃到素素姐的奶水……”乳房大的好处是,两颗乳头能扯到一块,同时吮进嘴里,吕单舟想象着乳香四溢的场面。

  “我家那个说要准备二胎呢,那时候……会有奶水给阿船吃……”说这些的时候容素一脸的平静,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二胎,怀孕,孕妇……吕单舟一阵狂喜,容素这个标致女人要是挺个大肚子,玩起来怕是更有风味儿。

  “您说孩子吃也是刚刚好。”

  “到那时姐就拼命吃猪蹄,吃鲫鱼,催多多的奶水给阿船吃。”乳头的酥麻让女人的话都带着颤音。

  吕单舟一手伸去摸容素胯下:“姐,你坐上来……”那里早就一片泛滥,他担心女人太煎熬,就想拉她坐在阴茎上。

  “不……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得男人肏女人……来,姐在下面……阿船要来肏你的女人……”容素在沙发半躺下,轻而易举地将膝盖掰到乳房旁边,整个臀部突出在沙发之外,圆得像个大磨盘。

  就像容素曾经在微信用语音描述自己的阴户一样,大阴唇的外缘有些少浅褐色,包裹着的内壁和小阴唇都是鲜嫩的粉红。大阴唇光洁无毛,但阴唇和大腿形成的夹沟就有一圈长长阴毛环绕,一直延伸到阴蒂上方,在阴阜顶端集结成一小撮。此时阴毛被爱液打湿,一缕缕紧贴大腿根,淫靡诱人。听看面相的人私下说,嘴唇丰满的女人,大阴唇相对也饱满,看来有一定道理。

  容素充分地掰开大阴唇,静静地看着吕单舟对她阴户的审视,轻声道:“阿船要……舔一舔吗?”

  “素素姐想阿船舔吗?”吕单舟把手指捅进湿泞的阴道里,曲成勾状的挖抠。

  容素脸上难得露出羞赧的表情,但却用力地点点头:“嗯!想阿船舔!”又小声道:“姐都洗干净了的,很干净。”

  “这里呢?”吕单舟摸的是女人小巧的肛门,从会阴也蜿蜒下来一缕阴毛,在褐色的菊花周围环绕着,象一只羊眼圈。

  “也洗了的,还灌肠的。”女人还配合着将肛门收缩几下。

  “灌肠也不给我知道!”吕单舟中指猛地插进容素肛门里,附嘴贴在女人湿润的阴唇上,很淡的臊味夹杂沐浴露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就是这女人生殖器分泌的爱液。

  “嗯……阿船……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拉臭臭不准看的,除开这个,阿船要看什么都行……噢……阿船的胡子茬——坏阿船……”容素倒是想看男人舔舐的景象,但酸软的感觉实在太强烈,她得闭眼喘息,男人下嘴很蛮横,她不停地收缩括约肌闭合阴道,不然恐怕小腹都会被他吸出来。

  “我没洗,姐不也舔了,姐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吕单舟抬起身躯,进攻的号角即将吹起。

  “傻弟弟,阿船身上都是阿船的阳气阳物,姐喜欢得紧,哪有嫌弃的道理……

  女人是阴,不——不一样的……“容素看着那巨物慢慢向自己靠近,说话的逻辑顿时有点跟不上了。

  那是一根她从未见过的巨大阳物,头大根小,像极了捣药的棒槌,与之前见识过的根本不同,相比起她丈夫——那就是一根筷子。如今这棒槌抵到她阴户外边,正蓄势待发,容素登时紧张起来,身子都僵硬了:“阿船……你……你……”

  她看看下面,又看看男人,想看下面,可更想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

  “扶着……”吕单舟轻声道。

  容素牵引龟头顶着自己阴道口,小阴唇立即包含住这块发烫的铁头,身体已经下意识作出了迎宾的姿态。

  龟头顶进阴道口的刹那有点勒,一旦过了那关口,像是被阴道吸着进去一般,一杵到底,整根肉棒被包裹得很温暖。容素的阴道可能比前女友的是松了点,可熟透的女人,一掐就能出水,到处都是水,又是青涩少女不能比的。

  吕单舟开始他的打桩运动,每一下都夯到尽头。女人掰着白色丝袜包裹的大腿,死命地盯着他眼睛,仿佛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每一下到顶,她就被顶出一声呻吟,似乎那声音是在阴道被阴茎压缩进身体里,再穿透身体从鼻孔发出来一样,呻吟声柔媚销魂。

  女人的姿势像身子被打了个对折,窝在沙发里,阴道口冲着天花板,吕单舟以泰山压顶的雄势,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胯部,冲撞着女人的肥臀,容素则温柔地迎合着。

  只是女人和他对抗百十个来回就扛不住了,呻吟着道:“好阿船……好弟弟……

  不急……姐在呢……姐又飞不走……“阴道里的酥麻让她实在无力再掰大腿,双足只好重新踩回地面,幸好大腿根的韧性还在,勉强能打开成一字马,容素摸摸两人结合的部位,即使已经顶得子宫生疼了,男人的铁棍居然还有数指的长度留在阴道口外。她倒吸一口凉气,女人怕长不怕粗,不是没有道理的。

  “阿船——别太累着,抽出来姐给你含含,缓口气儿……”容素心疼地看着男人,柔声道。

  也是有几年没真正肏过女人屄了,他粗他硬,可不代表耐力超强,再插几下恐怕就得射,也是这女人善解人意,为他找一个休息的借口……吕单舟喘着粗气拔出阴茎,女人的阴道口象拔掉红酒瓶塞一样的发出“啵”一声,容素娇羞地轻拍一掌男人结实的屁股表示尴尬,将他胯部揽到面前,湿淋淋的阴茎上全是她淫靡的爱液,她并不在乎。

  刚才一直是阴道口朝上的姿势,龟头摩擦出来的爱液全倒流进阴道底部,现在姿势恢复正常,爱液就缓慢地流出阴道口,汇聚成线地滴向地板,女人一边流淌着淫水,一边奋力地吞吐阳具。

  “姐,不行……这样我很快就要射……”龟头越来越酥麻,吕单舟赶紧的道。

  “嗯,和阿船的第一次做爱要射在屄里,好弟弟,咱们到床上去……”容素赶紧站起来,要射嘴里以后多的是机会,她要第一次有仪式感。

  吕单舟寻找着女人的阴道口,想插进去。

  “阿船是想插在里面走吗?来……”容素挺出小腹,将阴户凸显在胯前。

  吕单舟躬身插进去之后想直起腰身,容素连忙踮起脚尖拍打他肩膀嚷道:

  “不行不行!坏阿船,你要把姐姐挑起来了!”

  容素慌乱之下的用词把吕单舟都弄笑了,大笑道:“素素姐,大学时我们几个宿舍大家比赛用鸡巴挑水桶,他们不知道我能挑女人!”

  “坏阿船,你这么粗这么硬,当然能把姐挑起来——不准这样做,要把姐顶穿么?”容素嗔道,双臂环抱男人后颈,双腿环腰,这样阴茎依然能留在阴道里:

  “阿船你不是厉害吗,肏着我走也是一样儿……”自己表现出的浪劲连自己都吃惊了,容素说完把头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里,羞赧地去体验男人一步一顶一酥麻的感觉。

  卧室被容素精心布置过,大红被子,大红床罩,大红枕头,甚至梳妆台衣橱门,都贴有许多红色囍字。

  “素素姐,今天您要嫁给我是吗?”吕单舟瞬间明白女人的意思,想到她独自一人在这房间内忙活这些小细节忙活一个下午,就为的是迎接他来做爱……心底下无尽震撼,轻轻将女人放在床上,阴茎依然插在阴道里。

  “嗯,今天素素姐就是要嫁给阿船,”容素将吕单舟揽倒在她身上,呢喃道:

  “刚才,阿船插进来的时候,姐就想,阿船终于在姐的身子里面了,姐终于能包着阿船了……姐看到阿船的第一眼,就希望能有阿船这么个弟弟……”当然,那时候并没想着这个弟弟会肏姐姐。

  “阿船,大鸡巴来肏姐的屄……”容素有些激动,下身不停上迎主动套弄男人的阴茎。

  结实的硬木床被冲击得咿呀作响,即使在冷冬,吕单舟的额头上也泌出一层细汗。容素一边承受着撞击,一边心疼地用纸巾擦拭情郎的脸庞:“好弟弟,是姐让你累着了……”

  吕单舟感受得到女人一直在小腹使劲,每次她收缩括约肌,阴道就会蠕动着吸附阴茎,就像有无数的筋箍收紧阴茎,子宫颈的小口也会吮吸龟头。

  “素素姐……能在你里面真好……”这时,他不再是那个能说会道的友谊的小船,而是男女肉戏中只知道埋头苦干的愣头青。夹紧阴茎的腔道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收缩了。

  “喜欢吗……阿船喜欢……喜欢肏姐的屄吗?”容素也娇喘着,激动着,她想和男人一起到达顶峰,那会是怎样的一种享受。

  自从生产之后,夫妻的性生活质量下降,十次做爱也难有一次性高潮,经常为了获得一次高质量性爱,夫妻俩会绞尽脑汁制造花样,不料在吕单舟这个小情郎这里,只需简单粗暴的撞击,就能让她体会到久违的性高潮。单凭阴道内不受自己控制的收缩出现的频率和力道,她就知道这暴风雨会很汹涌。

  容素紧紧地拽着床单,她不敢碰吕单舟,怕自己不受控制会抓伤情郎:“阿船……好弟弟——你要干穿姐的……阿船……捏……捏姐的头头……”

  吕单舟连忙俯身以手肘支着床垫,腾出手掌握紧女人的乳房,紫葡萄一般的乳头在拇指食指之间凸出来。他想起女人曾说的夹紧乳头片刻再放松,会让她浑身酥麻,于是就对乳头做着夹紧放松的动作,而且放松的同时还用嘴去吮吸,撩动……“姐!喊——喊出来……我就要射了——射姐屄里了!可以射姐屄里吗?”

  容素高潮前的失态让吕单舟燃起征服女人的快感,也加上女人阴道的强力收缩,射精的欲望由大脑汇聚到了会阴。

  “射进来……阿船一定要射……进姐屄里……姐吃药……要射了吗……阿船要射精了吗……”容素比男人还紧张,现在不单是阴道收缩抽搐,还蔓延到大腿根抽搐,小腹抽搐……

  射精了!第一发抵尽阴道深处,如果马眼能正对子宫口的话,他相信力道能让精液直接就射进子宫里……

  女人在他的第一次发射瞬间就被他射得浑身颤抖,继而抽搐,象一种轻微的全身抽筋……他依然保持着抽插,抽时抽离阴道,插时龟头便由阴道口一插到底,再射出一发精液,射精的动作持续了十多下,直到伏在女人身上不愿意动弹分毫。

  良久,容素才喘息着,亲吻男人额头上的汗水,亲吻男人的眼皮鼻子嘴唇,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泪眼朦胧。高潮的顶峰已经过了十几分钟,阴道还能轻微地抽搐着,每抽一下,她都有咬一口爱郎的冲动,这野蛮人真是厉害,都这么久了,阴茎在里面还能保持半硬状态。

  容素拖过一只枕头垫在圆臀下,柔声道:“好阿船,抽出来,姐给你舔舔……”

  吕单舟抽离身子,长长的阴茎半垂着,滴淌着递到女人面前,容素轻轻地打一下茎身,嗔道:“坏鸡巴。”先是推一下眼镜,将阴茎端详个半晌,才张口把沾满精液爱液混合物的软肉棒含进嘴里。

  吕单舟失笑道:“素素姐,到底是好弟弟还是坏鸡巴,您给个准的。”

  清洁完茎身,容素又去舔满是白沫的阴毛和阴囊,咕哝着道:“是好弟弟坏鸡巴,也是坏弟弟好鸡巴……”舌头已经慢慢舔到会阴,再往下就是肛门了,那里也沾有不少阴道里流出的东西,她摘下眼镜,怕划到爱郎的大腿。

  一如容素自己说的,她并不在意男人的身体部位干净与否,即使是肛门,她依然用心舔舐,吮吸,甚至尝试将舌头插进男人肛门里。

  阴茎在女人的挑弄之下,又慢慢地昂立起来。

  “真棒!”容素在心底赞叹一声,温柔地道:“阿船,又想干坏事了么?”

  “嗯!姐……”此时他与女人呈69姿势,能清晰看到女人红肿的阴唇,还能承受一次狂风暴雨吗?“姐您这里红了,不能再做……”

  “是吗,我看看——”容素闻言也奇怪,从来都是丈夫向她投降,自己也有不经玩弄的时候?“还真是的哟!你就是坏阿船!”女人不容分说,一顿胭脂拳将吕单舟打得晕头转向,他连忙的使出必杀技,将容素按在床上,一松一紧地玩弄她的乳头。

  容素看他愧疚的眼神,心底早已软如水:“坏人,姐逗你玩的,就是想和阿船撒撒娇……你没弄坏阿姐,是阿姐经不起你肏弄呢……”

  “嗯,等姐养好伤,以后我会轻点……”

  容素吓一跳,“可别轻点,姐就爱你这蛮牛劲儿呢……”手中握着的阴茎在软下去,这可吓得不轻了,“要不,姐和你唱后庭花好不好……阿船?”

