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如果把童年再放映一遍,我们一定会先大笑,然后放声痛哭,最后挂着泪,微笑着睡去。——宫崎骏《龙猫》
童年大抵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吧,无忧无虑的时光,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儿时1972年8月4日(阴历壬子年六月廿五日)生于山东省掖县沙河公社西杜家大队第二生产队。当时应该是这个叫法吧。
爷爷奶奶走的比较早,我没看见过。父母双亡的爹在12
岁就跟大爷分家了,自己算做一户自己过日子。大爷比爹大8
岁。爷爷奶奶留下了5
间土坯草顶的房子,里面的地板就是大地,每次扫地必须得先洒水才能扫,要不就是尘土飞扬了。兄弟两个一家两间半。爹是西边的两间半,中间的一间是进屋的门,我们叫这个地方是正间,左右各有一个土灶。朝里是一个主卧,南面半间是土炕,对着门一个三抽屉的桌子,上面朝前倾斜的一个大镜子。桌子上面座钟,后来爹在上面按了个挂圈,挂到墙上了。吃饭也在这间,家里有个搪瓷的圆茶盘,一家人就围着这个茶盘吃饭。有时候在地上放个小饭桌,坐着小板凳吃饭。再朝里就是我跟哥哥上学后睡觉的地方,叫套间也是靠南的半间是炕,然后一个半高的大衣橱,黑色的,应该是年代久远的原因感觉是黑色的,里面有上下两层的分隔。这个大衣柜在我的印象里面几乎贯穿了我整个的童年,很怀念里面的味道。樟脑球的味道、衣服的味道以及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味道,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清晰。大衣柜的上面是一个枣红色的木箱,里面放着衣服啊什么的。这个枣红色的木箱应该是爹妈结婚的时候置办的,后来房子翻新的时候就拆了,是梧桐木的,再后来儿子回来老家的时候,爹还给儿子用这个箱子拆下的板子做了一把长刀,儿子和他妹妹一平(哥哥家的女娃娃)玩得不亦乐乎。对了,有个地方要单独说一下。灶台那个位置中间的地方有个小长方形的洞,靠灶台这边按了一块玻璃,另外一边在大火炕的中间。里面放一盏煤油灯,这个地方我们那边叫“灯窝”。晚上做饭的时候在炕上那边点上灯,然后两边就都能照明了。并且也避免了灯会因为开锅出来的蒸汽侵染。在火炕这边的灯窝上面的墙壁上面留了个平台,大概四十几公分宽,离顶棚也是几十公分的样子。我们那边叫“过棚”,应该是这样写的。这个地方的上面是放被子之类的东西的。小时候总是感觉那个地方好高,总是各种各样的向往,也不知道是向往什么……五间房,那会儿的门都是两扇的对开门,木板的,很结实。厕所那边的门是一扇的。院子里没有水井之类的,吃的水需要到胡同口的一个敞口的井里面去挑水回来喝,家家户户有个水缸。里面都是一个葫芦从中间剖开的那种瓢,夏天的时候,在外面跑的满头大汗,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瓢从水缸里面舀半瓢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下,凉彻心扉的感觉,很舒爽。那会儿妈说过,立秋后就不能喝凉水了,会坏肚子。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反正我记得我小时候就立秋后喝水然后就拉肚子了。从那以后,每年立秋后我就不会去缸里面舀水喝了。农村的水缸还有一个很实用的功能,天然的保鲜冰箱。莱州湾里面产文蛤,很大的那种。一般买回来都是放在水缸旁边的地上,可以活好几天。记忆碎片小时候爹妈都在生产队干活,哥哥跟着姥姥姥爷,我没人看,基本都是弄根绳子(应该是一根布条,记不清楚了)绑在腰上,然后放在炕上就行了。我记事比较早,记忆中的人生第一个片段是很惊悚的一个片段。那时候的农村老鼠很多,我非常清晰的人生第一个片段就是一只很大很大的老鼠在北面的墙根下突然就跳了出来!!!然后我就很恐怖的晕过去了……这个片段几乎影响了我的一生……还有一个片段,某一天的中午,爹妈从生产队干完活回来做饭,然后好像是爹抱起我来了,我在他怀里使劲的朝后仰着身子,头朝下朝后面看,房门是打开的,对面大爷家的房门也是打开的,然后我感觉好远好高……好像在那天之前,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除了那个大火炕之外的世界。小时候的记忆大抵都是模模糊糊的。基本都是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的。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很有意思。记得有一天下午,在邻居家门口玩的时候,大妈跟她的玩伴说,老人家没有了,然后还哭了。当时莫名其妙的,然后第二天还是第三天的,又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像是到了中午,天突然就黑了,到了晚上一样。那会儿家里的窗户是那种木头窗棂,很窄的那种,上面是毛头纸。中间好像爹加了两块玻璃,能看到外面,我那会儿应该是可以站起来了,得踩着窗台才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然后我趴在玻璃上面看外面的天都是黑黄色的那种,很恐怖的感觉,然后就下大雨了,劈头盖脸的那种大雨,瓢泼大雨已经不足以形容的那种大雨。下了很短的时间,爹、妈和哥哥就回来了,依稀记得他们全身都湿透了,给我的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小白花,皱纹纸做的那种小白花,中间有根细细的铁丝,别在衣服上面的,被雨淋得成了浆糊一样。依稀记得不知道是谁说去参加追悼会了,记不清楚是毛主席的还是周总理的。后来跟妈和妻说起这个事情,她们两个都说是毛主席,那算下来就是1976
年9
月9
日的事情了,那年我4
周岁。
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先发一个试试吧。发这个帖子其实是想在草榴节这天给自己留个念想。看看反响再说吧。
希望论坛能一直是一个自由的说话的地方。
版主手下留情,不和版规就删除哈。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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