  隔江犹唱后庭花……阴茎重新在女人的手掌中慢慢硬起来,吕单舟去探索女人的小巧肛门:“素素姐,您说,陈后主和张贵妃做后庭花的时候,张贵妃是不是真的一边被干这个后庭——一边唱后庭花?”

  “你是坏人!”容素能感觉到爱郎在借用她的爱液湿润,尝试着将手指插进肛门里——而且一次就是两根……在微信里,她并不讳言与丈夫有过肛交,那里已经不再是处女地,现在小男人就来试探松紧度来了……她努力放松肛门括约肌,去迎合爱郎手指对她的侵犯。

  “素素姐,我想这会很好玩的……姐来,先给您舔舔湿了……”

  “嗯……上面要舔轻点,现在是觉得有点火辣辣了……”容素重新将近视眼镜戴上,低头静静地看着男人在她双腿间舔舐,抚摸着他刺手的短发,轻声道:

  “坏人……真的……想要姐……一边和你插后庭……一边唱后庭花么?”

  她的阿船弟弟只是一句戏谑,丝毫没强加于她的意思,可她听了,就往心里去了,就想当成男人的一个要求去做了。

  容素的民族唱法,可是拿过县直机关歌唱比赛二等奖的。

  第七章

  2017年春节,吕单舟就在江凇月带给他的无尽震撼、容素留给他的惊鸿一瞥中度过了。即使数年后的今天,他坐在电脑前想把这几年的心路历程整理成文字,敲击键盘时依然是百感交集。

  容素这只小蜻蜓,在罗林蜻蜓点水般的点了吕单舟一下,然后带着“体无完肤,菊开洞绽(吕单舟语)”的娇躯,心满意足的飞往枝山,留下吕单舟继续伴护失意的江凇月,度过这特别的春节。

  然而江凇月无愧于女强人本质,短暂流露出的柔弱一面,她只展现给最亲密可靠的一个人看到,并非她的全部,女副县长更著称于人前的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于是春节假期结束后,政府口的官员们便有机会排名不分先后地再次见识江凇月的冷峭面孔。

  其实不单政府口这边的官员,就在春节后的第一次县常委会上,各常委也是重温了一回江常务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

  历来常委都有小群体,县委与县府不对付,常委们也就分而聚之,两大派系之外,个中也有骑墙的,观望的,打顺风拳的,是谓中立派。江凇月也算中立派,但与骑墙的不同,她认定的理不在乎多寡,派系对垒的时候她不会参与,反而某个弱势常委的合理议题她会附议。即使常委中排名靠后,她一人单挑众常委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虽然胜绩寥寥,但起码各大佬心中印象,她是特立独行且没必要轻易招惹的。

  这次提拔副科的名单里有吕单舟,算是江凇月第一次的公权私用,强行将不怎么够格的秘书塞进去,硬是要借调转正和副科一步到位。会上有常委提出了反对——其实也不算反对,就是想意思意思的假装踌躇一下,然后再卖她个人情,想让她承个情的样子——但是冒头的无一例外被江凇月呛一遍,临了还吃女人几个白眼。说吕单舟资历不够的她不高兴,说吕单舟能力不强的她也不高兴,说吕单舟需要沉稳的更是被女常务副县长站起来怼,最后把笔往桌面一扔,往椅背一靠,气鼓鼓地看李书记。

  李书记心里早就哈哈大笑,笑眯眯地看着这小娘们单枪匹马在男人堆里杀个七进七出,江凇月刚才就像浑身羽毛都竖起来的的护崽小母鸡,谁惹她都换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喙子。这女人唯一的一次护犊,你们一个两个的政治智慧被狗吃了,女人护起犊子来,那是有道理可讲的?比男人蛮横多了去。于是李书记最后严肃地清清嗓子总结道:“凇月县长不错,小吕不错。”结束这个议题。

  吕单舟前进了一小步,江凇月似乎比他都高兴,干劲十足地天天带着秘书往乡镇跑基层,总会不经意地点一句“这是府办的小吕主任”。眼看进入春季,作为农业大县的罗林自然将春耕春种放在第一位,只是人连轴跑,车也跟着连轴转,这次从西乡镇回来,车比人先扛不住,赖路边不动了。

  何师傅很是忐忑,当驾驶员兢兢业业二十余年,进司机班也十年,从没遇到这种事,没想到让西太后尝了个鲜。“实在对不住,江常务,我这就让司机班再调个车过来,十五分钟——十分钟。”何师傅讷讷地道,同时也求救似的看向吕单舟。

  何师傅给江副县长开了六年的车,为人讷言,六年加起来与江凇月对话恐怕不会超过一百句,一句不会超过十个字。在体制圈子里,有时候领导需要身边人来代言或代办某些事情,何师傅这种脑袋不太活泛的人就极其不适合当领导司机,司机们背后也断定他在班里的前程不会长久。

  不料偏偏来个寡言少语的冷脸副县长,他又偏偏对了副县长的胃口,副县长身边人走马灯的换,他一干就是六年,副县长成了常务副县长,他也无形中成了县府司机班里的二号人物,连司机休息室里都有了自己固定的座位。因而在对待服务江副县长这个工作上,他是带着感恩的心情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次接送任务的,这回出差错,转眼间衣服已经湿透背。

  江副县长的秘书换过几茬之后,他就成了耳闻目睹江副县长教训批评工作对象最多的幸存者,这个女人,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该打板子处理人是绝不手软,他作为旁观者都头皮发麻。

  但最近好像不一样了,这个女领导。哪里不一样何师傅说不出来,只是有一个感觉,只要吕单舟在身边,他开车都会踏实许多,有了主心骨一样,要是吕单舟不在副驾坐着,他就会开得提心吊胆,刹车油门都不敢给劲儿踩。

  这个秘书是真敢,敢逆敢斗嘴,有时候他能把江常务顶撞得噎不上来气儿,然后再递水瓶子给那个领导喝,顺口气,气顺完了再继续顶,顶完再递水瓶子,明明有时候领导的语气都冷得一个一个字往外掉了,小吕秘书依然不退让的犟,他在旁边都手心出汗。

  关键是都气成那样了江常务还愿意接他递来的水杯,愿意喝水顺气,完了再继续与他斗气儿。

  “没事老何,反正这一天的工作也差不多了,不急。”还没等吕单舟救老何的驾,江凇月就发话了。女人的反应比预料的要温和得多,只是下车活动活动手脚,又看看天:“这样吧,车不要联系过来,我和小吕走回去,也不远,就当饭后百步走了,老何你自己安排修车。”何师傅自然一迭声的答应下来。

  四月的傍晚,是散步的好时候,不过有点远,五公里。这是百步?吕单舟腹诽一句,赶紧拎包跟上:“江常务,前面有个路口可以岔往半塘村,那里进城就近了。”

  拐进机耕道,半塘村周围是典型的石灰岩喀斯特地貌,它的特点在于,一大片平整的水田之中,会毫无征兆地孤峰突起数座石山,或象官帽,或象笔架,又或是如来佛的玉指,无一不是陡峭险峻,却又高不过百数十米。于是山会倒映在如镜的水田中,田则包围着兀立的石山转,太阳挂在远处天际线的墨色山峦间,田垄上是暮归的老农和老牛,镶嵌在画里。

  “这半塘村的名字用得可真有诗意,不知是哪个秀才。”江凇月置身于其中,一村半田半山水,很有人在画中游的感觉,随口赞道。

  “我们这边古时用‘塘’做里程单位,一塘等于十里路,这里到罗林古城门刚好是五里路,也就是一塘的一半,所以明清那会开始叫的半塘。”吕单舟就有点煞风景,焚琴煮鹤地将女领导的诗意敲碎。

  “吕单舟你有时候挺讨厌的,没和你做历史考究。”

  “是。”吕单舟又习惯性地摸手提包,准备给自己的老板拿水瓶子,看样子她要开始教训人了,“都是领导教导有方,这些冷知识也都是敲黑板划重点的,要背,得提防领导冷不丁问起能答得上。”吕单舟舔舔嘴唇,无所谓道。

  “其他方面还提防我什么?”江凇月背着手走得很悠闲,说话也并不看着小秘书。

  好吧,又鸡蛋里挑骨头了,吕单舟正欲伸进挎包的手改成扯上拉链,不给她喝了,让她说个口干舌燥去。女领导在外人前依然是惜字如金的模样,与他单独相处就会变成话痨,似乎要将一整天的话给找补回来。

  “不让喝吗?”他的小动作瞒不过没正眼瞅他的女人。

  “不让,这时候您口干点对我有好处。”发现又怎滴,不给你喝就是不给你喝,包在我手上。

  后面传来铃铛声,江凇月扭头后望,一只头羊领着一群山羊压过来,斯条慢理的模样,铺满整条机耕道,怕得有百多十只。

  两人赶紧的让到一旁,看着羊群旁若无人地擦身而过,快活地摇动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尾巴,羊群后面是两只纯白的小羊羔,绷直了四条腿跳跃撒欢儿,来到陌生人脚下也不怯,瞪大乌溜溜的眼睛与两人萌萌对视。

  “呀……小羊小羊,你妈妈呢?”江凇月被小羊羔奶萌的侧头凝视所融化,俯身去抚摸那小羊儿羔子,扯路边的草逗弄玩儿。

  女人的姿势很特别,并腿,屈膝,俯身,短小的西装外套朝上身滑去,里面的小衬衣也是跟随一起,腰间露出一抹白得晃眼的肌肤,浅啡色的裤腰扎有一根细巧的白色小皮带,将女人裸露的腰肢衬托得性感无比。

  最要命的是腰肢往下徒然急剧扩大的臀部,在女人半俯身的状态下躬得圆滚滚滑溜溜,象充满空气的大气球,吕单舟在心底“我操”一声,伸长脖子咽下一口邪恶的口水。

  死盯着这个巨大臀部的眼睛不止他一对,他身后还有一百对以上,叮当作响的羊铃声不知何时也停下了。

  吕单舟慢慢地转向羊群,一只体格健壮的公羊也正慢慢地后退两步,低头……

  “不好!”吕单舟又是一声“我操”,这瞄准的目标怕不就是女人那浑圆的屁股,他是带着欣赏的眼光来赞美女领导这个异于常人的生理特征的,看来拉开架势的公羊有不同意见。

  吕单舟一个箭步卡在羊与女人屁股的决斗现场中间,不假思索地“咩——”一声。这一箭步来得太突然,他双手向后摆动做保护姿势,一手扶在女领导半撅着的臀部上犹不自觉,要是这羊一头顶女领导屁股上,在上面留俩羊角印儿,算不算政治事件?

  算不算他不知道,但女领导肯定不会去和羊讲道理算账,和他也不会讲道理,但会算账,羊的帐算他头上。

  原本安静的羊群被这很像落单小羊寻亲的咩咩声搞糊涂了,下意识咩声回应,顿时一片羊叫声,那已经箭在弦上的公羊也是一愣,抬头看吕单舟。就这当口,玩得兴高采烈的江凇月根本不知道她丰硕的臀部刚才被一只公羊在上面画了靶心,被男人摸屁股的动作吓一跳,转身躲在秘书身后,攀着他肩膀伸出个脑袋:“怎么?”

  吕单舟朝那公羊努努嘴:“那羊,要顶您。”

  “乱讲,没惹它干嘛要顶我。”这小秘书说的话要看场合,有时候的话,是标点符号都不能信他的,这人怕不是找机会报复她。

  “那您试试。”吕单舟不和女领导废话,一个转身到她身后,还将她身子扭个180度,等于是把她后背重新亮给群羊。

  那公羊正在迷茫中,忽地消失了的圆鼓鼓靶心又出现在眼前,挺高兴地摇动小尾巴,后退,低头,瞄准。

  江凇月扭头回看的时候,正是公羊撅着屁股疾奔而来的时候,于是跳着脚惊叫道:“吕单舟!”

  吕单舟倒是淡定,他小时候放过的羊那是比女领导教训过的官员都多,这种山羊打架只会简单的跑直线,他早把双手放好在女人腰肢上,掐准时机将她拨到一边,公羊顶了个空,险些冲下田垄。

  羊力大仙一击不成,扭转身躯抖擞精神,晃着小尾巴准备再战,后面适时响起一声清脆牧羊鞭声,大仙赶紧的显回原形,乖乖地低头往羊群走去,经过江凇月脚边还停下若无其事地嗅嗅,还好没小狗狗撅后腿撒尿的坏习惯。

  牧羊人经过身边,很友好地笑一笑,叼了吕单舟分给的香烟,扛着鞭子惬意归家。

  江凇月看着正与牧羊人勾肩搭背闲唠的小秘书,忽然发现,类似这些被羊儿撵着跑的各种小插曲,只有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经常发生,否则自己走的还会是工作骂人——食堂吃饭——回家睡觉的三点一线,味如嚼蜡。

  或许,和小秘书在一起的这种,才是真正的生活,所以,即使被羊力大仙顶进水田里那又怎样?何尝不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江凇月想象自己从水田里爬起来的狼狈样,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一道美丽的弧线,娇羞的面容,还是没人得以目睹。

  红红的晚霞映在女人白皙的脸庞上,于是这个风韵熟女也拥有了娇艳欲滴的肌肤,此时正是人约黄昏后的时分,晚风习习,很是让人心旷神怡。“小舟,你容素姐回来了吧?”江凇月步子迈得很悠然,只要不是工作状态的时候,她开始逐渐有女人味了,走路的姿势配上最近改穿高跟鞋的风格,那风姿不比容素差。

  “回来了吧江常务,我也不太清楚,她去市党校后我也就见过一次。”吕单舟说这话的时候心有点虚。

  “这就你我两个人,那么拘谨。”江凇月以为已经默契了的,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称呼就随意些儿,她有点不高兴,那个是容素姐了,我怎么还是江常务?

  却忘了容素姐这名头是她自己安上去的。

  吕单舟满头大汗:“这不一下子转不过来嘛,姐。”

  “嗯。”江凇月答应一声,撩撩头发,“回来后,她可能会去文旅局先做个副局长。”今年县里争取全域旅游示范县的希望大增,文旅局也成了香馍馍,去那里不算委屈。

  其实容素早两天就和他说过,当时两人又是开心又是惆怅,文旅局的办公地点靠近罗林唯一的4A风景区那边,与县政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还真的隔江犹唱后庭花了,奶奶的。

  “呃呃,姐,您和我说这个干嘛……”

  “你和她不是好朋友嘛,你也高兴高兴,提前透露一下不违反纪律,反正事情也基本定了。”

  吕单舟始终落后女副县长半步,不太看得清她神色,就弄不清她意图,准备用沉默糊弄过去。看不清她前面却能看清楚后面,低头就能看到被西裤包得浑圆的丰臀,江凇月走的这种慢步,她特有的扭胯动作会让臀部摆动得很曼妙。

  刚才不经意手在这肉团上抚了一把,弹性远出乎他意料之外,隔着裤子尚且让人回味无穷,倘若裸着的岂不得销魂蚀骨了,真不知以后谁能修来三生福气,能任意把控这母老虎的丰硕屁股。

  “小舟今年就二十五了吧,还不准备找个女朋友吗?”

  怎么这一路上,江凇月总是把话题往女人扯,吕单舟越发小心:“不急,三十而立嘛,我觉得三十岁以后结婚最好,恋爱也不能谈太久,一两年最好,所以目前不急。”他和前女友就是大一开始牵手,大四分开,异地恋固然是主要因素,两人因为太熟悉而没了激情也是原因之一,所以恋爱不能谈太久,在一两年的热恋期间结婚最好,这是他总结的小经验。

  “你现在是副科了,要想在政治上继续要求进步,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必须的,虽说是否已婚不是提拔干部的必要条件,却是心照不宣的一条隐性规则。你看整个罗林,乃至枝山市,有没有未婚的正科?没有。”

  原来女领导是在为他谋划蓝图……吕单舟心里一阵感动,自己都不敢想要在三十岁左右上到正科。容素三十六岁的正科,也还是沾了夫家的光,以及丈夫以副处职位出去维和的光荣履历,她丈夫维和归来很有机会官升一级调到枝山,别人就不介意再锦上添花给她个正科,就这在罗林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谢谢姐的指点,我这副科椅子才几天,不想那遥远的事儿,而且跟着您,能学到很多东西,姐您可不能赶我走。”吕单舟停下脚步认真地道,“就我这副科还是您去抢来的,您赶我走我就不要了。”

  “傻弟弟,这不是在做规划嘛,也没说马上就要怎样怎样,姐也是想和你商量着来做。”江凇月笑了,最近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容素是可盐可甜,她是可冰可暖,无论哪一面都极美。“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说俗气点,比如这次你跟我算是跟对了,副科轻易到手,所以跟对人很重要……”

  吕单舟就抢着道:“所以我就继续跟着姐啊,一直跟着就是,姐能上,就拉着我上呗。”

  “不对,”江凇月摇头,“我是个女人,副处再往上,已经很吃力了。”还有一点她没说,这个副处她也有赖于上海那边的使力,这次与上海闹掰了,其实向上的官途已经很渺茫,所以她急于为吕单舟提前做些事。

  她素来在政治上无欲无求,在罗林官场得罪的人还挺多,如今心里有了牵挂,竟有点患得患失起来,才发现自己枝山市的官场也没什么资源。真要算的话,或许枝山市委副书记李正涛能勉强算一个,那个几次主动要加她微信的老男人……吕单舟并不是有政治野心的人,单就二十五岁的年纪来说,一个副科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也深深地感激眼前这位女领导,根本不愿意去想五年乃至十年后的事,就只想抓住现在;“姐,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儿,我们想想怎么走回去不好吗?”

  江凇月又是笑:“好吧,那些也不急一时,只是一打岔我也差点忘了,主要还是想说你的人生大事。”

  “还真当个阿姐管上了啊?”吕单舟闷声道。

  “要管,”江凇月似笑非笑道,“二十八之前,必须要结婚。”

  吕单舟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和母亲的口气一模一样,是不是通过气?当即闭口不言,还是打算以沉默糊弄过去。

  “小舟……是喜欢怎样的女孩子,有没有标准说给姐听听?”江凇月锲而不舍地问道,“比如文旅局办公室那个女孩子,你给人家端茶倒水都恨不得喂到嘴里。我给你打听来,姓龙的,多好,以后就是‘龙舟’‘龙舟’了。”那时自己还真就是看在吕单舟给女孩子献殷勤的份上,处理得软了些。

  “我都没考虑过,怎么会有标准——我妈说,我缺个人管,所以得找个年纪比我大的压着——”吕单舟赌气答道,“四十六七我觉得就很不错,要说‘龙舟’,我妈还说我五行缺水呢,所以女人的姓名儿得带水,以水载舟,江水就可以载舟,更好。”

  这都等于是点名道姓的调侃了,但江凇月一点都不生气,定定地凝视着他,乌漆的双眸有一层水雾,很深邃的样子,朦朦胧胧的漂亮极了。

  这愣头青这回一点不胆怯了,与她瞪斗鸡眼。

  最后是江凇月投降,道:“哪个来跟你开玩笑,容素过几天就去文旅局报到了,你找你的容素姐去,文旅局真的是美女窝。”自是悠然而去,脚步轻盈,浑圆的屁股弹跳得很欢快。

  江凇月这是和容素杠上了还是怎么滴,三句不离容素,还加个“姐”,明天去督查科串个门看,搞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  ***  ***

  次日。

  上午跟随女副县长在县委小礼堂开个会,被人“吕主任”“单舟主任”的叫着,浑身通泰,被人奉承和重视的感觉很好。

  下午就到法制督查科,容素还是在原来位置,微信里她说这几天都是在做一些交接的工作,看到他走来,女人停下手头的忙碌,双手叠在桌面上远远便笑着看他走近,笑得很开心:“欢迎小吕主任来检查督查科工作。”

  “不不不,小的是专门来给容局请安的。”吕单舟一边和前面的同事寒暄,一边坐旁边的空位上。

  “还说呢,眼看就发配老少边了,下次再见小吕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容素半真半假地说道,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小情郎,满满的柔情蜜意,说话不方便,只能是眼神和动作示意,她端过一只水杯,放在吕单舟手边。

  杯子是她自用的杯子,冲的是咖啡。吕单舟不喝茶,爱喝咖啡,以前在各科室时,还偶尔会串门找零食充饥,或者分发零食。容素是不怎么吃零嘴的,但也为这能吃能干的年轻人准备了好些留在抽屉,免得他找上门来会两手空空,留意到他喝的咖啡是越南G7,顺带也买一大包给他准备着,经济实惠。

  吕单舟指着杯沿上半枚淡淡的唇印向容素发出疑问,女人点点头,于是他小心地印着唇印喝下第一口咖啡,容素便开心地将大眼睛眯成月牙,抬足轻轻踢爱郎小腿。

  女人就是这样吧,这唇印肯定是故意留下的,你不印着她唇印喝,她可能会飞起一脚,控诉你嫌弃她,但是你印着她唇印来一口吧,她也会飞来一脚,告你耍流氓。

  吕单舟顺着飞来的玉足看过去,容素穿的是黑色连衣长裙,只露出一截的小腿和高跟鞋,鞋跟挺高,容素曾说她总嫌站他旁边太矮,就用高跟鞋补救,最近买了好几对。其实她在南方人里不算矮了,一六三。

  “素素姐,您的伤好了没?”吕单舟咧咧嘴,故意问道。

  他是拿两人的春节做爱说事,前面阴户被吕单舟的鲁莽给干肿了,容素就用后庭花伺候他,岂料最后也是给他捅出血来,一段时间里走路都是蹒跚的。

  于是前面的同事就八卦了,没话找话的问道:“容姐伤了呀,怎么没听说,伤哪里了。”

  容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涨得通红,咬着下唇狠狠踢一脚情郎,向同事解释道:“哪有什么伤,就前几天在食堂吃个玉米棒子——”她向吕单舟伸出手掌做动作,单掌握成一个合不拢的圆圈,“这么粗,放嘴里磕伤嘴囊肉了。”

  吕单舟就笑道:“看你以后可不敢再拿这么粗的玉米吃,再磕着你。”

  前面的女同事就笑道:“小吕主任你不懂,女人可是怕长不怕粗……哈哈……”

  自己却是先笑不活了。

  容素就挑衅地翘起下巴,一副“你听到人家说没?”的模样,却一本正经地与女同事说道:“你别说,那棒子是又长又粗呢,也怪我馋了点。”

  “那容姐你现在好了没,我这恰好有瓶西瓜霜的。”女同事拉开抽屉低头翻找。

  容素笑道:“差不多了吧,你那西瓜霜不管事,得涂点我爱人给留的那什么药膏——白色的不记得名儿了。”说罢推推眼镜,看男人的裤裆,她说的是“爱人”,不是“老公”,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爱人。

  要说这白色的药膏,她就认眼下这小情郎家的,就是得射出来才行。

  吕单舟看前面的同事并不回头,壮着胆子站起来到容素面前,丝毫不掩饰裤裆那里搭起的帐篷,甚至还向前挺出下身,眼见就碰到女人的脸面了。

  女人架着二郎腿,瞟一眼同事方向,飞快地在帐篷最高的部位亲吻一下,又拿过桌面一把钥匙,在纸上写一行字交给吕单舟。

  “四楼资料室的钥匙,去等我”容素的字也是清芬隽秀,仿佛还在字里还能看出熟女的风流气氛。妈的精虫上脑了,看什么都是淫荡的,吕单舟暗骂自己一声,这女人总能知道自己想什么。

  资料室里有几排高大的角铁货架,用来码放成箱的档案资料。吕单舟进来没一会,容素也闪身躲进来,随即拧上门锁,走到最深的角落里,两人都不言语,紧贴一起狠狠地吻着。

  “素素姐,您怎么有这钥匙。”吕单舟首先还是担心安全问题。

  “没事儿,这几天不是交接嘛,有些资料要归档,我就暂时保管这钥匙……

  来,给姐看看姐的傻阿船——“容素捧着情郎的脸颊,定定地端详着,吕单舟与她微微拉开距离,手撩起女人裙摆,隔着内裤抚摸她充满弹性的臀肉。

  “阿船,想死姐了……”她是真的想念这个害人精,还想念他的大鸡巴。以前和丈夫做爱,做就做了,偶尔得到高潮,也只象池塘扔进一颗小石子,几波涟漪之后回归一潭死水。这害人精是驴变的,不但能用阴茎将她“挑起来”,还能轻易就让她获得魂飞魄散的性高潮,潮水如浪,一波接一波,即使是第二天,都还能在腔道内感觉出酥麻的味道……有时打字打到一半,她会停下来,细细回味整个过程,呆呆想念那个一脸狰狞地抽插她的害人精。

  “素素姐,转春就没能见过您……”

  容素蹲下拉开情郎的裤链,将巨大的阳具掏出来:“71天半,没良心的亲亲弟弟!”她轻轻拍一下紫红镗亮的龟头,照例是先舔去马眼的前列腺液,再将龟头含进嘴里。

  阴茎以斜指天空的角度进入女人温润的口腔中,年轻人的硬度高,阴茎就难以向下掰,容素只好分腿半躬身子迁就这巨物宝贝的角度,这样一来吕单舟倒是很轻易就兜住了女人吊下来的乳房,很意外的是乳罩似乎很薄,隔着衣服乳头都手感很清晰。

  “姐,您这什么奶罩,跟没戴似的。”

  “今天上午我穿的裤装,你说下午要来找我,中午下班就回家换成裙子,顺便也换内衣……裙子方便你使坏。”容素将阴茎吐出来喘口气,这恩物捂在裤裆一整天了,男性气息十分浓郁,让她怎么都闻不够,大腿又是充分打开着的,能感觉到暖流正源源不断的从身体内部往下滴淌。

  “姐,弟弟光给您添麻烦了……”

  “姐就爱这样儿……”容素蹲下横着舔阳具,妩媚地瞟情郎一眼。

  她红唇半张,刚好能横着含一半的茎身,另一半则用手捂着,来回摆动头部。

  吕单舟无师自通地按着女人脑袋,缓缓地来回抽动,小腹啪啪地撞击女人娇美脸颊。

  “姐,您吹箫,我就要吹口琴……”

  容素呆了呆,才知道“吹口琴”是什么意思,还真有点形象。脸红红的站起来,将裙摆系在腰间,露出的先是黑色蕾丝内裤,再是黑色开裆丝袜:“坏人,这内裤……你应该能穿得下……”

  “给我吗?”

  “嗯,阿船要是喜欢就拿去。”原来容素一直记着他说过要穿女人换下来的内裤这件事,还当真了。

  两排货架之间张开双臂刚好能扶着,很适合摆姿势的地方,吕单舟将女人的一条腿抬起搁货架上,黑色开裆丝袜中间是瓷白的大腿根,大腿根上是湿漉漉的肥美阴户,吕单舟伸手拨弄微微张开的小阴唇,那两片嫩肉就欢快地颤动着,一滴爱液拉成长丝坠下,晶莹剔透。他连忙附嘴上去,将缓缓流出的爱液尽数吸入嘴里。

  “阿……船……你舔得姐真好……”容素欢快地呻吟着,她喜欢看着他,看着他做任何事,这弟弟,她爱他的每一根头发。

  男人舔的力道很大,舌头都顶进阴道里了,还从阴蒂就开始往后扫,尿道口,阴道口,会阴一路的扫过去,似乎还想往肛门去,容素连忙压低臀部,双手将臀肉掰开,露出自己娇嫩的菊花蕾。

  吕单舟就知道女人中午回家又偷偷灌肠了,否则不会主动掰开屁股。“姐你又不给我看灌肠。”他轻舔女人肛门的皱纹,那里很干净,甚至有奶香味,“用牛奶灌肠啊?”

  “嗯,最后是用的牛奶……你要是真想玩这个,等姐先弄干净了,你再玩……”

  “我现在就要吸您的牛奶……”吕单舟开始强力的吸,尿道口,阴道口,菊花蕾……容素的支撑腿开始颤抖,瓷白的大腿肉都能看到轻微的抽搐。

  “不行——好阿船……魂都给你吸出来了,姐想你插进来……给姐姐可以吗阿船……”

  “插什么进来?”

  “插阿船的阴茎进来~~”“姐,肏屄的时候要说脏话下流话……”吕单舟站起来搂女人的小腰,容素乖巧地牵引龟头顶在自己阴户上,进洞的第一下,必须由男人开启,由男人决定是否进攻,她颤抖着等待爱郎对她的侵犯。

  容素爱怜地将情郎嘴角的一根卷毛拈下,吻去一片的浆液:“阿船——要阿船的鸡巴来肏姐的屄……啊——”

  “容局长,小吕的鸡巴插进您屄里面去了。”稍一用力,卵大龟头就挤进湿淋淋的阴道口,徐徐向深处推进。

  那龟头,真的象一块火炭,推到哪里,就烫到哪里,阴道里的水就冒到哪里。

  那个活塞一样的东西,卡得阴道壁严丝合缝,将壁上冒出来的水都刮进底部去了。

  “好弟弟……你这大龟头把姐的——屄,都烫化了……”

  “姐……全世界只有两根鸡巴能插到您容局长的小骚屄里,是不是?”吕单舟开始逐渐加速。

  “不要说他……现在只有你能——坏人!到头了你还顶进来!”说是不让顶,情郎抽出去她又不由自主跟着向前挺,舍不得阴茎的抽离,短暂的抽离她都不愿意。“先别……抽……要鸡巴在里面……顶一会……”

  “就是要说,姐……我和您老公,谁的鸡巴大?”他早从容素的惊奇表情里已判断出输赢结果,就是要女人亲口说出来,刺激她,也满足自己的征服欲。

  这是一个不安全的环境,两人只能在耳边小声地进行对话,吕单舟的每一次撞击,都惹来女人压抑着的呻吟声:“大鸡巴阿船——当然是阿船的大……鸡巴肏死姐了……”

  容素搂着男人肩膀,咬着他结实的肩肉:“好阿船,你就是玉米棒子……真的是玉米棒子……嗳……他是干瘪腊肠……呜呜……”

  她男人,外形威猛霸气,可肉全长给人看了,看不到的那个东西,怕是不够一两……哪像眼下正狠肏自己的情郎,又粗又长又丑陋,丑陋到她想到就流水。

  “阿船停一停,让姐好好包着你,夹着你——嗯……”

  站着女人也是可以主动的,容素紧紧搂住情郎的臀部,胯部做起顺时针逆时针的转动,她微微打开双腿,屈膝,阴户向前挺出,姿势怪异,但很淫靡。站立的时候阴道很好使劲儿,能夹着阴茎吞吐,发出清晰的拌酱声。“素素姐,您屄里这声音,是最好的壮阳药,我听着能肏您一天。”

  “嗯……阿船想不想肏姐一整天……”

  “想!要一天不准拔出来,吃饭肏,洗澡肏,睡觉也肏!肏肿素素姐的小骚屄——”

  “嗯,不怕,骚屄肿了还有骚屁屁,还有骚嘴嘴……不行了阿船,你是要刺激死姐……来,从后面……”容素脸颊粘满乱发,在男人耳边低语道:“一会阿船从后面干姐姐,要捏着奶头,插进来的时候捏紧点,抽出去的时候就放松……

  姐……喜欢……“这是她被情郎无意中玩出来的快感方式,自己后来也悄悄尝试,不行,只有这大流氓的魔爪才能虐出那感觉。

  原来容素中午回去换这种薄薄的情趣乳罩还有这意思在里面。“姐,中午回去你奶罩换成这个,是不是就想着要玩奶头。”

  “嗯……也有这个意思……喜欢阿船捏着它——啊,鸡巴进来了~~”

  容素原想着连衣裙不好伸手进衣服里摸得到乳房,才自作聪明地换胸罩,摆成后入的姿势后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儿,裙子撩到腰际之后,男人的大手很轻易地从小腹下就伸到胸前,乳罩向上一推,沉甸甸的乳房就掌握在大手之中,熟练地将乳头卡在食指中指之间。

  “他要捏我了……”容素颤抖地想着,阴户不受控制的夹动数下,男人正以恒定的速度啪啪地撞击她臀部。

  阴茎插进去,会连同两片阴唇都被带进阴道口里,拔出来,也会连带阴道口薄薄的皮也吸出来,像吞吐的鱼嘴。被摩擦成白色的爱液,沿着阴囊往下流淌,女人的阴户和大腿根更多,真搞不懂,这女人的生殖器里是怎样才能生产出这么多的润滑剂。

  吕单舟并不如容素所说的一夹一松,有时候他也会夹一个回合,放一个回合,或者夹几个回合直到女人低声嚷嚷了,才放松给她按摩,刺激得容素几乎疯掉。

  捂握这吊下来的乳房,掌控一个女人的快感,让他有骑着这赤裸女人在草原驰骋的感觉。

  “不行,我要趴在这箱子上……阿船,姐怕是要……来了……嗯……啊……对不起……阿船,姐先去了……”

  容素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有控制不住的迹象,吕单舟拿起一旁湿漉漉的女人内裤揉成一小团,就往她口中塞去。容素忙不迭地张嘴咬了,这下总比口无遮拦的好,于是更加放肆地低哼起来,从身后的屁股阴户涌来一浪接一浪的快感浪潮,随即将她淹没其中。

  记得这女人曾说过,高潮来临之后的那几分钟,更喜欢的是慢工细活,于是将抽插改成研磨,手指按着想象中的G点位置,再用龟头边缘的龟棱与手指隔着肚皮相互使力去“剐蹭”,此时男人阴茎依然坚硬如铁,女人阴道蠕动收缩如吮,两人都在享受性爱带来的愉悦。

  “坏阿船,你怎么这么会玩女人,从哪学来的……”

  “我的老师就是素素姐啊……”

  “净瞎说,我们就做过一次。”容素就有点害羞,做这方面的老师。

  “在微信可做了无数次了,容老师。”吕单舟渐渐的加快速度,因为酥麻的感觉越来越频繁,从会阴往脑袋传送,感觉开始上头了。这次,射哪里?他很喜欢想这种问题,阴道里射过,直肠里射过,自然轮到容老师常教他做人道理的小嘴,吕单舟恶作剧地想。

  女人高潮后的余韵又逐渐地被阳具的加速抽插带起来,就知道情郎恐怕是要到紧急关头了:“阿船……大鸡巴——是要射了吗?”

  吕单舟疯狂地撞击女人臀部,啪啪声越来越响,容素连忙将裙摆往下扯一点,盖住圆翘臀部,有布料隔一隔,撞击声小很多,她扭回头继续刺激男人:“好阿船……慢点撞……姐都给你,姐全部给你——”

  跪着的纸箱有些粗糙,容素的膝盖传来疼痛感,大概已是磨破皮,但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情郎正在憋气快速耸动,憋得面容都狰狞了,看着很是心疼。她一边扭头看着男人,一边迎合着抽插:“好弟弟,这次想射姐的——哪个……骚洞洞?”她延续男人在微信隔空自渎的喜好,每次射精前都问他想射哪里。

  “你说……”吕单舟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女人阴道夹缠的力道很大,他居然有要退缩的感觉,然而容素不放过他,屁股就是追上来,保持吞噬。

  “好!那阿船就把大鸡巴交给姐——射在你女人的脸上……惩罚你的女人!

  好么?”

  终于在一次强力的撞击之后,吕单舟猛地拔出阴茎,女人迅速转身,接过阴茎撸动,一边将眼镜摘下,还滴淌着阴道爱液的龟头对准自己眉心。爱郎的面孔狰狞扭曲,这紫红镗亮的龟头却显得那么的雄伟阳刚,真想咬一口。

  “容老师——眼镜!要,戴着……”

  容素撸管的手法比专业人士都娴熟,先是将龟头轻裹在掌心,转动手掌,撸动时龟头就从指缝中冒出来,她强迫自己紧紧盯着龟头马眼,一定要亲眼看着精液从那里喷发。但即使这样,第一发精液还是没能准确地射在她眉心,力道太过强劲,先是打在额头再溅上盘起的头发,她赶紧压低肉棒,第二发射在鼻尖,之后连镜片都挂上了洁白的精华。

  男人的阴茎还在持续喷发,脸上很快布满成团的精液,带有一股青草的气息,腥浓腥浓的,以前她非常的抗拒这种味道,但现在却珍爱如琼浆,连忙将喷射中的龟头含进嘴里,舍不得有半点的浪费。

  在女人嘴里射精,就不再需要她的小手助力,容素扶着爱郎臀部继续点动头部,手指还不忘按摩男人的阴囊,每一股精液她都能在喷射间隙及时吞咽下去,喷发结束后的阴茎终于稍稍软下来,她高兴地发现竟然可以将略有疲态的宝贝一直捅到喉咙深处,嘴唇几乎可以触碰到情郎的阴毛了。

  阴茎被她吐出来的时候,已经伺候得清清爽爽,根本看不出是曾经肏过屄的性器,男人阴囊和大腿根的汁液也被舔舐干净。

  容素高潮过后的红粉脸庞,如今正是梨花带雨的模样,挂着几团浓稠的精液,尤其是发际边和眼镜上的,因为有女人的典雅做反差背景,显得非常淫荡,吕单舟看呆了,对女人道:“素素姐,我想给您拍张照片……”

  “现在吗?”容素只犹豫了一秒钟,嫣然一笑:“那就拍,来——”

  说是一张,其实做成影集都不嫌少,有容素挂着精液的笑脸特写,有她撩起裙子展示阴部的全身照,也有双手掰开阴唇直拍阴道洞开的微距。“姐,您就放心给我拍了……”

  “姐当然信你……只是阿船得小心,可不能存手机里。”容素用纸巾将脸上的精液轻轻擦去,头发上擦不干净的部位,就抿进发丝里。

  “存一些看不到姐脸的可以吧?姐您出去再洗个脸。”

  “不洗,阿船的精液。”容素把自己收拾停当,拿起塞过嘴巴的内裤:“这裤裤,送给阿船要不要?”

  黑色蕾丝的一条透明四角内裤,容素还用手撑开给男人看,弹性相当大,“当然要,以后要收集素素姐的内裤,我们做一次,姐就留一条给我——那姐现在您里面就没内裤了啊?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一个没穿内裤的局长——”吕单舟将女人整理好的裙摆又撩起来,开档丝袜的镂空部位尤其显眼,白花花的大腿点缀一撮阴毛,丝袜上有干结的水渍痕迹。

  “嗯,裙子这么长,谁能看得到……来,姐伺候弟弟。”容素任由情郎轻薄一阵,单膝跪在他面前,将男人松垮垮的皮带再次松开,细心地替他掖好衬衣下摆,再收紧,退一步欣赏着道:“这是我英俊潇洒的弟弟,走到大街上是要被劫色的。”其实要说英俊潇洒那有点牵强了,阳刚气挺足是真的。

  “素素姐,您这张照片特别刺激,姐您真美……”

  容素探头过来道:“我看看——”正是吕单舟拍的第一张照片,近距离的头像特写,女人自然流露出来行政女性的气场,轻扶眼镜,优雅端庄地看着镜头,眼瞳却又带有吕单舟才知道怎么是回事的丝丝媚意,画龙点睛的是发际眉鬓乃至嘴角的精液……反差之强烈,莫过于此。

  “真的好看吗?”容素在身后掰着男人的肩膀看手机,还能闻到她脸上淡淡的精液腥味。

  “真的好看,您没办法陪我时,我能看着打飞机!”

  容素敲一下情郎的头:“不准天天打!”又道:“阿船喜欢,那也发给我。”

  “您要来干嘛,自恋么?”

  “用来做微信头像!”容素再次检查自己的形象,除了裙子里没内裤,已经和进来前没什么两样,当然丝袜和裙子是沾不少精液爱液的,几乎都干了,看不出来。

  吕单舟吓一跳:“容局长这是要昭告天下?”

  “没你那么蠢,不会P了你的害人精再用吗。”容素挖他一眼,“就是要你看到头像就想起和姐一起做的坏事,阿船……你可不能忘了姐不要姐——”说到后面,容素的声音有点哽……怎么可能忘却舍却?吕单舟搂住这正好大自己十岁的姐姐:“素素姐,我和你,会一辈子。”

  这一役,彻底将积存好几天的肉欲释放,吕单舟舒服地踩着棉花走出资料室,又怕自己身上的异味被细心的江凇月察觉,去了几个科室串门,才爬楼梯往三楼去。

  三楼楼梯口,遇到邓玉在团团转。

  “要死了你吕单舟,差点要带着狗去搜你,打电话不接!”邓玉顿足发火。

  “什么事?”吕单舟预感不妙,赶紧掏出手机,刚才干坏事调静音没调回来,出门还去闲逛了。

  “你得去看看,江常务那里有个外地口音男人,两人好像还吵起来,我过去看江常务还赶我走,你又找不到,这不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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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邓玉所在的财务科就在隔壁,但办公室之间的隔音还是不错的,她能听到吵闹声,那声音不会是一般的大,吕单舟脑子炸一下,第一反应是上访群众,自己脱岗期间要是江凇月被群众围着闹事,对于自己就是政治事故。

  他三步并两步赶到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只有三个人可以未经通报直出直进,他是其中一个。

  办公室现在却没谈话的声音,有浓重的烟味传出来,吕单舟皱皱眉,谁能在他领导面前抽烟?他拿起热水瓶,进里间给客人和领导续水。

  客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国字脸男子,气宇昂然,整套的深色西服,挺高档,领带是扯松的状态,但男子的上位者气场很重,茶几上的烟盒是无名白盒,吕单舟提了十二分小心。

  江凇月坐在转椅上,但没朝着客人,是面向窗户,脸色煞白,这是气的还是怯的?吕单舟一时摸不准,但他看到了在进来的时候,女领导扭头看他一眼,神色明显一松,随即明白,不管来者何人何事,肯定给自己的老板带来压力了,领导在这人面前有点弱势,甚至将他都当成了同盟和倚仗,虽然他只是一个小秘书。

  吕单舟慢吞吞地续完水,轻声道:“江常务,我就在外间,有事您叫我。”

  “单舟主任等等,这材料委办催得急,你整理一下通知他们过来拿。”江凇月指指办公桌副台上的几本材料道,吕单舟便知道,女领导需要他留在这里,或者是在委婉逐客。

  “凇月,我们谈事情,外人没必要在这里。”男子开口说话,浓重的吴语口音普通话。吕单舟心头一震,方博浩,江凇月丈夫,杀上门来了。

  他再次暗暗打量这个把女领导由花季少女蹂躏为冰冷女人的男子,身高怕得有一米八五往上,星目剑眉,顿时“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的感觉由心而起,单就外表和气质而言,与江凇月站在一起,怎么都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神仙伴侣。

  可就是这么的一个看似文质彬彬道貌岸然的男人,将“衣冠禽兽”诠释到了极致。

  “单舟主任不是外人,在这间办公室里他是替我联系职能部门业务的府办副主任,在办公室之外他是替我打理衣食住行的身边人。”江凇月淡淡道。

  简单的一句“不是外人”“身边人”,吕单舟听到鼻头就酸酸的,这意味着女领导对他的再次认可与信任,即使在她丈夫面前,也毫不避忌,甚至有了挑衅意味,刻意的点出他是“身边人”,而这个敏感词是很多异性领导人所忌讳的。

  “也就是你的小秘书吧,说那么长干什么。”岂料方博浩只是挑一下眉毛,并不在意眼前这两人的工作和生活关系,或许他认为这是官场常态,或许他在那边,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怎能放任妻子在外数年而不闻不问。

  “县处单位不配专职秘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凇月的转椅不是转向左就是转向右,始终不愿意正面对着方博浩说话。

  “好了凇月,我们没必要针锋相对,也不讨论你的秘书配置,”方博浩将烟头摁熄,“我们说家事,单舟秘书你回避一下。”上位者的气息还是有的,说话也是斩钉截铁。

  吕单舟假意再给方博浩续茶水,然后将烟灰缸拿起倒烟灰,擦干净放回茶几下层抽屉里,这烟灰缸肯定不是江凇月主动拿出来给他用的。“先生,对不起,江县长鼻咽对烟味很敏感,这里禁烟。”并不回应他的要求。

  “不需要他回避,我的公事私事,单舟主任都可以知晓。”江凇月摇摇头,“何况我们也已经谈完了,还是那句,我不回去。”似乎吕单舟的绵里藏针也让女领导有了点底气,脸色不再是煞白,“说错了,不是”不回去“,是”不去”。

  没有“回”这个字。”

  “小月,刚才我也道歉了,我们还是向前看吧,我的工作需要你的支持,方家的场面也需要你的支撑,方媛读完出来也是回上海的……”方博浩知道江凇月既然能信任这秘书,这秘书就能严守主子的秘密,索性也不在意他是否外人,毕竟想要再找一个两人单独面对面的机会,已是基本不可能了。“你调回去的话,级别往上提一提,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次江凇月转过身来正视丈夫,讥笑道:“也就是你,才会认为帽子是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方博浩——”她支着手肘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的晋升机会我没兴趣,别说副部,正部也白搭,第二,方家和我的关系在年头春节去上海时已经两清了,第三,我和江方媛谈过,她会去支教,不会去上海,第四,我在罗林,永远在罗林。”

  说到第四点,她瞥一眼吕单舟,收起四根手指握成拳,指关节苍白:“我和你之间,唯一的交集只会因为江方媛,你是她父亲,我是她母亲,我们那张结婚证,也只能证明你的婚姻看起来还琴瑟和鸣,仅此而已。”

  这番话,女领导似乎也是说给迟来的吕单舟听的,江凇月向他说过方博浩在上海任职厅局级职务,他似乎猜到方博浩此行目的。

  方博浩这次拉下脸来罗林的目的,就是想劝说妻子调回上海,他目前正向上冲击副部,更有雄心壮志在副部任期内踏进正部行列。目前他与竞争对手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但对手有一个短板,就是夫妻关系比较破碎,他就想利用这一点,说服江凇月回上海,以他们夫妻的举案齐眉,给对手的夫妻关系造成强烈反差,成为压垮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再说江凇月回上海,也能搞搞夫人外交,以江凇月的才貌气质,出入名媛圈子不会输于任何女人,这对方博浩的官场之路自然大有裨益。

  在刚才的谈判争吵中,他甚至作出妥协,往后妻子只需要与他维持表面的和谐关系即可,双方各有各的感情生活,互不干涉。

  然而江凇月的强硬远出他的意料,方博浩习惯用强的性子终究是耐不住了:

  “凇月,抛开你我关系不说,先说你回上海,是几方共赢的事,你、我、女儿、你家、我家——”

  江凇月打断方博浩的话:“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你我只有夫妻之名,早已没有夫妻之实,你有权利要求我做什么?我留一张结婚证给你利用,已经是看在你是江方媛父亲的份上了,其实我们早已谈完,你已经可以离开这里。”

  吕单舟闻言便站起来,有送客的意思。

  “江凇月,别以为你躲在这里山高皇帝远,我就奈何不得你。你也不想想,当初是怎样才能交流来这里,你要是还想在体制内混的话,我们还是合作合作的好。”方博浩居然能瞬间换另外一副嘴脸,还好整以暇地喝茶,“回上海,我也不需要你怎样做戏,只要你吃住在方家就行,过了这一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否则——”

  “否则怎样?以前你强迫了我很多次,现在还想强迫我?你能强奸我身体,还能强奸我的意志?”江凇月鼓足勇气,才敢再次挑起心里本已愈合的伤疤,将“强奸”两字再又提起。

  她紧抿的双唇不见一丝血色,挑出一把钥匙打开文件柜,从抽屉拿出一只颇有年代感的索尼磁带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是一段录音文件。

  一个女孩歇斯底里的声音:“方博浩!你滚开——滚!”

  然后是紊乱的杂音,有物品掉落,有物品撕裂,有扑腾挣扎。

  女孩的声音由高声怒斥在撕打中转于无力的啜泣:“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方博浩……放了我……”绝望中的挣扎,无助的挣扎。

  虽然是二十几年前的声音,但能让这个强硬的女领导哭着绝望着喊着“求求你”这三个字,那时的女人是无助到什么程度。

  一个是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小月!小月……我爱你小月,我爱你……嫁给我小月!”甚至能听出来他一边呓语一边做着某种耸动动作。

  江凇月按断播放,说道:“你第三次强奸我,应该记得在哪里发生吧,整个过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我记得,这里有你和我的每一句话,每次你打电话给我,或者你让女儿打电话给我,过后我都会听一遍,提醒我,里面有你这个禽兽的存在!”她的表情很木然,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到最后一句时,语音冷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哀莫过于心死。

  如此下流卑鄙的事情居然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被爆出来,方博浩象被烫了一下,猛地站起来:“单舟同志是吧,你先出去!”

  “你都说了,我是江县长的小秘书,这里是江县长的办公室,在没她吩咐之前,恕难从命,方先生!”吕单舟也很坚定,既然女领导敢在他面前自爆隐私,更是需要他的在场支持。

  方博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皮笑肉不笑道:“小白脸可以啊,难怪江凇月念念不忘这个小县城。”他点上一支烟,转向江凇月,“你应该去了解一下,录音作不得证据。”

  那就是承认事件的真实性了。吕单舟发现方博浩点烟的动作有些颤抖,打火机划了三次,期间目光瞟向录音机两次。他慢慢走过去,似是无意的卡在方博浩与录音机之间,说道:“录音是作不得证据,但要放在网上,舆论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不信你试试。”他也摸出一支烟点上,“还有,方先生,你别打那个录音机的主意,这么重要的证据,江县长早已经给我备份了,你要想着毁灭证据,除非我们俩同时——”右手在下巴做一个横拉的手势。

  女领导自己有没有备份他不知道,但必须把狡兔三窟的事实营造出来,让方博浩投鼠忌器。

  江凇月没做备份,也不敢做成数字文件,就只限于磁带翻录,之前担心年代久远后磁带会消磁而失去保存效果,每隔几年她会翻录一次,翻录后把母带销毁,所以还是孤证,吕单舟这句话也把她惊出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的百密一疏。

  “你们……”方博浩终于犹豫了,开始在得与失之间权衡,杰出政治人物的长处就在于,善于在电光火石之间就作出取舍。“应该认真了解一下方家的势力范围和触手,真要处理一个科级干部,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代价是搭上方先生您的前程,上海和罗林孰轻孰重,你们方家自会判断。”

  吕单舟淡淡道,顺势将录音机拿在手中,“所以你不来招惹我们的话,我们也不会去挑衅你们,这盘录音带既然能安静地呆在抽屉二十年,也能一直地安静下去,取决于你的态度。”

  事件最后在达成某种默契后,以方博浩忿忿离去告终。

  江凇月瘫软在转椅里,像是大病一场:“小舟,真对不起,这事把你拖下水了……”

  “您说的见外话,是我脱岗让他钻了空子。”吕单舟单膝跪在转椅旁,拧开保温杯盖,“先喝口茶缓缓。”

  “和在不在岗没关系,你在岗这事也依然会发生,所幸你回来得及时,要不我根本没勇气拿出那个录音机……”江凇月喝过两口热茶,脸色红润了些,但整个人依然能看得出虚脱得厉害。

  “姐,我陪您回小院休息吧,躺一躺。”

  “好。”这次江凇月想都没想答应了。

  经过办公楼到小招的这段一百多米的步行,其实江凇月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毕竟方才更多的是精力上的交锋,而且也勉强算是赢家。

  “姐,您休息一会,我在小院坐坐。”吕单舟看着女领导进入卧室,犹豫一下没跟进去,在她身后说道。

  江凇月很想问他那《平凡的世界》看完没,没看完就该继续看。

  男人看书的剪影,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有他在身旁,才象生活,才是港湾。

  只是这种画面,总是可遇不可求,她动动嘴唇没说话,轻轻点头,也不掩上卧室门就和衣躺下,长长舒出一口气。

  此时她已没丝毫睡意,开始以为是衣服碍事,可换上睡衣,反而更精神了,辗转反侧几个来回,索性还是起床,走出来看到吕单舟坐在屋檐下的台阶吸烟,仰头看葡萄架发呆。

  办公室的一幕又重新在她脑海里回放,这二愣子秘书不管不顾地就是横悍在那个比他高出一头的禽兽面前,即使需要仰视,也不曾有丝毫退缩,口中还一直强调着“我们”“我们”的,坚持把自己绑在她的同一条船上,象一只保护自己领地的小公鸡。

  如今他很拉胯地坐在台阶那里,象极平常那些个坐在路边对经过的姑娘吹口哨的街头小年轻,这正是江凇月颇为讨厌的一种形象,要换以前,光小流氓这个姿势她就能呵斥半小时罢,但现在呢,她居然还能以欣赏的眼光来研究这个背影。

  客厅茶几上就有一只新的烟灰缸,专门买来给他用的,又不用,不知从哪找来一张废纸折成个小纸盒,里面已经有两颗烟蒂,江凇月轻轻拿走小纸盒,换上烟灰缸,吕单舟赶紧的摁熄刚点着的烟:“姐就不睡了啊。”

  江凇月的身影带来一阵熟悉的体香,这种体香有别于他接触过的任何女性,不带一丝人为添加,不能说是醇醲,也不能说是清淡,总之这种醇雅的体味不能多闻,否则会让人身心俱醉,继而下半身产生躁动。

  “刚点的烟,这么浪费。”江凇月走到男人身边,也学他坐在台阶上,轻声道。“以后你要抽烟,屋子里也可以,不用刻意到外面来。”

  “烟味熏着您,在外面可以看——”吕单舟扭头道,但话未说完,被噎了一下。

  台阶的高度大概是十来二十公分,人坐下去是膝盖高于臀部的,吕单舟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坐下时将小臂搁膝盖上,女人也就有样学样,同款姿势坐在他旁边,手臂是伸展的,于是上身与大腿与手臂之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窗口。

  江凇月换上的睡衣,看着素雅丝滑,表面也不透,可此时他们是面南而坐,对着西斜的阳光就成了逆光状态,在阳光斜洒在女人外侧肩膀的情况下,睡衣面料也变得有些透明了。

  关键是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乳罩,睡衣里的上身是真空状态,两只乳房在轻绸里呈现出朦胧的剪影。

  虽然只是朦胧的剪影,已是足够诱惑,女领导一直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胸部,原来是这个模样的,是出人意料的丰硕,吕单舟在心底惊叹道。

  虽然人到中年,曾经再如何的挺拔,也抗拒不了万有引力,但是女领导的胸脯,下坠也坠得性感无比,象附在身体上的巨大水滴,乳房下半部是饱满的半圆,乳头依然挺立在乳房的最尖端。吕单舟臆想着,女领导这种类型的乳房,掌握在手中的话会不会比青春女郎的挺翘更具可玩性?

  那只是一刹那的胡思乱想,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吕单舟赶紧将噎住的那口气长长吐出,再转头看葡萄架,刚才一直盯着出神的地方。

  江凇月也意识到自己走光了,刚才换睡衣,就顺着平常睡觉的习惯把乳罩也摘除下来,只是起床出来找吕单舟时,就忘记重新戴上这回事,直接到他身边就坐下,或许在潜意识里,这个院子,两人,才是真正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根本无需避忌彼此。

  她没有羞恼,假装没发现流氓秘书的贪婪目光,坚持一会姿势才看似不经意地放下手臂,以免去流氓秘书的尴尬,没话找话地问道:“无聊了吗?是在看蜗牛爬葡萄架?”她拿儿歌《蜗牛与黄鹂鸟》里的故事来顾左右而言他。

  不料吕单舟居然点点头,伸手一指:“两只。”

  还真有?江凇月定睛看去,两只蜗牛一前一后比赛似的,在一条葡萄藤上探头探脑地狂飙,她张大嘴巴都忘了合拢,买彩票能说得这么准那多好。

  “这两只蜗牛,一旦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就会锲而不舍、坚持不懈——”

  吕单舟先是一头的圣人光环,自己给自己灌心灵鸡汤,突然向两只蜗牛伸出双手吼道:“阿姐阿姐,您要等着弟弟呀,可不能自己先偷吃葡萄!”张牙舞爪的模样,算是给落后的蜗牛打气鼓劲。

  葡萄藤上的蜗牛一大一小,显然大的跑得快一些,领先几个身位。江凇月脱口而出道:“怎么说是姐弟,它们就不能是一对情侣吗?”话音未落,隐隐觉得不妥,脸颊居然有些燥热。

  那个二杆子秘书并没意识到里面的暧昧,依然吼道:“您见过有落下这么远的情侣吗?只有姐姐才会狠心扔弟弟这么远!”

  江凇月走到葡萄架下,将那只小蜗牛捏起放上前面的葡萄叶,小蜗牛开始受了惊吓,全身缩回壳子里,好一会觉察没动静了,又探出身子,这次慢慢爬出叶子到藤上之后,恰好碰上赶上来的大蜗牛,两只好朋友终于并驾齐驱。

  “作弊!”吕单舟迸出俩字。

  “姐姐帮弟弟作弊,天经地义。”江凇月看着吕单舟,双手背负,浅浅的笑靥很是素雅。

  女人的乳头清晰地印在垂贴的睡衣上,将她的胸脯顶出两座巨大的山峰,山峰上两点小荷尖尖角,还随着她的动作在悠悠地摆动着,她的身体动作并不大,但没了乳罩束缚的乳房在睡衣下是一步三摇,犹如盛满的水袋。

  江凇月留意到秘书的目光在她胸前飞快地掠过,自己也莫名的燥热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火红的夕阳。

  吕单舟挠挠头,蹦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姐,您带着我,我们一起,也可以象这姐弟俩一样的,负重前行——因以梦为马,方不负韶华!”

  可能这是小阿弟想了很久的话吧,江凇月明白他是在借机给自己安慰鼓劲,也是他在表明心迹,心中很是熨帖,只是,自己的青春时代,终究是逝去了……她微微苦笑道:“韶华吗,姐姐的韶华年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韶华——它不仅只是青春,也是美好的时光。姐,您都经历过什么美好时光?”

  “嗯,美好时光……童年可以算吧,学校里也有过一段……然后,在那天之后,全部终结了……”还是很小的时候,她拥有父亲全部的爱,五六岁了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父亲肩膀上“骑大马”,进入学校后也是沉浸在各种安静或喧闹的快乐之中,只是,自20岁的那个下午起,美好的时光就戛然而止,韶华不复存在。

  “姐姐,要说世态炎凉您肯定比我都懂,但您看透了世人,唯独没看透自己……”吕单舟看着女领导有点暗淡的双眸,诚挚地道:“二十七年前,方博浩只是给您的美好时光按下暂停键,不是终止键——他也只有能力按个暂停键,没有权利替您按终止键——”

  小阿弟绕口令的习惯又出来了,但是江凇月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晦涩的双眸对着他清澈的眼睛,渐渐也被点亮起来;“你说的……暂停——”

  “对,我是说,这暂停键,我们现在就将它按起来,在时隔二十七年之后——二十七年,韶华可能是迟到了,可我们把暂停键按起来,它就还在!还可以继续!然后,姐,您可不可以带着您的笨蛋弟弟,一起继续姐弟俩的美好时光?我们有梦,有韶华,还有上面的果子,您还愿意让那只嘲笑我们的黄鹂鸟看咱们的笑话吗?”吕单舟指指葡萄架顶端,眨眨眼笑道。

  纵纵横横的葡萄藤上叶子又开始茂密了,将庭院的夕阳剪得支离斑驳,顶上挂满一簇簇黄色小花,再过两个月,这里会结下许多的红紫葡萄,到时候,这就是那对蜗牛姐弟的天堂,它们的美好时光。

  江凇月起身走进葡萄架下,渐渐笼罩在一片夕阳之中,素手折枝,云鬓如雾。

  蜗牛姐弟正吭哧吭哧地砥砺前行着,偶尔会停下来,伸伸缩缩地摆动触角,你碰一下我我捅一下你,或是互致问候,或是相互打气,又或是卿卿我我?

  江凇月竟看得痴了。

  第九章

  再过几天就是五一黄金周,这次府办排的领导带班值班表,江凇月是最后两天,吕单舟就有了回家乡探亲的念头,毕竟春节没回去。

  与女领导说了这个意思,江凇月当即就表示同意,而且还加码,她要跟着去。

  江凇月与方家决裂,与娘家似乎也是冷冷淡淡,七天假期还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是吕单舟家里的条件实在不怎么样,怕是会委屈这位想着去玩儿的女副县长。

  三家村距罗林有两百多公里,先是火车到县,再是乡村客车到镇,最后是一人一辆三蹦子,回到村口。

  这地方种的大概是早稻,五月正是插秧的季节,走在机耕道上,不断的有人发现这衣着光鲜的两人。

  “是吕三伢子回来啦,你妈昨天还念叨着呢!”

  “三叔公,过两天去你家插秧!”

  “三蛋,带女朋友回来认门啊。”

  “你看三蛋对象,城里人她就不一样,你看那手背多白……”

  农村人大概都看不懂城里人的真实年龄,这女人很清新脱俗的样子,那就是三蛋女朋友无疑。江凇月脸有点红,捅捅吕单舟道:“哎,你的名字真多,他们怎么还叫你”三蛋“?还当人家叔公!”幸好是农忙时分,要不经过村头那大榕树下,得从左右两排大妈大婶的如刀目光中穿行。

  “辈分大嘛,我是老吕家的第三颗蛋,就”三蛋“。”吕单舟忙于应付村民的热情招呼,他是三家村能飞出去为数不多的金凤凰,就成了大人教育小孩的榜样,是稀罕人物。

  这时还能听到婆娘们大大咧咧的声音:“三蛋相的小媳妇儿可了不得,你看那屁股,比荔香的都大,一胎两个都是少的,啧啧……”

  “我跟人家比啥子,人家是吃营养品吃出来的,肉多,我是砍柴火砍出来的,骨架大——”大概是那位荔香不乐意了。

  “你说那城里人怎么过日子的,手白脚白,哎穿那么高的鞋子,走起路来比扭秧歌都好看!”冷不丁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看哪呢!看秧!要看一会你看她走石子路怎么走!”

  一片哄笑声……

  江凇月脸特别热,感觉在大会主席台上做报告都没那么热,看到吕单舟笑嘻嘻地看着她,赶紧道:“我箱子里带有运动鞋……”在罗林,她下乡要么是平底鞋要么是运动鞋,也不是没经验。只是这次跟这小秘书回家,按说下乡游玩嘛,就该穿运动鞋,可她神使鬼差就一根筋地想着,第一次和他回家,就得穿正式的,哪怕多带一双鞋。

  回家前的一天,在她的好奇心驱使下,吕单舟简单说了下自己家里的过去现在将来,他家所在的小村是戴帽子的贫困村,家里在村中本也算中上生活水准,可年幼时父亲一次开山炸石弄了个拐瘸腿,生计就有所拖累,一度成了贫困村中的贫困户,父亲在村里没少被小童们嘲笑,跟在后面学走路姿势什么的。

  吕家兄弟三人还算争气,长大成人后各有各的小成就,才渐渐扭转了吕家在村中的地位,要是说幼时经历,吕单舟的童年怕是比女人的来得更艰苦,但并未给这阳光大男孩带来丝毫阴霾。

  江凇月暗自佩服着小秘书的乐观向上精神之余,却也给自己种了颗小心思,不知怎么想的,这天出门前她就很是费心思地收拾一番自己,还偷偷出去做一次头发,选一套特别显年轻的小西装,将一对精致的高跟鞋擦得镗亮,很有要为曾经遭受白眼和讥讽的吕家争点脸面的意思。

  吕单舟还是习惯性地落后女领导半步,拉着她的的行李箱,笑道:“领导别理会那帮子悍妇,她们还是小媳妇的时候去哪都是被点评的对象,生过孩子奶过娃,成婆娘了,才敢对别个的小媳妇评头品足,这是把以前当小媳妇时受的挤兑给发泄出来呢,她们就爱看你脸红——”

  说着也是忍不住,不断瞄向女人的圆臀,这臀部他看过无数次,但像现在这样明火执仗地“欣赏”,那还是首次。“姐,要说她们心里还是有一把尺子的,荔香嫂是真比不过我小媳妇儿……”

  女人在脑子里绕几圈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想发作又发作不得,众目睽睽之下,辩又辩不过这些流氓话,一把抢回拉杆箱,怒道:“前面带路!”偷偷摸一下自己屁股最翘那部分,圆,还弹,不知道该是羞臊还是骄傲。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跟在吕单舟后面走路的情形,红着脸低着头亦步亦趋,远远看去还真像刚过门的受气小媳妇儿。

  吕家坐落在一个小山包的山顶,周围还有三几户人家,三伢子的归来成了小山包的头等欢乐大事,几家人将饭菜都端出来,宰两只鸡再加几盘烟熏肉,凑在几户房屋围起的晒谷坪上,挑灯夜饮。

  乍回到时吕母也以为儿子带了个惊喜回来,搞清楚状况之后失落一阵,很快又回过神来,拉着江凇月坐身边唠家常,老人年纪大了嘴碎,江凇月惯常下乡下基层,有自己和乡亲们打交道的一套本领,三言两语和老人家打成一片。

  “原来三伢子问的野芝麻——就是你们说的益母草——是给闺女你用的吧?他还要配上指定的什么花的蜂蜜!又说城市里的蜂蜜都是西贝货,说给女人调养身子的东西马虎不得,让我去找村里的人买。我说既是这样,三家村里的也不指定是最好的,他二哥翻了几个山头找养蜂人家兑的陈年老蜜,闺女你放心的用!”

  吕母拍拍江凇月手背:“咱们女人哪,自打生下来就比那些杀千刀的男人亏一大截,我看闺女你也是操劳出来的,有事情你得让三伢子去做,你坐着指挥他就行!他要敢蹦半个”不“字,你跟我说!”吕母末了得意地小声道:“三伢子他谁都敢犟,就不敢逆他老娘。”

  吕单舟宿舍里摆放的那一排有桂圆蜜、党参蜜、枸杞蜜、益母草花蜜,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都是那二愣子秘书有目的性收集的,无一不是针对妇女理气益血的蜜中佳品。

  那人,干嘛要把这些藏在心里都不说,被她委屈了也不说……

  江凇月双手放在老人家粗糙的手掌中,任由她摩挲着,阵阵感动涌上心头,这种被人无声地真诚地关爱着的情形,已经很多年未曾享受过了。她看一眼地坪中间还在与一圈男人豪放碰杯的小年轻,连声道:“小舟平时很能干的,也都是我动嘴他动腿,都累着他了。”回来之前江凇月说过,不准透露她的职位,只能说是同一办公室的同事,所以吕家老母还真以为两人之间是简单的平等同事关系。

  第二天清晨,江凇月起个大早,昨晚就听男人们商量今天要给一家耙田,另一家的田可以插秧,吕单舟回来得正是时候,她就想跟着去。这小山顶的四户人家从来都是结伴做农忙,做完一家轮下一家,像个小小的互助社,让她感觉十分新鲜。

  这里才是真正的山村,放眼望去小村庄被群山环绕着,白色的公路从天际线蜿蜒而来,临近了忽地消失在群山之间,而后又从山间忽地冒出,笔直插进村庄之中。此时能看到山下农舍垂直的炊烟,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在村庄上空,晨风拂面,鸡犬相闻。

  正沉浸在山村的清新空气中,突然厢房呯地窜出一人,正是她的秘书,罗林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吕单舟副主任,然后是吕母骂骂咧咧地拿着扫帚在后面追。

  江凇月大惊,“哎哎哎”地想阻止事态发生,又不知该拦哪个。“大妹子别管他娘俩,三伢子没准就故意去找打来着,走咱们吃早饭去。”二嫂不知什么时候捧个饭碗经过身边,见惯不怪地道。

  “这是什么道理?”江凇月奇道。

  “三伢子说的,让老母亲保持战斗精神。”二嫂笑道,“这不刚就学人家城里人,去叫老母亲的小名儿——不管他们,揍几下两人都高兴。”

  什么叫“揍几下两人都高兴”,挨揍的能有揍人的开心?江凇月有点不明所以,但能想象得到二杆子秘书以前在家没少弄得鸡飞狗跳。

  说话间吕单舟已经跑到她们身后,隔着两个女人怪叫道:“大哥二哥都能抽,我怎么就不能抽了。”看来又扯到抽烟的事。

  吕母见到江凇月就有点讪讪,昨晚还吹嘘能治这孙猴子,今早就被他打脸了:“让大闺女看笑话了——这小兔崽子,你看给他俩哥带的什么回来——几百块钱一条的烟!十几条!”指着吕单舟喝道:“你那两毛钱工资,够买卷烟吗,就抽这么高档的。都跟你说了城里人不兴抽烟,你一身的烟泡味道,哪个女孩愿意跟你!”

  江凇月连忙道:“大婶消消气儿,三伢子那是工作需要,抽烟也是应酬领导联系工作什么的,我们那里的风气,男人见面都递上一根,连我这女人,他们都照递不误,脸色都不带改的,递顺手了。”再瞪吕单舟一眼,不知是瞪他一身的烟泡气味儿,还是瞪他惹老母亲急眼。

  “真的?可那三伢子工资光买卷烟都不够哇,忒贵的烟,他嫂子说那烟都几十块一盒,村头张家铺子都没得卖的……”吕母狐疑一会,旋即又心疼起幺儿的钱包来。

  江凇月拉吕母到一旁小声道:“大婶放心,三伢子现在大小是个干部呢,好多人求他办事都送的礼,他不用自己掏钱买卷烟。”这话有点骗人了,吕单舟抽的牌子她暗中了解过,也就十块钱,绝对是自己掏钱买的烟,如今哪还有人送十块钱香烟,带回家的烟估计是平时别人送礼他攒下来的。

  至于是否送的礼,有心人自然是不会让她见得到,但现在办事都是事前酒开路,事后烟感谢,官场常态,只要是无伤大雅的礼物,也是吕单舟应该享受到的小小福利,她无意追究。

  “他那绿豆大的干部,能帮人办什么事——”吕母有点眉开眼笑,随即想到江凇月还是幺儿的同事,可别把人家也埋汰上了,连忙道:“大闺女,收礼这事可是违反国家法律的,你是三伢子同事,还得是他姐!得管他!婶在这里说了,在单位,你就替婶看着他,不准他犯错误!”这话有点大声,就是说给幺儿听的。

  “是,听大婶的,您放心,我管着他可严实呢……”江凇月看一眼小秘书,心里乐开了花,仿佛有吕家老母的这道旨意,往后就更名正言顺了一般。

  几户人家的水田并不在一处,大家就由近及远的去做,江凇月终究是没能如她想象中一样的能下田唤牛使耙,那是大老爷们的事儿。于是在她强烈要求下,就和大嫂二嫂等妇女们一起,在家做饭,然后送到田头。

  她专门给吕单舟盛饭,藏好多块肉在饭菜下,偷眼看他与男人们坐一排在田埂的大口吃得畅快,心里竟有甜丝丝的感觉……看他才半天功夫就晒得通红,又有点心痛,真想给他擦擦汗……看他夹着烟卷在人群中小声说大声笑,拍打身上的泥块,就觉得世间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就他这样儿了……

  农家下田干活,一般都做到日头下山,今天不知是否有美女在田头看着的缘故,连几头老牛都格外卖力,四五点就干完计划中一天的活,于是众人纷纷洗脚上田。见天色早,江凇月就要吕单舟带着去摘覆盆子野草莓那些野浆果,落在后头,待往家走的时候,晚霞已经烧红了半壁天空,远处炊烟直上,隐约传来妇人呼儿唤女归家恰饭的声音。

  田间小道上只有暮归的这两人,一侧是耙平如镜的水田,倒映绚丽晚霞,一侧傍山,松涛阵阵入耳,一天的劳累随风而去,心旷神怡。

  江凇月四处张望许久,踌躇片刻道:“……小舟你等等,站这别动。”说着闪身走进路边的松树林。

  吕单舟心下哑然,女领导一路东张西望好几回了,原来是找作案地点,再往前走就是机耕道,两边都会是大片水田,刚耙完光秃秃的,那才是藏无可藏。

  江凇月似乎没走多远,隐约能听到女人小解特有的嘘嘘声。

  不一会女领导就低头走出来,吕单舟玩心忽起,随即道:“姐您也等等我。”

  沿着她走出来的路也钻进林子,留下江凇月在那“哎哎”的叫唤。

  天色只是昏黄,吕单舟目标挺明确,稍加环视就找到了一棵树旁的白色纸巾,泥地上一道水渍。看样子女领导憋了好长时间,这小解解得挺急,泥地上都冲涮出一个小坑,水渍的形状象一只大蝌蚪,蝌蚪的脑袋围着一小圈泡沫。吕单舟掏出作案工具,对着小坑也来了一发,不知道那是不是蚂蚁窝?如果是就好玩了,小时候就爱找蚂蚁窝干这事。

  似乎江凇月猜到他在树林里会看到什么,有点尴尬的样子,吕单舟出来之后两人就默默地走着。野外解手这种情况,很奇怪,不刻意去想,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分钟就过去了,要是放不下,别人尴不尴尬不知道,自己先尴尬了。

  吕单舟到底还是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江凇月就使劲瞪他一眼,脸红红的样子,嗔道:“吓人一跳,笑那么大声。”

  “姐刚才您在树林里有没有找到蚂蚁窝?”

  “我找那东西干什么。”

  “不是,我刚才进去,看到地上有纸巾,然后我的和您的混在一起了。”吕单舟忍不住得意道,好像戳破了大人做坏事的小孩。

  “什么混……吕单舟你这恶心人,你脏不脏啊!”江凇月话到一半明白了,顿时脸上一片燥热。

  吕单舟兀自在一旁得意洋洋:“什么脏啊,又没下手去摸——我在想那会不会有个蚂蚁窝,然后那蚂蚁会说,这地儿今天邪门了,才下一场酸雨,正咋呼着要搬家,怎么又来一场碱雨。”

  江凇月想半天才弄明白他酸雨碱雨的意思,越发臊得不行:“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的才酸,恶心不恶心你!”扬手就要往他屁股呼去,半道拐个弯,拍在小秘书的后腰上。

  夜色将起,田畔蛙鸣渐浓,白色机耕道上两道人影时快时慢地或追逐或闪避,嘻笑着,不时还停下看看田垄,翻找可能出现的野浆果。虽然已经见惯乡下地方,但工作状态下与闲暇状态下走在这环境,就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当然与身边人是谁或许有更大的关系。

  这下雨还真说不得,酸碱雨的笑话犹在耳边,天空就变了脸,稀稀拉拉下起雨来。

  “春雨贵如油啊!”江凇月高兴地张开双臂,仰脸承接这甘露:“再下大一点,这雨值五十万农耕资金!”

  吕单舟远远看着自己的女领导,本就高挑的身材,在她尽情的舒展下犹如芭蕾舞者,修长脖子,柔腕,葱指。难得她如此开心忘形,几乎不忍心去打扰她,度假期间下个雨都联系到自己的工作,这领导当得太累了。

  但是雨下得还是有点大,吕单舟只好从自己手提包里翻出一把折叠伞,撑在江凇月上方。只要领导在旁边,手提包是他无论去哪都得带上的装备。

  “你还备有伞呢,小舟你这八宝袋还能变出什么来?”江凇月有些惊奇,而且折叠伞很小巧,浅绿色的还带有蕾丝花边,非常女性化的款式,颜色也是她所喜爱的颜色。

  “姐您别再走出去,不然这雨值不值五十万我不知道,它得值两盒康泰克。”

  江凇月顿时想起男人的包包里还有很多为她准备的药品和女性用品,心下为这大暖男的细心体贴所感动,静默一会,轻声道:“小舟,跟着我,你包包里都是为女人准备的小零碎,搞得你都女性化了吧?”

  “为领导服务么,这都是小问题,服务好了领导,领导才能更好地为罗林人民服务。”吕单舟舔舔唇边的雨水。

  “你总有这种绕口令一样儿的话,说慢点行不行。”江凇月又嗔一句,雨伞下的她安静许多,回归那个娴雅的女人。

  不知不觉,前面出现灯光,是一事一议建起来的太阳能路灯,在斜斜的雨丝中点亮归途。这路真短,这雨也不够大……吕单舟侧头看看迎着灯光的江凇月,白皙的脸颊沾有几点雨水,端庄素雅的熟女,竟也有那么点娇艳欲滴的感觉了。

  江凇月向他微侧着脸,突然道:“小舟,我……生理期是每月的月初这样子……”

  “呃——”吕单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女领导突然说这个的意思。恍惚间手臂又挨着了女领导,赶紧的挪开,雨伞比较小巧,两人有点挤,难免碰来碰去。

  “我意思是说,其他时间你可以不备着那些——卫生巾。”江凇月手臂也无意中碰到了男人,“我现在挺准的,一般都是四五天完事……其实你也不用准备这些,我一个女人哪能问个大男生要卫生巾,男人不是嫌弃这个晦气嘛。”确实,他虽然准备有,但江凇月从没问他要过这东西。

  女领导的体香又出现了,飘飘渺渺地钻进鼻子,比田野花香更让人陶醉。吕单舟真诚地道:“我倒是愿意您问我要呢,您不也说了嘛,私下里,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弟弟,您越使唤弟弟,就越不把弟弟当外人,不是么姐?”

  “嗯。”江凇月很认真地回应道。

  “姐,我知道,您是眼里容不进沙子的人,可我在您那,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您重话都没说过我一句,我都心里有数的……所以,姐您总得让我为您做点什么。”

  吕单舟说的是用江凇月内裤丝袜自慰的事,她不仅没责备吕单舟的胡搞,甚至采取的是纵容态度,裸睡了她的床,也不说要换床单就接着继续用,那对装满精液的浅灰色丝袜,她也是默默地洗干净后继续穿。这些对于一直以来有洁癖传闻的女副县长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江凇月微微笑一下,又去揉他的刺头,温柔地道:“我弟弟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啊,男人要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只要不出格,这没什么错啊,干嘛要拿来说。”

  吕单舟的痞子气又上来了,无耻地打蛇随棍上道:“那我还喜欢替您把卫生巾贴到内裤上呢,您得用弟弟亲手贴好的比较好——”

  “懒得理你!”

  两人的手臂又碰一起,江凇月往旁边闪一下,这次吕单舟没客气,手臂追过去再贴,江凇月没再退让,走得几步,她手臂也往中间使上点劲,两人肩膀终于紧紧贴在一起。

  “姐。”

  “嗯。”

  两人都希望这段路能无尽地走下去。

  “不对!姐,那今天就是您生理期啊,您还咋呼着要下田!”吕单舟突然反应过来,幸亏那时阻止了这虎娘们儿。

  “这不没下嘛——而且……这种到小腿肚的水应该没事儿。”江凇月满不在乎道。

  但是吕单舟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什么叫应该没事?身体的事能心存侥幸吗?

  枉费别人照顾你,你自己却都不爱自己!“还顶开女领导靠过来的胳膊。

  江凇月意识到这小阿弟是来真的,连忙道:“我现在都很好了的,基本不痛,所以也没怎么在意,那时还真忘了有这回事……”声音放得软软的:“姐下次不这样儿了……”

  男人并不回应她的软话,将一颗石子踢得老远,惊停一片蛙鸣,周围只有寂静的雨点打在伞上的噼啪声,江凇月一把拽停男人的脚步,双手搂着他一支胳膊,就静静地看他,眼神是祈求,是歉意。

  通常情况下,吕单舟对这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是没有防御能力的,对视数秒只好投降地看向别处,闷闷地道:“那……暖宫贴,还有在用吗,您得坚持用着。”

  “在用在用,有在用啊。”

  “真在用?姐不能糊弄我。”江凇月这个人,有时候自己的事情就嫌麻烦,经常那些益母草茶,也是催着赶着她才多喝一点。

  “真在用,不信你——”江凇月说一截呆住了,吕单舟帮她选的这种暖宫贴贴的是肚脐的位置,其实就是自发热的一种东西,可以提供持续的微微的热量,发热材料里再加点中药成分进去,可以利用热力逼进腹腔内,达到调理子宫的目的,冬春这种季节尤其有效果。贴在这个位置,难道能给吕单舟看,还是摸?

  吕单舟抓到女人语句中的破绽,赶紧扭头回来对视,还特意看一眼女领导的小腹,这回一点都不避嫌了。

  江凇月轻挪半步向前,刚想说什么,就被吕单舟猛地拥进怀里。她轻叫一声“小舟!”随即双手环在男人的后腰上,没半点抗拒,甚至可以说是迎合。

  男女拥抱,手放的位置有点讲究,虚环在后背,握掌成拳,那是礼节性的拥抱,譬如上次动车中那回。手放在后腰,手掌还摊开全捂在对方身体上,就有点亲密的意思了,而且手的位置越低,亲密度越高。现在江凇月的手就在男人的裤腰上一点点,要不是男人的皮带碍事,她可能愿意再低。

  吕单舟的手一开始是有点高,甚至按到了女领导胸罩的边带和背扣,然后被女人的手势感染,也是逐渐降低,堪堪来到女人圆翘的臀部上方,才将手搁在女人后腰上,说“搁”不为过,那臀部凸出一大块,手搁得很舒服。

  女人的小腹有一点点凸出,浅浅的圆弧,顶在吕单舟下腹位置:“没骗你吧,贴有。”

  暖烘烘的温度传了过来。吕单舟眼珠子转转,装糊涂耍赖:“没有啊,是这里吗?”他也是色胆包天了,居然伸手就往女人的肚脐部位探去。

  江凇月伸手按住吕单舟手腕,将他的手拉回放在后腰上,她并没生气,平常惯于紧抿或者唇角朝下的的情形并没出现,甚至有微微向上的角度,下巴美人沟也没加深,这是她心情愉悦的表现,很罕见。就是这微翘的唇角给了吕单舟信心,他箍紧女人双臂防止她反抗,然后慢慢吻过去。

  这双唇非常非常的柔软,与女人冷峻的外表丝毫搭不上线。容素的嘴唇丰满,富有弹性,这江凇月的唇从不施抹口红,唇线轮廓清晰,想不到是这么的玉软花柔,与她强硬冷峭的形象有极大反差。

  江凇月没打算要躲开,只是象征地矜持了一下,动个手臂什么的,然后在吕单舟双臂强力紧箍下很快安静下来,象征性的都不行,动一下,男人的力道就紧一分,动一下再紧一分,夹得女人双臂生疼,于是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认真地与秘书做这个甜蜜的口舌互动。

  其实与这种女人亲吻很致命,口舌香软,然后女人的体香还非常馨郁,身躯的女性特征部位又丰满多肉,吕单舟想认真亲吻那是不行,下体阳具以光速状态抬头,他悄悄将卡在裤裆里的小弟弟拨正,已经钻出内裤的龟头,隔一层薄薄的长裤顶在女人软软的腹部上。

  她的嘴唇柔软,胸部柔软,小腹柔软……一切一切都是柔软柔软的,可怎么会有一副强硬的外表?她得做多少事才能撑起这副坚硬的铠甲?得怎样磨炼自己才有坚强的意志?吕单舟很心疼这个冷傲又孤独的女强人。

  吕单舟确实将她抱得很紧,除了头部,几乎动弹不得,害得她身体的姿势很别扭,感觉硬邦邦的。但是江凇月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男人的嘴唇特别特别软,软到她心里去了,她闭上眼睛,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其实她并不懂如何真正地接吻,但不妨碍她学,男人咬她嘴唇她就咬回去,男人推舌头进来她也要舌头顶进他嘴里,男人吸她口水她也吸回来,男人舔她牙齿,她也一定要舔上他的牙齿才算数……原来,接吻可以是这么陶醉的。

  那把小雨伞始终被男人牢牢地握在手中,遮挡在两人上方,雨点击打伞面的声音浪漫绵绵,江凇月不知是吻得还是被吻得全身无力,轻轻靠在男人肩膀上,嘴唇尽是两人的津液,感觉就是甜甜的,舍不得拭去。

  短短的一个多公里路程,走了三个小时还没到家,直到家人不放心拿了手电出来寻找,才惊醒二人。

  吕母无意间得知江凇月来例假还想着下田,更是大发雷霆,把吕单舟撵得上屋窜下屋,赶着他去找老生姜烧水。女人忙活了一天,又被淋湿了头发,老人家就想给她洗个头,再泡个脚,很能给身体驱寒气,女人的痛经就是宫寒所致。

  老生姜剁碎了丢锅里烧开,加上茶麸浸泡后虑渣倒进盆中,黄澄澄的散发着老姜和茶籽果的混合香味。江凇月解开一头浓密的黑发,就想泡进生姜水里,吕母就道:“大闺女你坐着别动,婶来给你洗。”

  江凇月想阻止,吕母已经不由分说将她按在椅子坐下,洗头盆就搁小凳子上,动手撩水湿润她的长发,于是就老老实实地低头。老姜本就辣,加上热水,烫得江凇月龇牙咧嘴的挺舒服。吕母一边洗一边叹道:“闺女这头发是真的柔顺……自打呀,生了老大之后,一心想着要个女娃儿,结果接连两个还是混世魔王——”

  说道这里又是转头断喝,似乎要把没生女儿的气撒到幺儿身上:“三蛋你还要再烧一锅——偷个懒试试!”

  “现在呀,终于能给闺女洗洗头发了……”吕母的双手满是老茧,但按摩江凇月的脑袋壳很柔和,就这样一边叨叨絮絮,一边不停手地给她浇水清洗。

  这种场景,千万次地出现过在江凇月的梦境中……她低着头小声道:“大婶……要不您就给闺女个机会,让闺女也叫您一声”妈“呗……”

  “哎哎哎,好好好,好闺女——”吕母登时喜笑颜开,连声应着,扭头又是一声喝:“三伢子!给你姐端水出来,还要泡脚!你来给你姐洗脚!”把“你姐”俩字咬得特别响,听得吕单舟拿着根烧火棍一愣。

  晚上临睡前,江凇月敲门进来吕单舟房间,趿拖鞋提拎个小袋子。

  “明天你陪我到镇上,买两身衣服。”女人进来就坐床沿,脱鞋上床盘腿。

  “没带够衣服吗?”

  “有,可带来的衣服都不适合做农活的,穿出去不合群,被人当猴看。”她要换成那种宽宽大大的,挽个裤脚也方便,还有就是能掩盖一下自己的大屁股,否则去到哪都被人的目光追随着。

  “您都还来着大姨妈,还干什么农活,嫌我妈没揍我快活的是不是。”

  江凇月得意地白他一眼:“是”咱妈“,咱妈揍你是活该,谁让你不保护姐姐。”雪白的小脚丫子动来动去,显然是心情不错,“妈说了,回来带我去挖野芝麻——就是益母草,妈说这活也不累人。”

  她一口一个“妈”,似乎就没喊够。

  那脚板脚丫子刚才泡脚的时候吕单舟玩了很久,三寸金莲柔若无骨,就连脚后跟也是一点硬皮都没有的,如果套上丝袜……吕单舟知道女领导的丝袜看着款式简单,颜色单一,但质地却都是上乘的,套在脚板上,手感丝滑不说,即使是灰色甚至黑色,都会让人有似乎没穿丝袜的错觉。

  吕单舟伸手去拽女人裤脚,江凇月下意识把脚躲起来:“干嘛?”

  “被咱妈撵着洗您这小脚,得亲一口补偿!”

  “吕单舟你变态!脚是能亲的地方么?”江凇月大惊失色,慌乱中左推右挡着,又不够二愣子秘书的力气大,眼看抵挡不住了,连忙道:“这个!这个!”

  那是她拿来的小塑料袋,现在被她用来挡秘书的拱猪嘴。

  吕家房间不多,江凇月跟着来,吕单舟就将自己房间让给她,他来和大侄子拼床,这是大侄子的房间,说不定别的人随时会闯进来,江凇月完全没有安全感。

  “这是什么?”

  两条女装内裤,一条浅绿一条浅紫,不是女领导的常备颜色。

  “你说帮姐贴卫生巾,那你贴。”江凇月已经开始习惯秘书的流氓行径,说这些也不怎么脸红了。

  吕单舟想拿出来看,女人又是瞪眼:“好了不准拿出来!”当着她的面翻看她内裤,这还是接受不了的。

  “那我怎么贴,瞎鼓捣啊?”吕单舟就怪叫一声。

  “我管你怎么贴,明早给我就行。”

  那流氓秘书就耍赖道:“我个大男人不知道怎么贴呢,要不姐姐您示范一次呗?”

  江凇月很认真地想了想男人的请求,好一会才发现上当了,卫生巾的包装袋上就有使用的说明图,且这个流氓弟弟也知道用“贴”这个字,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板着脸道:“那你自个儿研究明白再做这事儿。”作势要拿回袋子。

  煮熟的鸭子岂能还让它飞了,吕单舟一把将袋子塞屁股底下,欢迎来抢。

  江凇月做贼似的返回房间,坐到床上抱着一团毛毯发呆,这毛毯肯定是吕单舟自用的,即使洗晒过,还是带有她熟悉的流氓弟弟的味道,他说,她的味道能让他安神静心,对这个解释她有点存疑,因为,他的味道,她闻着就有点……躁动。

  两条内裤是年初被秘书笑话她款式老土之后就上网买了来,但一直不敢穿,因为穿过就得洗晾出来,那王八蛋是经常关注她晾的衣服的,害得她有一段时间,内衣裤都得藏着掖着的晾。这两条新买的,打算带来之前更是偷偷的洗做贼似的晾,只是这种款式,不知算不算年轻化的,要是被他发现了,不知还会不会嘲笑她的眼光……

  你到底喜欢怎样的内衣裤,直接说好了嘛,又不跟我说……她扯开裤头悄悄看一眼正穿着的……好吧,被你说过,我也觉得老土了。

  他居然还想亲脚!整天包裹在鞋子里的部位怎么能下得去嘴!江凇月摇动几下脚指头,那象几朵镶嵌在脚板上的含苞玉兰花,捧起脚递到鼻子下闻闻,其实也没什么味道,想伸舌头试试味道,终究是不敢。对,回去还是得买一瓶指甲油,把脚指甲涂上,红色能让脚看起来更白皙,还显得年轻……

  她又死死盯着脚丫边的手机,那东西直到现在都还是黑屏状态的不声不响,江凇月一阵懊恼,就不该那么快就逃离男人的房间,他要亲脚怕哪样,给他亲就是了,最多不让他再亲嘴……嗯,其实也可以亲了嘴再亲脚的呀……再其实……

  即使亲了脚再亲嘴也不是不行——这小王八蛋,平时不是挺胆大包天的吗,怎么刚才稍微阻拦他一会这人就退缩了呢?也是个苗而不秀的银样镴枪头!江凇月生气地用脚趾头将手机扒拉到一边,仿佛是那流氓秘书的帮凶。

  也就才十来分钟,手机拿起放下不知多少遍,江凇月甚至不敢去刷牙洗脸,生怕漏了小王八蛋的信息和电话,才十分钟,她就急忙的检讨自己,是不是刚才她做得有点过火了吓着这个笨弟弟……怎么还不来信息,是不是不准他亲脚指头生气了,才十分钟,她看了两次手机信号格,确认手机正常……才十分钟,她心中已经有了一千个懊恼。

  江凇月窝在床角里再也不想动弹,嘴角含春,回忆今晚归家时的点点滴滴,甚至有想去松树林里看看混在一起的“酸碱雨”是啥样的冲动,那是她的体液与他的体液混合在一起的呢……外套沾有他依稀的汗味烟味,她披在身上舍不得拿去,其实烟味也不是那么的难闻吧,怎么以前自己就那么厌恶呢?

  此时的罗林县女副县长,根本看不到一贯以来的凛若冰霜模样,就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春意的风韵女人。

  这时微信的提示音响起。

  “姐,就休息了吗?我想你了。”

  这才分开多久啊,就想了?这笨蛋弟弟一点都不晓得矜持!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吗?就不能诗情画意一点吗?她嫌弃地撇撇嘴,将手机扔到一边,又赶紧地捡回来,很认真很认真地读上面的每一个字,然后拿出写博士论文的劲头,很认真很认真地编写想要发出去的内容。

  即便这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依然的脖子滚烫,脸颊晕红……

  江凇月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她人生47年来,第一次谈恋爱。

  47岁才来到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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